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追缉令》风之洞

9、第9章：莫名不快

　　“你就这样走吗？什么都不带？”蒋醒问道。殷雪兰摇摇头，往机场大厅里闯。人生的际遇真是奇妙，才一天的光景，又绕回到同一个地方。刚认识的人，却像老朋友一样为自己送行。一直惦记的人，却不在自己身边。“你等等。”蒋醒叫道。殷雪兰回过头，疑惑地看着他。

　　蒋醒把手伸进自己的上衣口袋，掏出一样东西，拿到殷雪兰面前。殷雪兰低头看他摊开的手心，里面躺着一个小巧的玩偶。殷雪兰抬起头，发丝在空中扬起一条美丽的弧线，她好奇地问：“这是什么？”蒋醒把玩偶在自己的掌心放好，说：“这是不倒翁，很可爱吧？”

　　殷雪兰试着推了推那个小不倒翁，果然有趣，不由地咯咯地笑了起来：“真好玩。”蒋醒用柔和的目光注视着她，轻声说：“这个小玩意是我旅行时淘到的，很多人向我要我都没给，就连我学姐要我也没舍得给。但是今天，我想把它送给你，希望它可以让你开心点。”

　　笑意从殷雪兰脸上慢慢敛去，她别过脸，说：“谢谢，既然你那么喜欢它，我就不夺人所爱了。”蒋醒坚持说：“就当是相识一场的纪念吧，我们也不一定有机会重逢了。”殷雪兰犹豫了一下，才接过玩偶，说：“好吧。”

　　古云淞看着笑意盈然的那个女孩，心里突然涌起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习惯了殷雪兰如影随形的陪伴，今天的应酬显得特别地不是滋味。今天的客商赶着要乘飞机回去，他本来不想来的。可是这个客商下的订单很大，是个大客户，古云淞也只好为五斗米折腰，勉为其难地来了。

　　没想到，这个勉强的决定，倒让自己看了一场好戏。殷雪兰居然对蒋醒露出灿烂的微笑？原来，这个口口声声说要追求自己的女孩不单单对自己才绽放笑容？想起昨晚在病房前的那一幕、医生办公室的那一幕，古云淞感到了莫名的不快。

　　人的心理永远是矛盾的，殷雪兰在身边嘘寒问暖的时候，古云淞觉得厌烦，巴不得她赶紧离开。可是殷雪兰一不在身边，他又感到了失落。殷雪兰的主动和执着让古云淞认定殷雪兰非自己不可，而蒋醒的出现似乎打破了他的这种想法。古云淞感到了一种陌生的情绪在体内黯然滋生，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自私心理：自己不接受也不允许对方去爱上别的男人？

　　拼命地摇了摇头，古云淞很快否定了自己的这种想法。怎么可能呢？自己对殷雪兰一点想法都没有。如果一定要说有，那肯定是因为殷雪兰有着一双和叶虹影一模一样的眼睛，灵动而有神。每每看见那双眸子里闪现出的哀怨，他都会有一种负罪感。可是他不能接受，心里的位置已经被人占据了，又怎么能容得下其他人呢？

　　“古医生。”一个熟悉的声音打破了古云淞的思绪。古云淞仔细一看，原来是蒋醒，他四处张望了一下，没看到殷雪兰，觉得有些奇怪。蒋醒把手插进裤兜，笑着说：“古医生这是在找谁呢？”

　　古云淞收回视线，掩饰着说：“我来送一个客商，看他进安检口没有？”蒋醒点点头：“哦，是这样，我介绍的护理人员到了吗？你是不是该回医院的，正好，我也有点事要去医院，我们一起走吧。”

　　“好，好，一起走一起走。”好像有恶鬼缠身一样，古云淞逃也似地离开机场大厅。身后的蒋醒皱紧了眉，脸上的表情很是耐人寻味。

　　急促的脚步声在殷家大宅响起，殷雪兰拎着坤包匆匆走进客厅。一个精瘦的中年男人走上前来，在她身后阴冷地说：“我们的殷大小姐总算舍得回家了？倦鸟归巢，真不容易啊！”

　　殷雪兰转过头，不高兴地说：“李叔，请你说话客气点。还有，我已经不是大小姐了，殷家的大小姐还远在他乡呢。”那个被叫做李叔的中年男人暗地里握紧了拳，绷紧了脸，愤愤离去。

　　“什么人啊，不知道老妈为什么老替他说话，还非要他当管家！”殷雪兰低骂一声，走上楼梯。这个李叔平常对自己总是恶语相向，可自己却无论如何也奈何不了他。只因为他是母亲极力推荐的管家。

　　“妈！”殷雪兰推开房门，大声叫道。“叫什么！我还没死呢！”一个抱枕从门内飞出，可见主人的情绪极其糟糕。殷雪兰俯身捡起抱枕，走进房间，对着斜靠在床头的辛朵玉说道：“妈，您没事啊？”辛朵玉把眼一瞪：“怎么没事，气都快气死了！”

