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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三学年进行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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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爱上帝，我不爱世人。我觉得世人是太不完美的东西。对世人的爱会把我毁掉。”
“先生，梅乐斯教授要退休了吗？”里德尔靠在椅背上，姣好的脸庞足以使任何华美的珠宝都黯然失色。她的位置在众人中央，仅次于马尔福。
“汤姆，我知道也不能告诉你，”斯拉格霍恩假装责备地对她摇了摇沾满糖霜的手指，但随即又眨眨眼睛，毫不掩饰对她的欣赏：“孩子，你比一半的□□知道得都多。”
她微微一笑，衬得容颜越发光彩照人，仿佛她本该如此，是众人的焦点。
“你这个机灵鬼，能知道不该知道的事，又会小心讨好重要的人。对了，谢谢你的菠萝，这是我最喜欢的，”斯拉格霍恩抿了一小口葡萄酒，一只手在包装精美的菠萝蜜饯里挑拣着，“我敢保证，你三十年内就会升为魔法部长。”
“我不知道政界是否适合我，先生，”她轻声说道，露出微微苦恼的神情，“我没有背景，而且我只是一位女性。”
“什么话，”斯拉格霍恩爽朗地大笑，“你那样的才能，一定出自体面的巫师世家，这一点毋庸置疑。更何况，”他的眼神落到马尔福与布莱克身上，神情微妙，“光凭这样的容貌，也会有大把的贵族巫师心甘情愿为你搭桥。但你好像从没有谈过恋爱，汤姆？”
“先生，我目前只想专心学业。”里德尔白皙的脸上浮现出几丝红晕。
“我可是听了不少传闻啊。”他意有所指地说道，姜黄色的小胡子随着他的身体上下抖动。墙上的时钟指向了十点，“老天，已经到时间了？美好的夜晚总是过得很快，该走啦，孩子们，不然就麻烦了。”
其他同学鱼贯而出，低声交谈着。
斯拉格霍恩从铺满软垫的椅子上爬起来，将空杯拿到桌前。里德尔望着已见底的红酒，笑容一闪而过，“先生，我想问你点事。”
“那就快问，快问，孩子……”斯拉格霍恩的胖手心不在焉地抚摸着脚杯。
“先生，我想请问您知不知道……魂器，”望着男人凛然一变的神情，她又补充道，“这是我在书上看到的，不太明白。”
“是啊，在霍格沃茨很难找到一本详细介绍魂器的书，那可是非常邪恶的东西。你怎么不去问邓布利多教授？”
“先生，我想如果有人能告诉我答案，那只有您了，所以我就想问一问……”她巧妙地恭维男人，这套说辞她已经准备了好几个星期。
“给你介绍一下不会有什么坏处，毕竟你是我的得意门生，”斯格拉霍恩特意强调了后半句话，“魂器是指藏有什么一个人部分灵魂的物体。这样即使你的身体遭受袭击或摧毁，你也死不了，因为还有一部分灵魂留在世间。”
“怎样分裂灵魂呢？”
“通过最邪恶的行为——杀害。”男人的胖身体扭来扭去，显得坐立不安。显而易见，他已经有些后悔参与这场谈话了。“把分裂的灵魂碎片封存，通过一个咒语。”他用力地甩甩头，似乎努力保持清醒。
“什么咒语？”她的声音难掩激动，甚至因为极力控制而有了几分颤抖。
“禁书区……我不知道，孩子！”斯格拉霍恩猛地睁大混浊的双眼，略显笨拙地起身，“我看起来像会知道的人吗？这是极其危险的！”
“当然不是，先生，这只是学术讨论，”里德尔的瞳仁像蛇一样竖起来，但刹那间又换上了柔和的神情，“您醉了，去睡一觉，起来后便什么都忘了。”
她走出了地窖。门口等待的两人各自站在一边，没有什么交流。“你对教授使用了魔药。”布莱克倚着墙柱，在她走近时悄声低语道。
“只是为了实现伟大利益的小手段罢了，”她用手指勾住了他的衣角，“去有求必应室吗？我有魔药的研制想问你。”
“汤姆，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昨天，也就是这个时候，你和我约定去有求必应室，”半长的铂金色头发松散地束在脑后，马尔福深蓝色的眼睛如同淬着寒冰，“你要毁约吗？”他一字一顿地问道。
