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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二学年开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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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应当永远做第一名,凌驾于他人之上:你争强好胜的灵魂,不应爱其他任何人。”
蒸汽机车的浓烟在上空缭绕。
里德尔抱着一只黑色的猫穿梭在叽叽喳喳的人群里。猫是邓布利多教授送她的,有着翠绿色的眼睛与顺滑的皮毛。她检查过,这只猫刚出生不久,身上也没有魔咒的印记,应该只是一只普通的宠物猫。
"好久不见,汤姆。需要帮忙吗?"马尔福站在踏板处,逆着阳光,向她伸出手。
一个暑假不见,他又长高了,愈发英俊的面庞在阳光的照射下宛若阿波罗的神像,引来众多女巫的目光。但她们都不敢抬起眼看,只能装作无意的样子走过,然后迅速地瞥一眼。
“谢谢。”里德尔将行李箱递给他,跟在他身后进入了斯莱特林专属隔间。
阿尔法德正翻阅着课本,懒洋洋的神情里透着疲惫,脸色有些苍白。
“你的神色似乎不太好,怎么了?”她在他对面坐下,漫不经心地顺着猫毛。
“最近在处理一些家族的事务,没有休息好。”阿尔法德揉了揉眉头,扬起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他看上去似乎和以前一样。但里德尔敏锐地感受到布莱克发生了变化。
火车哐啷哐啷地启动了。
“我出去透透气。”里德尔起身,把猫交给对它爱不释手的沃尔布加。她用余光注意到一个人影跟了出来,满意地勾唇笑笑,不紧不慢地往前走,看见一个空闲的隔间,闪身进去。
门被轻轻地合上。
“有什么事吗,阿尔法德?”
“请给我一个你寄信的合理原因。”阿尔法德斜靠着门,脸上的笑意消失了,墨绿色的眼睛像夜晚捕食的狼。这个比喻她用过许多次,但每一次,都会带给她不同的新奇感受。
“很难见到这样的你呢,”里德尔轻笑着向前迈了一步,“历史悠久的布莱克家族收藏黑魔法物品,与博金先生有长期秘密交易。我如果把这件事告诉魔法部,结果会怎样?"
“你没有证据。”
布莱克的声音冷得像结了冰。
“我有交易明细。”她满意地看见对方的瞳孔一下子缩紧了,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我真诚地建议你的家族换一个店主。博金将清单锁在柜子中,只施了一道魔咒便放心了。”
“汤姆,你是不是高估自己了?我可以在这里用一忘皆空便解决所有的问题。”布莱克脸上又浮现出从容的笑容,但里德尔可以感受到掌心下的身体正紧绷着,微微颤抖。
“阿尔法德,我对你家族那些事不感兴趣,”她的魔杖抵住对方的脖颈,“我只是好奇,你为什么要向魔法部告发格林德沃的行踪?明明你的家族正暗地里追随他。”
里德尔认为对方会反驳,会勃然大怒,甚至会施恶咒,但出乎预料,布莱克只是面色平静地望着她,“你与格林德沃有联系。”
这是一个语调平平的肯定句。
“汤姆,你的野心一直藏在你的眼里,在你情绪激动时便会争先恐后地跑出。当你与阿布拉克萨斯第一次对视时,我便知道了这个秘密。你不是在看他,而是直勾勾地瞧中了他家族的利益,”他顿了顿,神情有些无奈,“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想要你的帮助。我需要你,阿尔法德。你和我一样吧,觉得这个世界需要改变,需要一个强有力的人站出来唤醒人们。”
“这个人不是格林德沃。”
“这个人也不是邓布利多。”
“我的实力不够强大,必须委身于他人麾下,但我一刻也不会停止前进。而你在魔药上有着过人的天赋。我需要你,阿尔法德。”
隔间里静悄悄的。里德尔绷紧了神经,如果对方不答应,她就立刻攻击。
“每周四晚你有时间吗?”
“有,”她撞入他带着笑意的眼睛,“你这是答应了吗?”
