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郭] 嘉嘉》铃酱

6、第 6 章

　　两人起初还存着较劲的心思，但雨实在太大了，很快就将那点杂念冲刷得七零八落，只剩下纯粹的放纵与疯狂。他们刚一跑出景区大门，就看见很近的地方有车灯亮起，还听见一声鸣笛。曹操拽了郭嘉一把：“这边！”两人冲上前拉开车门就扑了进去。
　　郭嘉仰倒在后座上放声大笑。他像被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发间，脸上，睫毛上都是水，连眼里仿佛也盛满水光，随着他的笑声快活地荡漾着。他的头冲着曹操那一侧的车门，曹操上车后一低头便与他四目相对。车内的笑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两人狂奔后急促而凌乱的呼吸。
　　曹操抬起头，在后视镜中与典韦对视，典韦拿起放在副驾驶上的雨伞，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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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势终于小一些的时候，车内的空气重新冷了下来。曹操坐起身整理自己的衣服，郭嘉却一动不动地撅在一旁，两条细腿屈起来和身体叠放在半边座位上，从曹操的角度看过去，憋屈得要命。
　　曹操已经把情绪的枝蔓清理干净了，心知这回小孩儿是真受了委屈，恐怕得哄一下才能好。他拍拍对方的背，心里已经做好准备说句软话，谁知小孩儿吃力地爬起来转过头，眼神却把他心头的那点不忍给噎了回去。
　　郭嘉身上比刚钻进车里的时候还要湿。他的气还没喘匀，小脸煞白，唇色嫣红，撑起身体的胳膊不堪重负似地不住打颤，浑身上下只有一双眼睛是平静的，目光中的那点亮光不带丝毫摇摆地穿过周遭的昏暗，照进曹操的心里。
　　“叔。”曹操听见他用破了的喉咙沙哑地喊了一声。
　　“叔，您心里有事儿。能不能告诉我？”
　　曹操沉默地注视着他。他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被人单刀直入的感觉了。这令他兴奋又戒备，甚至认真思考了一下告诉对方的可能性。
　　“不能。”最后他说。
　　“那您给我派点儿事情做吧，”郭嘉毫不意外，立刻接道，“什么都行。”
　　他还是那样看着曹操，用极其冷静清醒的语气说着不知天高地厚的话：“我想帮您。”
　　曹操的神色没有变化。身居上位多年，陡然听到这样的坦言，他也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是信还是不信。
　　窗外的雨声已弱得如同在催眠，车内一时无人开口，直到郭嘉突然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曹操终于意识到不对，伸手一摸，摸到一手水渍。小孩儿的脸就像蒸熟了一样，但那水渍却是冰凉的。
　　“你还是先顾自己吧。”
　　曹操下意识地搓了一下手指，翻出车上的空调毯，扔到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