“三个人一起，这样研究能进行得更快，”里德尔神色平静，嘴角勾起略带嘲讽的弧度，“你又在想什么，阿布拉克萨斯？”
马尔福微微弯腰凑近她的脸庞，“你很享受把人玩弄于股掌之中的快乐。”这是一个结论性的肯定句。“你究竟有没有感情？”他将声音放得极轻，似乎真的陷入了疑惑，但随即恢复了轻快，“可我并不在乎。”
他撬开里德尔的唇齿，快速地在口腔里扫荡一圈，留下他嚣张的气息。
“汤姆？”微微迟疑的声音从走廊转角处传来，高大的男人皱眉看着眼前的一幕。
“先生！”里德尔别过脑袋，想要向前迈步，却被身后的人紧紧扣住了手腕。她回头，猩红色的眼睛冷冷地盯着眼前的人。
但现在不是撕破伪装的时候。
她只能收敛了气势，换上哀求的神情，主动伸手回抱住男孩，“阿布拉克萨斯，你了解我，我想要什么你最清楚不过了。我信任你和阿尔法德，你们是我最亲近的人。先回公共活动室吧，我有话单独对教授说。”她把目光转向一直默不作声的布莱克，看似温和却不容拒绝。
这仿佛是场拉锯战。
过了许久，马尔福才平静地回了一个“好”字，眼睛里充斥着里德尔不明白的东西。两人也不停留，转身离去。
“邓布利多教授，晚上好。”她收回视线，无奈地对男人耸耸肩，想装作不在乎的样子，但笑容充满了苦涩。
“你想对我说什么，汤姆？”邓布利多替她理好衣领。
“唔，我想请问您……”里德尔的声音微微发颤，一副不好意思的神情，“我暑假可以借住在您家中吗？”望着男人微皱的眉，她又急忙补充道：“我不会给您添任何麻烦的。我还可以为您做家务，当实验助手。拜托您了。”
“为什么有这个想法呢？是因为……”男人口吻温和，但她敏锐地察觉到其中的审视。那双藏在镜片后的眼睛仿佛能看穿一切伪装，可她也对自己的演技和大脑封闭术足够自信。
“因为……”她欲言又止，沉默了许久，才似下定决心般直视对方，“我拒绝了他们的邀请，研究死亡圣器的邀请，因为您告诉我这是不对的。我现在的处境很困难。”
看着男人有些恍惚的神情，她知道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
“先生，您知道，以我的身份不可能直言回绝他们。他们邀请我暑假到庄园小住，我没有理由拒绝。但如果和您在一起，那么……”她故意没有将话说完，留下一半任人想象，一副祈求的模样望向对方。
“汤姆，你做的很好，有些东西不能轻易尝试，”邓布利多很快收敛了自己的情绪，赞赏性地摸摸女孩的头发，“我会在站台等你的。”
第三学年的假期，里德尔顺利地住进了邓布利多教授的家里。朝朝暮暮的相处让她对男人的认识更深一层，也惊觉自己从前的伎俩太轻敌了。她愈发想不明白，身为巫师界翘首般的人物，邓布利多怎么会安于现状，只在霍格沃茨担任一名变形术教授？他敏锐的洞察力与精深的魔法实力足以当魔法部部长，他也不是没有野心。
她更无法猜测格林德沃的用意。对方要求她待在邓布利多身旁，却不减平日的任务，甚至一步步将她往深渊里引。这是一个强大到可怕的男人。
“先生，我和朋友有聚会，中午就不回来吃午餐了。”里德尔站在玄关处整理衣服，回头冲埋在书堆里的男人嫣然笑道。阳光透过窗户洒入，在她脚下形成一圈光晕。
“去吧，汤姆，是和布莱克先生和马尔福先生一起吗？”
似乎疑惑对方的说法，里德尔皱起秀气的眉毛，又随即舒展了，绽放出灿烂的笑容，“是和沃尔布加，这是属于女孩子的约会。”
“玩得开心，注意安全。”邓布利多的神情浮现出一丝放松。
里德尔关上门，幻影移形到了布莱克大宅。她谨慎地掩去了周身的气息，装作普通麻瓜的模样在一旁的咖啡厅里坐下，等待目标出现。
服务员热情地询问她要点些什么。她扫了一眼菜单，上面都是她不知道意思的名称。先前在孤儿院生活的时候，每日一天三顿都是寡味的菜粥和散发着霉意的黑面包，根本没有接触外面世界的机会。进入霍格沃茨后，终于不用担心温饱问题了，但斯莱特林近乎苛刻的礼仪要求也让她无法享受食物。
她最高兴的一次是在厨房里享受的。
那日的她刚刚结束一场魁地奇比赛，因为阿尔法德的受伤她被临时派上了场。比赛进入白热化阶段时，突然下起了暴雨。雨水肆意地在面颊上流淌，她只能听见雨声和在耳鼓里嗡嗡作响的血液流动声。
里德尔喜欢在暴雨里飞行的感觉。在孤儿院时，她便时常在下雨的日子溜出房间，在大雨里奔跑。她爱惨了没有约束，肆无忌惮且用尽所有气力的状态。