　　面对辛朵玉的指控，殷雪兰无言以对。母亲从小就对她耳提面命，叫她不要跟男孩子一起玩，只能跟凌慕远在一起。那些男孩都不是什么号东西，只有凌慕远好，他将是自己的命定夫婿。所以，她就像跟屁虫一样地跟着凌慕远。

　　可是，不管她怎么努力，凌慕远就是不喜欢她。母亲很失望，一再想尽办法要撮合他们。终于，双方父母达成一致意见，要让他们发展感情。

　　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凌慕远突然宣布要跟叶虹影结婚。凌家父母也瞬间改变立场，父亲殷南宗更没有立场反对，因为叶虹影正是他失散多年的亲生女儿！这样一来，母亲成了孤家寡人，她的如意算盘落了空，而自己却喜欢上了别的男人，这当然让母亲难以接受。

　　“妈……”殷雪兰放软了语气，希望母亲可以消消气。辛朵玉瞪了她一眼，扭头不说话了。殷雪兰上前拉拉她的胳膊，劝慰道：“妈，您可是大家闺秀，怎么能这么耍性子？”辛朵玉一听这话，将手中的抱枕一摔，狂笑道：“大家闺秀，大家闺秀，哈哈哈！”

　　听着那有些恐怖的笑声，殷雪兰浑身起鸡皮疙瘩，她捡起地上的枕头，小心翼翼地说：“妈，你这是怎么了？”辛朵玉还在笑，笑得连眼泪都出来了。殷雪兰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母亲，她还是第一次看到母亲如此可怕的表情。

　　过了好一会，辛朵玉才止住笑，她用手帕擦擦眼睛，语气也变得比较平缓：“阿兰啊，我这次叫你回来，是要告诉你一个秘密。”殷雪兰睁大了眼睛，辛朵玉收起手帕，自嘲地笑笑：“阿兰，你虽然不是我亲生的，可这么多年，我对你怎么样，你是心中有数的。”殷雪兰重重地点点头：“妈，这些我都知道。”

　　辛朵玉捂住脸，呜呜地哭了起来，声音变得模糊而难以听清：“我容易吗？我不过是想让你过得好点……，阿远多好的一个孩子，你怎么就……跟他没缘呢？”

　　殷雪兰迷惑地摇摇头：“妈，我还是没明白，您到底想说什么？”辛朵玉抬起头，说：“阿兰，我是想告诉你，你跟阿远没缘分，这不要紧。以你的姿色，什么样的人家找不到，你为什么非要找那个家伙呢？”

　　“妈……古家的资产也还是不错的。”虽然对母亲的想法很不赞同，但殷雪兰还是努力不要打击到母亲。“不行不行，你哪怕嫁个叫花子，也不可以嫁给他！”辛朵玉激动起来，剧烈地咳嗽起来。殷雪兰替她拍着背，无奈地说：“您总得给我个理由吧？”

　　“理由？”辛朵玉歇斯底里地嚷道：“就凭他喜欢那个小妮子，这一条就够了！而且，我还听说，你倒追他？有没搞错，你要身材要身材，要脸蛋有脸蛋，要家世有家世，要才学有才学，哪点配不上他？他还这么不识抬举！”殷雪兰沉默下来，母亲说的都是事实，而她却一时找不出反驳的话。

　　“好了好了，阿兰的事她自己会解决的，你就少操闲心了。”殷南宗从隔间走出。显然，刚才的对话他全都听见了。辛朵玉撇撇嘴：“闲心，这是闲心吗？你就巴不得她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万人迷，她是你的真种，要不是她，你也不会收养阿兰。哼，你不关心阿兰还不准我关心！”

　　“别说了！”殷南宗看着脸色难看的殷雪兰，怒斥口若悬河的辛朵玉。辛朵玉见殷雪兰这副表情，知道自己说多了，忙说：“阿兰……”殷雪兰倏地转身，朝外跑去。殷南宗瞪了辛朵玉一眼：“你啊……”然后就追了出去。

　　咚咚跑下楼，殷雪兰一口气跑了出去，一直跑到花房。这里种植了许多兰花，而最多的是鹅黄色的跳舞兰。跳舞兰的花瓣很小，娇小玲珑的样子却更惹人怜爱。她的造型很是别致，活像翩翩起舞的蝴蝶。父亲常说自己就是一株跳舞兰，可是现在，自己这株跳舞兰都快失去养分，奄奄一息了……

　　“兰儿。”殷南宗气喘吁吁地跑进花房，看见殷雪兰，松了一口气。殷雪兰假装没有听见父亲的叫喊，努力地数着兰花的花瓣。一片、两片、三片……等父亲再喊自己的时候，如果数到单数就理他，双数就不理他，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