“我想为自己活一次,拒绝家族规划的路线。”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飘渺,伴着火车哐当开动的声音,尾音吞没于汽笛声里。
“而且我相信你,汤姆。”
开学礼如昨年一样,没有什么变化。拒绝了几位学长的邀请,里德尔早早回寝。她从行李箱中拿出笔记本,这是她与格林德沃的交流工具。对方会在上面布置一些任务,小到去博金店中买一个凤凰胸针(这显然与他佩戴的乌鸦胸针是一对),大到去解决几只不听话的“老鼠”。里德尔不清楚他的态度,虽然他会时不时教给她几道厉害的魔咒。
翻页,纸张上已经有一行字了。
“我有一个问题。”
“请讲,先生。”里德尔提笔写到。
“如果你要攻陷魔法部,你会怎么做?”
“先生,如果决策者是我,我会先派一批人潜入魔法部,从内部架空权利。再结合舆论导向与群众意愿,从外部进攻,彻彻底底摧毁它。我想要的,不单是服从,而是臣服。”她的指尖微微发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从心底滋生的激动。
过了许久,才有字迹浮现。“你果然很对我胃口。”
“向我定期汇报阿不思的行踪。”
里德尔愣了愣,才意识到阿不思指的是邓布利多教授。她压下心里星点不自在,虽然对两人的情况已经了然,她仍觉得些许不舒服。
“好的,先生。”她顿了顿,最终提笔应道。
里德尔的第二学年过得并不轻松。
她需要阅读的书籍叠成了几摞,需要练习的魔咒写满了一个又一个笔记本。她还必须应付各类社交,应对格林德沃心血来潮布置的各种任务。所有人都认为她天赋过人,但只有她自己明白,天分只不是对自我残忍的体现。她原本就不圆润的脸越发削瘦,脸色也像大理石般苍白,但这一切都衬得里德尔更加美丽了。就连一向与斯莱特林不对头的格莱芬多都承认:她的美像一朵带刺的野玫瑰。
临近圣诞节时,里德尔收到了布莱克家族的舞会邀请。她很清楚,这不是自己的实力得到了认可,而是格林德沃的授意。
变形课结束后,大家纷纷起身向门外涌去。她收拾好书本,打算和同伴一道离去,却看到邓布利多教授对她微微招了招手。
“你们先走吧,我想询问教授一个问题。”大家点点头便离开了,只有马尔福向她投来深深的一瞥,笑容里带着异样。
“先生,有什么事吗?”
“我没有在留校申请表中发现你的名字。”邓布利多轻轻地摸了摸女孩的头发。
里德尔佯装没有看见对方皱紧的眉头,兴致勃勃地说,“阿尔法德邀请我一起过圣诞节。”
“汤姆,你确定吗?”邓布利多弯下腰,蔚蓝色的眼睛直视着她。这让里德尔突然间生出几分歉意,但很快又消散了。
“我想去,先生,”她撇开脑袋,盯着自己的脚尖,“我想多认识一些人。”
里德尔听见头顶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她的脸庞被一双温暖的大手捧了起来,眼中映出邓布利多教授无奈的神情。“去吧,汤姆,注意安全。”邓布利多递给她一面双面镜,“遇见麻烦了用这个联系我。”
他又拿出一个包裹:“我让贝斯太太帮你挑了一些衣服,我想你需要它们。”
“先生……”她哑然,呆愣地望着对方。她清楚,自己对邓布利多教授,完全没有表现出的信赖与亲近。但此时他的行为,让里德尔心里涌出一丝莫名的情绪,痒痒的,像春天的花粉。“谢谢您,先生,我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里德尔连忙低下头,装出一副哽咽的声音。
“好了,汤姆,把东西收拾好,去上课吧。”邓布利多教授眨眨眼睛,将她送出了教室。
里德尔低着头快步向魔药课的教室赶去,脸上笼罩着一层阴郁。那股莫名情绪令她烦躁,为自己难得的失态懊恼,仿佛有什么东西即将脱离掌控。
放假的第二日,里德尔便在布莱克大宅看见了格林德沃。
他穿着一身酒红色巫师袍,半长的头发束在脑后,坐在沙发上悠闲地品酒。
“先生,好久不见。”里德尔恭敬地行了个礼,眼睛却直视着他。
“靠近点。”
她向前走了几步。
“你出落得越发美丽了,”格林德沃放下酒杯,修长的手指轻轻扣着桌面,“找到那几只小老鼠的行踪了吗?”
