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追缉令》风之洞

38、第38章：希望破灭

　　“这….恐怕不妥吧。”隔了一会，才从话筒里传来古云淞有些犹豫的声音。他猛然接到这个电话，这突如其来的一句显然让人生出许多遐想，所以才会这么迟疑。虽然已经订了婚，毕竟……

　　“嘟嘟嘟……”电话显然被对方挂断了。古云淞握着手机，听着里面传出的杂音，苦笑了一声，摇摇头：不知道这殷雪兰又在发什么大小姐脾气？

　　近些日子，古云淞一直忙于公事。只因年关将近，事务繁多。最重要的是，古氏茶业的资金流凭空出现了异动。而原先负责财务的一位高层干部突然辞职，旋即不见踪影。

　　种种迹象，即使是初涉商海的古云淞也感到了其中的不对劲。他方才明白，在父亲病重的日子里，那些曾经倚重的精英们或许并不如自己和父亲想象的那么忠心。

　　庆幸的是，父亲古越泉已经在殷南宗的安排下重新住进了市立医院，并由神经内科科室主任白丰善亲自诊治，加之特殊护理，倒省却他许多后顾之忧。

　　此时的古云淞，复又埋首公事，自然无暇顾及其他。对于殷雪兰那个奇怪的电话，也未多加理会，只当她又是哪里不开心，寻自己出气罢了。

　　夜色如水，这座城市仍旧是灯火辉煌，只是在殷雪兰心中，却有一束火苗在渐渐熄灭，直至光亮全无。那是希望之火，是对古云淞还保留着的一丝希望之火。如今，却已被这通电话浇灭尽失。

　　在这个让人困窘的夜晚，殷雪兰想要向她喜欢的那个男人求助，结局自是令她万分失望。望着古家亮着的灯，又望望旁边自家的漆黑一片，殷雪兰的眸子里闪过一片绝望。

　　古家的方向里透出一丝暖意，可惜不属于自己。就如同那个自己费尽心机讨好的男人一样，任凭怎么努力，也是不属于自己的。

　　林宝菱径直在旁边暗自观察着殷雪兰，也不说话。她曾接诊过许多有着情感困惑的人，对于这种境况并不陌生。久了，也便见怪不怪。但殷雪兰不同，虽然不是朋友，但也相识了一段日子，遂对她有了几分同情。

　　良久，殷雪兰才将手中的手机递还给林宝菱，说了声：“谢谢。”声音很轻，隐含着极度压抑的情绪。

　　林宝菱接了手机，忍不住问殷雪兰：“你还好吧？”

　　殷雪兰低了头去，再抬起头时，已是笑意盈盈：“好！”只吐出这一个字，便别过脸去。

　　“看，今天的夜色好美。”林宝菱见状忙抬头假装看那夜幕，任殷雪兰在一旁擦拭泪水。

　　在感谢林宝菱体贴之余，殷雪兰迅速地整理了一下情绪，重新开口：“菱姐，我们走吧。”

　　“好。”林宝菱回头，见殷雪兰脸上虽然还留有泪痕，但已经平静许多，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欣然应道。

　　两人回到林宝菱的住处，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林宝菱领着殷雪兰来到先前令她借住的房间，交代道：“你上次用过的日用品我还都给你留着，还有……”

　　迟疑了一下，林宝菱从房间一侧拖出一只箱子，说：“这是你父亲下午让孟墨辰送到这里来的，应该是你的衣物吧。”

　　殷雪兰听了突然问道：“我住在这里是不是不太方便？”她只是暗中揣测，孟墨辰能将东西直接送入这里，显然是有林家的钥匙，他们二人……

　　林宝菱先是一愣，然后笑道：“这箱子是今天下午我接了墨辰电话专程回来替你拎上来的，你都想些什么呢？你放心住吧，那个房间是我弟弟的，他在外地读书，要等春节才能回来呢。”

　　殷雪兰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也不再说什么。

　　林宝菱走了几步，然后又折了回来，递给她几张零钞，说：“这个是打的费，算我一半，我们AA制。房租嘛，就不收你的了。你现在经济紧张，就不难为你了。”说完轻笑着翩然离去。

　　捏着手中的几张零钞，殷雪兰有些发愣，突然就笑了。这个林宝菱，似乎还蛮可爱的，对自己似乎也恢复了初见面时的友好。

　　这一晚，殷雪兰睡得很不踏实。睡到半夜的时候，忽然想起些什么，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打开那只父亲托人送来的箱子，翻了个底朝天。里面除了她的日常衣物，什么都没有。

