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分》桑肆

57、来日方长

　　因为程幻的身体周清的事一直被耽搁。众人虽然心中还挂念着周清但也没因此扰乱生活的秩序。
　　所有人都各司其职，一切回到了正轨上。
　　正殿
　　桑笙坐在程幻原本坐着的椅子上，程幻坐在桑笙的腿上被桑笙四面环着。
　　从回来的这些日子两人就一直是这个德性，形影不离的。
　　好像又回到了在极寒之地的时候桑笙把程幻当成一个小祖宗一样护着不让她磕着碰着。
　　“桑笙。”桑一拿着个小本子，“明日程玉那边有场联姻……”
　　桑笙奇怪：“等等，这不是之前的事吗？”
　　“之前？”桑一也怪。
　　桑笙：“之前周清不是说前几天就是程玉那边联姻的日子？”
　　程幻在桑笙提到周清时扯了扯桑笙的衣摆。
　　“怎么了？”桑笙在和桑一说完话后回过头来问程幻。
　　程幻半眯着眼看桑笙，眼神是毫不掩饰的嫌弃。
　　桑笙歪头，没理解程幻的意思。
　　桑一不甚在意，语气机不可察的带有一点宠溺：“她的话你也信，她像个孩子一样，一向不记事。”
　　听到桑一的话桑笙才后知后觉得发现，刚刚自己下意识的提到了周清。
　　说到周清桑笙提了一句：“要不要去把她带回来，她应该挺喜欢热闹的。”
　　“走啊。”程幻双脚就要踩地。
　　“诶！”程幻的脚还没碰到地上就被桑笙拦腰抱起。
　　桑笙：“要不你就呆在这吧，我和桑一很快回来。”
　　程幻想了想点头：“也行。”
　　“那你放开我。”程幻摇了两下脚。
　　桑笙把程幻放到刚刚两人坐着的椅子上，对桑一说：“我们走吧。”
　　“我回来了！”
　　桑笙刚走到门边就见周清撞进门于是向旁闪了几步。
　　又像想到什么似的伸手想要护住周清，不过桑一快她一步，先一步稳住了周清。
　　周清稳住身形后也没在意门边的两人，一脸兴奋地走到程幻面前：“主人我回来了！”
　　见到周清程幻眼角也染上了笑意，往旁让出位置：“怎么回来的。”
　　周清坐到程幻刚刚挪出来的位置：“紫熙放我回来了。他这几天除了不让我回来其他都没有为难我。”
　　周清回忆：“对我也还算好，带我到处玩还有吃好吃的。”
　　“不过我都没有理他！”周清特意强调。
　　程幻：“怎么个没有理他？”
　　周清：“我就和他一起去玩好玩的，吃好吃的，但是我就是不和他说话。谁让他对桑一动手！”
　　“关键是我问他的时候他竟然还承认了！他竟然敢在我面前承认他对桑一出手，连骗都不骗我一下！”周清说到这事更加气愤。
　　“咦，桑一呢？”周清这才想起门边站着的桑一。
　　“这。”桑一抬手。
　　桑一问：“他为什么又让你回来了，你刚刚不是说他不让你回来吗？”
　　周清：“我也不知道，之前就是不让我走。
　　但是我今天听到有人给他传消息说那个联姻是在明天举行，然后我就想那一定很热闹的！
　　就跟他闹，本来只是想试一试，没想到他真的让我回来了！”
　　程幻捏了捏周清脸上的软肉：“想去？”
　　周清期待：“对啊，会很好玩的吧！”
　　程幻：“那就准备准备，明天一起去。”
　　看着周清拉着程幻一直不撒手，桑笙对桑一说：“快把你的人拉走，别一直烦阿辰。”
　　桑一抱手靠在墙边：“她，不是我的人。从来就不是。”
　　第二天
　　周清早早地就收拾好准备出发。一行人很快到了皇宫。
　　“来了！”程玉身着凤衣站在宫门迎接程幻。
　　程幻嘴角嗜笑：“我倒是好大的排场，竟然要咱们的陛下亲自相迎。”
　　程玉与程幻一道走：“别皮了，父皇他们可想你了，特意让我出来接你。”
　　程玉：“你们这次来可以多留些日子再走吧。
　　对了上次小丫头走后我就让人给她做了几件衣服，也不用回去再拿衣服了。”
　　“行。”周清冒出个头，“我还是可以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嘛？”
　　周清本就有些孩子心性，现在与程玉混熟了对程玉也亲近了不少。
　　“可以。”程玉对周清也很是喜欢。
　　看着两人的互动程幻勾唇。
　　程玉：“差不多时间了，我要出去主婚了。你们也一起出去吧？”
　　程幻来后一众人在花园里叙旧。
　　现在吉时快到了有人进来提醒程玉要出去。
　　周清对看新娘这件事很热衷，已经念叨了好多遍：“去看新娘！”
　　“走。”媚也起身左右手各挽着一个女儿向婚宴走去。
　　程玉，媚，程松青同这次婚礼主人公的父母都做在了上方。
　　程幻与桑笙站在了下面的两旁看着新人徐徐走近。
　　程幻手下拉了拉桑笙的衣角：“他们的衣服真好看。”
