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规则》水之赛冰

7、第 7 章

　　那天，他说的我寒毛倒竖，直怀疑是不是冷天提前到达。不过我现在最烦心的到也不是为了他，那些可能有的威胁在他那日的命令下达后也暂时没有来找我麻烦，我现在烦心的是该给莫翔写信了。
　　嘴里啃着笔杆子，面前那张雪白如雪的纸在经历漫长的半个时辰之后，依然如雪。半个时辰之前，我考虑的是该怎么下笔，是否要把这些时候发生的事情告诉他（好歹他自认为我哥，我来这里遇到的第一个人是他，算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吧）；现在我考虑的是第一个字该怎么写，老实说我的毛笔字程度就在于涂鸦。而且，古代书信的格式是什么样子的？能像现代一样开头就大大咧咧地说：“嗨，亲爱的最近怎么样？我最近吃的好穿的好什么都好就是有些想你……”想想也不太可能……
　　又过了三分之一柱香时间。
　　“呵呵，圆圆，你看我这个样子是不是很有一种儒雅的感觉？”
　　一本书啪的敲在我后脑勺。“姑娘，我记得你是说要写信叫我们都不许吵到你的啊，能告诉我你现在在干什么吗？”
　　写信？对阿对阿，我是要写信的！我想起来得低下头，终于看见一张不再雪白的纸，那上面有着几滴黑点，那是刚才玩笔时不小心（谁知道什么时候我小心过）甩上去的。烦躁的将笔往桌上一扔，“不写了不写了，圆圆我们出去逛逛！”
　　“姑娘不是说该是给莫公子报平安的时候了吗？这样子可以吗？”
　　“我又没有说不给他信，”我有这么说过吗？奇怪。“晚上你替我写不就可以了。”不管三七二十一，我拖着她就往外跑。
　　“可是姑娘，危险……”
　　“哎呀你这个死脑筋，前几天他都那么说了这几天谁敢这么大胆子？何况光天化日的，身为当事人我都不怕了你怕什么？”
　　拖着不甘不愿的圆圆在附近逛着（主要怕迷路不敢走太远，圆圆怕危险也不敢走太远），待我们重新回到园内时，远远看见有人站在池边。
　　“是谁这么大胆！竟敢将爷的命令当耳边风！”圆圆一手将我护在身后，高声叱喝。
　　“这是那儿的丫头啊？这么有精神……”那人回首，是一个清俊神朗颇为慈祥的中年人，眉宇之间给人一种熟悉的感觉。
　　“啊！是老门主！圆圆不知是您，请老门主责罚！”圆圆惊慌的跪下，浑身发抖。原来那人是他父亲，难怪看起来熟悉了。
　　“她如此做是为了保护我，如果您真要责罚于她，那请先罚我这个做她主子的。”圆圆我的好战友，我可不能没有你啊！
　　他走到我们面前，仔细的打量着我。他的眼没有轩辕无双的咄咄逼人，多了分温和。“我是轩辕无双的父亲，无双门的前任门主。”
　　虽然说我已经猜到，但既然他这么说，我也要礼尚往来。“我叫……轩辕怜……”最后几个字说得特别无力。“我是，人质！”这几个字道说得理直气壮，敢不成人质真成了什么优良人口的代名词。
　　“呵呵，我昨个儿回来听人说无双让个姑娘住进了这里，所以过来瞧瞧，你到还真的像他们说得那样有些特别。”他低头，看见还跪在地上的圆圆。“这丫头怎么还跪着那？快起来快起来，伤了身子可不好。去，泡壶茶上些点心放到亭子里，小丫头走，我们去那里聊聊话。”他是平和中不露声色的操纵一切，而轩辕无双是总以一张假笑的脸面对苍生。
　　陪个中年人聊天？这人还是那混蛋的爹……心里的矛盾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发泄，却也只能乖乖坐在石凳上保持眼观鼻鼻观心，不敢随意乱动。
　　“小丫头这么乖巧，莫非是嫌同我这个老头子聊天没劲不成？”我忙摇头，这么大的罪名我可不敢担。
　　“不会不会，老爷子你一看就知道不是简单人物，不怒自威，我不管在你面前撒野……”我很狗腿的献媚。
　　“瞧你这丫头说得。”他大笑，那种风度让我这有些恋父情节的人口水直流。帅啊，这才是我的梦中情人！“这荷园，与当年一般无二啊……”他突然感慨道，起身望着那片荷花。
　　“老爷子似乎与这个地方特别有感情，那么不如怜儿让您独处一下？”为什么你们总喜欢告诉我些私事？闪吧，让我闪吧，我会好好忏悔刚才没有认真给莫翔写信的。
　　可惜，他这一点与那混蛋特像，也喜欢让我听不想知道的事情。“丫头你与我有缘，又是这里如今的主人，这么多年我也想找人说说。”
　　看来我是逃不掉了。回头示意圆圆先退下，估计这种话题不是随便都可以听得。“老爷子坐，怜儿给你捶捶肩，听你慢慢说。”
　　其实他说的那些往事，三个主要主人公和那天晚上无双说得一样，就是一个曾经住在这里叫素素的女人、他还有轩辕无双，只是故事有些不同。孩子是无双的，也的确是他杀的，不过不仅是为了那原因，也因为孩子成了素素的武器，她想利用这个逼无双让他父亲退位，逼无双娶自己。老门主的退让容忍、素素的阴险和野心还有无双的失望惘然使事情走到最后那不可弥补的一步。
　　“如果当初，我能做些什么就好了……”他面对这满池的荷花垂泪，不知是为了那惨死的外孙还是曾经深爱的女人或者儿子的转变。
　　我呆呆站在一边，也不知道自己可以说些什么。心里有些酸酸的，比那天晚上听的时候悲哀多了，或许是因为这个可信度比较高？想想其实人世就是这样，当你以为对的时候可能过一段时间再回头却会很后悔那时候下的决定。
　　“老爷子，”想想，这种情况如果我不说什么才叫不好。“其实我觉得阿，你只要觉得自己问心无愧那就可以了，无双和素素的事情不能全怪在当时你做的那些决定上面。老实说我真的很佩服您，可以为了自己的所爱牺牲到这个地步，您是一个伟大的父亲，也是一个伟大的丈夫！”汗，自己也觉得自己在说废话……
　　可他却温和的笑了。“丫头，这些年我已不在过问江湖事一心理佛，对于当年的事情自己已经想开很多。今天对你说，也只是想说而已。那之后这么多年都没有人再住进这里，或许他的心结比我的还深，你是一个聪明的孩子，我觉得你与那些盲目爱恋无双的不同，我以一个父亲的身份拜托你用你的智慧开导无双，希望他不要再这么漠情。”
　　这，这太……“能帮上老爷子的忙我当然很愿意，只是这似乎太困难了……”那混蛋是这么容易就让人改变得嘛！何况我巴不得离他越远越好。
　　“世事无常，很多事情是说不准的。何况如果你尽力了也不行，老爷子我也是不会怪你的。”他依然在笑，眼中的锐利让他看来一下子年轻了许多，宝刀未老。可是，为什么是我？他甚至替我后路都堵上了，我现在真的觉得自己悲哀的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