　　微皱着眉，殷雪兰想了一想，又躺回床上。这样的情况也不是没有发生过，还在上中学的时候，某个暑假，自己就曾被父亲这样突然扔去一个夏令营，进行封闭式军训。只不过这一次，换了个地点而已。

　　迷迷糊糊，快天亮的时候，殷雪兰总算睡着了。可没睡多久，却又被一阵敲门声惊醒。

　　“上班了，迟到了我可是要扣你奖金的。”林宝菱一脸严肃。

　　想起现在自己身无分文，虽然预支了一个月的工资，但……殷雪兰一下紧张起来，慌慌张张地开始忙活起来。林宝菱在旁边露出满意的微笑。

　　也许是想通了父亲为什么要让自己来心理诊疗所，也许是林宝菱的激将法奏效了，也许是突然间悟透了什么，殷雪兰再也没有兴起要逃跑的念头。她白日里便跟着其他的工作人员学些东西，干点杂活，晚上就借住在林宝菱家。

　　一日三餐都由林宝菱提供，早餐在林家吃，午餐是工作餐，晚餐有时候是林宝菱自己做，有时候在外面吃，两个人AA制。吃穿住都解决了，殷雪兰那预支的一个月工资竟也没耗去多少。

　　除此之外，林宝菱还为殷雪兰办了一支手机，声明由此产生的费用从每个月的工资里扣，殷雪兰也无异议，由她去了。

　　就这样不咸不淡地过了三五日，殷雪兰也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倒觉得很是有趣。虽然忙碌，却比自己往日无所事事的日子要好过得多。只是偶尔，会有一个身影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只是偶尔而已……

　　许是看殷雪兰最近表现很不错，又没有要临阵脱逃的意思。适逢周末，林宝菱竟径直抛了殷雪兰一人在家，自己跑去跟孟墨辰约会。殷雪兰听闻不免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草草地解决了晚餐，殷雪兰不由地怀念起中午的工作餐来。也不知道林宝菱从哪里订的餐点，竟如此可口。自己一向被养刁了的胃，都被收拾得服服帖帖。

　　只是在偶然想起那个身影的时候，会倍加思念起那日晚上的面。那日林宝菱给自己吃的那碗面的味道像极了当初他为自己做的那一碗。就连那海碗，也是惊人地相似。

　　林宝菱说那日下午她回家替自己拎了箱子，可那日下午自己是晕倒在她的办公室门前，那么……殷雪兰揣测着，似乎希望那个每每拯救于自己于水火之中的骑士也是那日将自己扶入房中的人。虽然，这个人也已经消失多时了……

　　林宝菱回到家中，见殷雪兰的房间里还亮着灯，便过去察看。只见殷雪兰正拿着一件东西坐在床上发呆，床铺上散落着一堆物件，而她的眼中现出迷茫的神色。

　　“咳咳”林宝菱轻咳一声，见殷雪兰没有反应，心中有些诧异。这几日来，殷雪兰的情绪已经平稳得差不多了，鲜少出现这种呆滞的样子。可是现在，她这模样很有几分少女思春的姿态，却不知，思的是哪一位？

　　走近仔细一看，林宝菱不由一愣。原来，殷雪兰手中拿的是一个乌黑发亮的镯子，看起来很是精致，只是尺寸偏小，不像是成年女性佩戴之物。于是又暗笑起自己来，这样的玉镯，肯定是殷南宗送给幼时的殷雪兰的。自己刚刚肯定是想多了。

　　“菱姐！”殷雪兰正打算收起玉镯，发现身边已多了一人，大惊。

　　林宝菱笑笑：“我刚就进来了，你看得入神，没发现我。”

　　殷雪兰脸色微变，然后掩饰地一笑：“是吗？”说着便东张西望起来，显然是想把那玉镯给收起来。

　　“想父亲了吧，拿着他送你的镯子睹物思人呢？你们父女的感情还真好。”林宝菱说着，语气里居然流露出一丝羡慕的意味。

　　殷雪兰身形一震，停止了手中的动作，脸上的表情变得古怪起来。

　　善于察言观色的林宝菱有些发懵，难得地有些犹豫：“难道……我说错了？”

　　那个玉镯散发出一股森然的气息，殷雪兰握住它的手紧了紧，只觉得一股冰凉的触觉传来，她幽幽地说：“这是古云淞送的。”

　　“啊？”林宝菱始料未及，然后噗哧一笑：“那尺寸也太小了吧，你能戴吗？”

　　“不能。”殷雪兰摇摇头，当初见这玉镯的欣喜此时早已荡然无存，如今她只觉得心酸与苦楚，还有一点感伤。

　　好像是看出了殷雪兰的情绪不太对，林宝菱转身欲走，不料刚一转身，身后便传来殷雪兰有些落寞的声音：“能陪我聊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