　　程幻说话声刚好被身边的一个人听去，那人道：“姑娘不知道吧，那可是几十个绣娘做了好些日子才做出来的！那布料更是一等一的好！”
　　“是吗？”程幻压低声音，“我也想要！”
　　“这怎么能想！”那人说话声大，耳朵也好使，听到程幻这话又给程幻解释，“这可是陛下亲封的公主，这待遇怎么能是你能想的！”
　　那人的声音吸引了全场的注目，场面一时有些尴尬。
　　“放肆！”站在程玉身边的公公大声训斥，“你……”
　　程幻抬手制住了他接下来的话：“别因为我打断你们的大婚，继续。”
　　程玉明白程幻的意思，挥手示意仪式继续。
　　众人的眼神都收回去后桑笙拉着程幻悄悄地从一旁溜走。
　　两人离开大婚现场，到了没人的地方就放慢脚步慢慢地并排小步走。
　　桑笙突然打趣程幻：“那人可是陛下亲封的公主。”
　　程幻踢开脚下的小石子：“对啊，我可和她比不了，可不能想那待遇。”
　　走几步发现桑笙没有跟上来，刚一转身鲜艳的红，就占满了程幻的整个视野。
　　“一模一样的。”桑笙手上出现刚刚的那件新娘服，“布料应该不会比她的差。”
　　这衣服只要是看到就能用灵力模仿下来。
　　至于刚刚那个人说要几十个绣娘只是因为要设计衣服的图案。
　　桑笙指着衣摆的那部分：“不对，这件还是跟她的不一样，是专属你的。
　　她的那件是凤凰花，你的这件我改成了字。”
　　程幻凑近一看果然上面没有刚刚看到的那些图案，取而代之的是“程幻”两字。
　　桑笙看程幻摩挲着衣服上‘程幻’两字解释道：“毕竟是人家一生一次的大婚，不好把那件专属于她的一模一样的复原下来。”
　　“那你的呢？”程幻几乎是屏住呼吸说的这句话。
　　“我的？”桑笙明显没有穿的打算。
　　“我一个人穿啊？”程幻的语气是毫不掩饰的失落。
　　桑笙的手指动了动：“那……我也穿？”
　　随后跟来的桑一看到的就是两个明明不是新人的两人却穿着与新人十分相像的喜服，坐在树下。
　　看到桑一桑笙下意识就想把衣服给换回来。
　　桑一压住桑笙的手：“别换啊，多好看！”
　　程幻在一旁附和：“我也觉得。”
　　桑笙红着耳根：“哥！”
　　桑一与她们相对而坐：“想不到吧，暗阁阁主一个眼神就能把人吓半死，处理事情来更是雷厉风行。但就是爱害羞。”
　　程幻更肆意地打量桑笙：“嗯。没想到。”
　　桑笙现在不但是耳根连脖子都红了起来。
　　“我去换衣服。”桑笙起身很快跑没影。
　　程幻看着桑笙离去收起了笑：“你最了解她的习性，知道这样会让她想暂时不出现在我们面前。故意的？”
　　桑一没有否认：“嗯。”
　　程幻：“你想和我说什么？”
　　桑一：“桑笙情感这方面比较迟钝，你对她的感情我看得出来。”
　　是啊，真的是迟钝！
　　谁都知道了，独她不知道。
　　程幻眼睫毛轻眨：“你想说什么？”
　　桑一：“你难道没有发现吗？她对你也与常人不同。”
　　程幻抬眸看向桑一，眼底淬了些许零丁星火，声音也带着不自觉的希冀：“什么意思？”
　　桑一试图开导程幻：“你们之间有些话还是说开的比较好。”
　　“不。不行的。”程幻的声音软下去，视线又重新回到了地面。
　　她没有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桑一想要知道程幻的答案：“为什么？”
　　程幻：“万一……万一……我不想。”
　　桑一苦笑了一声：“论时间我比紫熙出现在周清面前来的先，可是她真正喜欢上的人却不是我。”
　　程幻抬头对上桑一的眼，从他的眼中看到了遗憾和无可奈何。
　　“或许，”桑一接着说，“当时我即便是和周清挑明心迹也得不到她的回应，但至少不会有遗憾。”
　　桑一抬头，满眼的绿色充满视线，这曾是他最喜欢的风景：“其实现在我心里也偶尔会有一点的奢望，你说万一当时她对我也有一点的好感呢？要是当时我说了的话……”
　　“况且，”桑一话风一转重新扯回到程幻身上：“她对你……”
　　“不行。”程幻摇摇头，“我不敢。”
　　程幻弓起脚双手抱膝：“我情愿她对别人说我是她最好的朋友，也愿不愿意做她口中的‘只是朋友’。”
　　桑一看了程幻良久，最终叹了一口气。
　　他自己不也是懦弱的？
　　“算了，来日方长。”桑一留下这一句话便惆怅地离去。
　　来日方长……
　　程幻心中默念了一句。接着将脸埋进膝盖。
　　可是，她既无来日，也无方长了！
　　婚礼结束，程幻在皇宫停留了几日后便回到了无名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