比赛以她抢到金色飞贼而结束。她婉拒了斯莱特林聚会的邀请，一个人到厨房里款待自己，填饱空荡荡的胃。家养小精灵十分热情地为她端上各种食物，这也是她第一次吃到小羊排和美味的甜点。
“你也躲在这里吃东西呀。”一道声音传来，不陌生但也不熟悉。
她抬头，撞入一双笑盈盈的眼中。眼神很干净，不似马尔福灰蓝色眼瞳般阴冷，也不似邓布利多蔚蓝色眼睛般温和，仅仅只能用好看二字形容。
里德尔知道这位金发碧眼的男孩，格兰芬多的肖恩.史密斯，他们刚刚才在球场上见面。
她有些惊讶对方会和来自敌对学院的学生打招呼，却也微笑着回答，礼仪挑不出一点瑕疵，“魁地奇可是一项耗费体力的运动。”
“倒也是，”肖恩认同地点点头，递过一个刚出炉还冒着热气的甜甜圈，上面布满了彩色的糖霜，“你尝尝这个呢，它很好吃。”
里德尔拒绝了，随便找了个借口敷衍过去。肖恩丝毫没有被拒绝的尴尬，端着盘子在她身边坐下，有一搭没一搭地谈着学校里发生的事。
和他交流很轻松，没有在斯莱特林那种如履薄冰的感觉。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她却有一种认识对方很久的错觉。肖恩夸奖她魁地奇打得很棒，还邀请她有时间再切磋一下。她笑着应允了，虽然明白这是一个没有结果的约定。
“不想笑的时候就不要勉强自己。”她离开厨房时听见他在身后说道，“你不笑的时候也很好看。”
她向服务员点了馥芮白和马克龙，都是她没有尝试过的东西。但没有等食物送上餐桌，她便发现了自己的目标，于是隐藏踪迹跟了出去。
可惜那些食物了。
格林德沃已经派了几批人来清除这几个叛徒，但都是无果而归。里德尔能感受到，对方的不耐已经到了临界值，如果不处理干净，自己也会陷入麻烦的困境里，而她最讨厌麻烦。
她在没有麻瓜出现的巷尾拦截了他们，一位男子手里还抱着啼哭的婴儿。长期的逃亡让几人疲于应战，再加之有孩子需要保护，行动更加不便。
里德尔利用从四面八方涌出的小蛇缠住他们。几道死咒利落地闪过，四下只剩下婴儿的啜泣声。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死人堆里小孩，心里没有一丝怜悯。他确实可怜，但也不关她的事了。
一道绿光闪过，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返回的路上，里德尔突然想起之前寄住了十一年的孤儿院。一种古怪的渴望慢慢地从心底滋长，或许是方才的打斗没有见血，她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孤儿院还是老模样，红色的砖房死气沉沉地立在荒芜的花园里。她跃上二楼，来到熟悉的房间。
“贝拉？”里德尔轻声唤道。
在完全没有自保能力的儿时，她是靠贝拉暗地里的接济与保护活下来的。那是一位温柔的女性，甚至不会大声讲话，总是轻言细语。
回应她的是一阵沙哑的咳嗽声与破碎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是汤姆吗？”
“是我，”里德尔快步走到床边，握紧了女人的手，那几乎只是一副骨架，“你生病了吗？”
“是的，我想我要死了。”贝拉的脸变成了灰色，眼睛陷在了眼眶里，几乎看不见眼白。
“你跟我离开，我找医生帮你医治。”里德尔提高了声音来掩饰内心的不舒服。她能感受到自己握着的手正逐渐变得冰凉，没有气力。
“让我睡一觉吧，我很高兴能在最后看到你，你走了以后都没有人陪伴我了。”贝拉的声音越来越小，唇角的笑容也渐渐消退了，“我真的很累。”
里德尔默不作声地握紧了她的手。通过摄神取念，她看见了让她怒气高涨的一幕幕场景。贝拉被送到陌生男子的床上，因为反抗被管理员殴打，生病之后还被关入小黑屋。没有人听见她的求救，也没有人愿意听见。大家都忙于自己的生存，一点好心都不愿意施舍，习以为常地看着一条生命被摧残。
贝拉的眼睛彻底闭上了。
里德尔亲了亲她的额头，脚尖一点离开了这座没有理由存在的牢狱。世界上唯一愿意温柔唤她汤姆的人已经消失了，她仅剩的良心也没有了。
她的身后燃起了熊熊烈火。
作者有话要说： 贝拉是原创人物，之后还会在后文出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