“克拉克已在破釜酒吧将他们处理了。”
“你的实力与你的美貌一样令人惊叹。”他勾起嘴角,命令道,“今晚陪我跳一只开场舞。”
“我的荣幸,先生。”里德尔低头吻了吻对方的指尖。
假面舞会,正如它的名字一样,用伪装掩盖真实。无数攀附权贵的人像蚂蚁般忙碌地周旋着,敬酒,虚假地谈笑。热闹的空气中洋溢着罪恶的因子。
里德尔跟在格林德沃身边,微笑着听着黑暗里的秘密。酒,被一杯杯地递上,她的神志已有几分恍惚,但不得不装出一副镇定的神情,继续攀谈。她明白,自己略显青涩的行为已经引起了那些无聊的人的兴趣。
自己一旦示弱,处境会比现在更加糟糕。
而格林德沃就像带宠物般将自己拴在一旁,对一些冒犯的行为毫不制止。一双上挑的眼睛时不时扫过她已泛红的脸颊,满含着兴味。
“先生,您这位女伴年龄似乎挺小的。”
“但她已经足够美丽。”格林德沃抿了口红酒,神情似笑非笑。
“跟您多久了?”那人的语气里透露出几分贪婪,手不安分地抚上了里德尔的胳膊。
“半年。”他瞥见那只肥胖的手,语气有些冷意,“她很合我心意。”
“冒犯了。”那人讪笑着缩回手。
“先生,晚上好。”一道熟悉的声音在里德尔身后响起,“我是阿尔法德.布莱克。家父请问您是否有时间与其交谈。”
“我一会儿就过去。”格林德沃轻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颊,仿佛已经洞悉一切,“这位小姐就拜托你了。”
里德尔被阿尔法德扶上了楼。她坐在床边,忍受着胃里翻滚的难受,脑袋靠着床柱,来减轻神经突突直跳的拉扯。双面镜突突地振动起来,显现出邓布利多教授略带担心的面庞。
“汤姆,你还好吗?”
“先生,晚上好。”她拉长声音问候道,脸上浮现出与往日不同的笑容。
“你喝酒了?”邓布利多的口吻变得严厉。
“被那些人灌了很多。”她抽了抽鼻子,泛红的眼眶透露出几分委屈。
“十分钟后在布莱克大宅门口等我。”对方沉吟一会,便下了决定。
“好的。”里德尔乖巧地回答,醉酒后懵懂的神情格外引人怜惜。
翻过镜子,她眼底一片清明。
“先生,邓布利多教授要接我离开。”她提笔在笔记本上写到。
出乎意料,格林德沃很快就回应了。
“去吧,记得汇报行踪。”
里德尔很快收拾好自己的物品,用缩小咒放入一个小袋子中。
“汤姆,将这个喝了,你会好受一些。”布莱克端着一碗醒酒汤进入了房间。
“我得离开了,邓布利多教授来接我。”注意到他微微惊讶的神情,里德尔又补充道,“格林德沃先生允许了。”
“需要我的帮忙吗?比如,将烂醉如泥的你背下楼?”布莱克迅速反应过来。
两人相视一笑。
夜色已深,雪花一片片地飘落,地面已经积了一层厚厚的雪。
里德尔把头靠在布莱克的脖颈上,玩笑似的哈出一口热气,换来对方无奈的声音,“汤姆,别闹。”一个人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两人身旁。
“谢谢你,布莱克,把汤姆交给我吧。”邓布利多伸手,小心翼翼地将女孩揽入自己的怀里,匆匆道谢后便转身离去。
里德尔睁眼。
窗户前有一个人影一直注视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