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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嘲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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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挺有意思的,梦泽言如此想着,却是没有说出来:“我还没想好要怎么处置你,等我想好了再说吧。”
安安嘟着嘴瞪他,知道梦泽言这是打算钝刀子杀人,折磨她呢。
“我一介女流之辈,值得你这么大费周章的对付我吗?”她委屈道。
“你说呢。”梦泽言不答反问。
安安抿唇,好吧,想到前世她对他所做的一切,不由得有些心虚。如果是有人害得她惨死,她现在重生了,有能力对方那个人,也一定不会放过对方的,会想方设法的报复对方。
想到这里,安安猛地一愣,她想到了乔韵文,她的心隐隐作痛。
说起来,前世她除了是施害者,也是受害者来的。
但重活一世,她其实没有想过去报复乔韵文,甚至害怕再见到他……
梦泽言看着安安低垂着头,老实的站在那里,从太师椅上站起来:“出去吧,你的那位姘头不是还在外头等着呢嘛。”
“不是姘头。”安安小声的回怼。
梦泽言反唇讥讽:“那是什么,恩客?还是官人?”
安安:……
“你们青楼里的姑娘是不是只要给钱让你们叫什么都可以?”梦泽言好奇的问,完全没在意安安越来越难看的脸色。突发奇想的从桌子上的小盒子里拿出了一颗金豆子,扔给安安,“来,叫一声夫君听听。”
安安脸色煞白,任由金豆子砸在身上,掉在地上,没有接。
这是她的坚持,“夫君”这个词她只会将她明媒正娶进门,她真正的夫君才会喊。前世,即使她心系乔韵文,和乔韵文、梦泽言都有过夫妻之实,她也从来没有对他们喊过一声“夫君”。即使梦泽言怎么讨好她、怎么哄骗她,她都不愿意唤她一声“夫君”。
他明明是知道的。
他是在践踏她的底线,在无情的羞辱她:“公子。”她颤抖着声音,小声的争辩,“我们那里的姑娘都是唤人‘公子’的。”心中愤愤不平。
他是把“清浣绾”当作什么地方了,把她当作什么人了,只要给钱就可以出卖自己的灵魂吗?
“清浣绾”虽是青楼,里面的姑娘却只卖艺不卖身,比一般的青楼要干净许多。人们去那里也只是喝喝酒、聊聊天,消遣一下,排解心中忧虑而已。
虽然也不是什么好地方就是了,但是听到梦泽言用这样轻佻的语气嘲讽“清浣绾”,嘲讽她,她就是很难受,就是很心痛。
梦泽言看到她这个样子神色一凝,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接着又问:“你出来陪着人游船一次能赚得多少两银子?”
安安跟着梦泽言走出房间,跟在他的身后,听着他明晃晃的羞辱,不愿搭理。
然而梦泽言似乎真的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他没听到安安的回答,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扭头看她,用不容置疑的眼神盯着她逼她回答自己的问题。
安安强忍着心中怒气才没送给他一个白眼:“一百两银子。”
“嗯。”梦泽言点了点头,“还挺多的,那你能拿到多少。”
“五十两。”
他若有所思,然后严肃认真的说:“这开青楼还挺赚钱的,怪不得朝中许多大臣私底下都跟青楼的老板有关系。要不我也来开一家青楼玩玩,你来楼里当妈妈怎么样?”
安安白眼,不想说话。
她安静的跟在他的身后,他的余光落在她的身上勾起了唇。
以前她就经常这样乖乖的跟在自己的后面,他很享受这种感觉,心爱的人在身边,让人很安心。
要是一直都这么的乖巧就好了,他的心冷了下来,落在她身上的柔光也收了回来。谁知道这么一只看起来乖巧温顺的小猫竟是只披着羊皮的狼,会背后捅你一刀的那种。
现在回想起前世他被击杀时的场景,最让他撕心裂肺难以忍受的痛的不是梦祈诺拿着剑刺穿他胸口时的疼痛,而是在知道安安是梦祈诺和乔韵文安插在他身边的奸细,在知道他最心爱、最重视、最在乎的人背叛了他时的绝望。
他不是圣人,做不到以德报怨,安安前世带给他的痛苦是刻骨铭心、无法忘记的,他不可能原谅她,但也舍不得杀了她。
他是个锱铢必较的人,他不仅要报仇,还要让对方加倍的奉还。梦祈诺如此、乔韵文也是如此。
至于安安,他收回心神,无奈的叹了口气,再说吧。
他是当真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处置她。
游船并不大,船舱到甲板的距离也不长,但梦泽言硬是带着安安走了许久还在走廊上转悠着,没走到甲板上去。
“你怎么也重生回来了?我死后你怎么样了,如愿嫁给乔韵文没有?”梦泽言好像见到了老友一般跟安安闲聊着。
安安神色暗淡,悄悄的吐了口浊气出来。
“看来是没有了。”梦泽言看她的反应就猜到了答案,嘲讽的惋惜道。
瞧着他幸灾乐祸的表情,安安有些不服气,想反唇相讥两句:你有什么好得意的,不是也被我给骗了,落入了他们的圈套,死掉了,又聪明到了哪里去。
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嘲笑她的。
但转念一想,突然寻到了事情的转机,立马换上示弱讨好的声音:“是啊,我也被他们给杀了,他们现在也是我的仇人来着。俗话不是说仇人的仇人就是朋友,所以我们现在该是朋友才是。我前世所做的那些事情是我的不错,我在这里向你赔不是了。但你也要知道,那都不是我自愿做的,我都是被他们给逼得,给诓骗了,我其实和你没什么恩怨的,你就放过我好不好?”
梦泽言眯起了眼睛,眼里透着杀意,没听她后面啰嗦的那些话:“他们杀了你?”
安安下意识的摸了摸脖子,现在她每每闭上眼还能看到当时刑场上砍刀下落时的场景,感受到锐利的刀锋砍到自己脖子上时的剧痛,她不愿回想,但为了博取梦泽言的同情,她还是强迫自己去回想当时被斩首时的画面:“嗯。”她小声的从嗓子里艰难的吟出了一个字。
此时她脸上的恐惧不是装出来的,是那么的无助与害怕。
“呵。”梦泽言冷笑了声,眼里透着寒光,心里对梦祈诺和乔韵文的杀意更加的浓烈。面上却是勾起了嘴角,看似开心的嘲讽着说:“是吗,那真是太好了。”饶有兴致的问,“来说说你是怎么死的吧,让我也高兴高兴。”
安安:……
就是很想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