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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17章:一团乱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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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人跑哪去了?”林宝菱埋怨着,眼角眉梢却露出不经意的笑意。看那家伙风风火火的样子,八成跟殷雪兰也是旧识。这世界真小,一不小心就都扯到一块了,跟一团乱麻似的。
“孟墨辰,你手机借我。”任语推推身边发愣的孟墨辰。
“干吗?”孟墨辰正在为自己那枚命运可悲的戒指哀悼,懒得理他。
“给我,我要听广播。我的手机忘带了。”任语一把夺过孟墨辰手中的手机,连带耳机,顺便提醒他:“你还不去哄哄林宝菱?我看她样子特奇怪,怎么好像还挺兴奋的。”
孟墨辰转头一看,可不是么?林宝菱看起来波澜不惊的,可细细一看,脸上竟然有淡淡的笑意?
“小菱子……”孟墨辰挨近林宝菱,轻轻搂了一下她的腰,居然没被推开,心中大喜:“你不生气了?”
“没有啊,我怎么会生气?生气容易老的。”林宝菱扭头对孟墨辰说,唇角漾出一个笑容,令人挪不开目光。
“那我再买一枚戒指,下次换个更浪漫的方式,好不好?”孟墨辰哀求道。
噗哧,林宝菱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她看看四周,诊室里还没人出来,任语戴着耳机正专心地听着什么。于是,林宝菱放心地伸出手,摊开自己的掌心,一个亮晶晶的东西安然地躺在她的手中央。
“戒指!我买的……”孟墨辰正要大叫,被林宝菱用另一只手捂住了嘴巴。
林宝菱压低声音,说:“小声点,别让人听见了。”
孟墨辰忙点点头,戒指怎么会跑到宝菱的手里,太奇怪了,明明交代任语放进红酒杯的!
林宝菱得意地笑笑,现在都流行魔术,这点小伎俩她还是会的。她早就……林宝菱正想得入神,突然耳畔响起一个声音。
“学姐!”蒋醒脸色阴沉地站在林宝菱的身后,不悦地开口。
“吓!”林宝菱拍拍胸口,假装镇定地说:“你出来了,结果怎么样?”
“下次别开这种玩笑!”蒋醒扔下一句话,转身又进了诊室。
开玩笑!这居然是林宝菱开的玩笑!那枚戒指根本不在红酒杯里,当然就不可能被雪兰吞入腹中。难怪他和接诊医生反反复复地看了好多遍CT片,都没有发现那戒指的踪迹。本来还以为,已经顺着喉管进入了消化道,现在看来,根本是虚惊一场!
“蒋医生?你看怎么处理?”接诊的李医生看看蒋醒一副神游太虚的模样,心里有些忐忑。蒋醒是外科主任蒋先勇的儿子,又是海归派,看他刚刚心急如焚的模样,这个年轻女孩肯定跟他有着不一般的关系,自己还是要谨慎对待的好。
“哦,你怎么说?”蒋醒随口问道。这个殷雪兰,从来不让自己省心。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让他熬了个通宵。今天,恐怕又要熬个通宵了。
“戒指的事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了,不过她脚上的伤已经化脓感染了,现在引起了高烧,用一些药吧。”李医生小心地说着,很快开好一张单子,递给蒋醒。
“好的,谢谢。”蒋醒匆匆扫了一下单子,跑到外面,面色不善地对林宝菱说:“学姐,麻烦你进去照看下雪兰,我去交钱,一会要挂瓶。”
“哦。”林宝菱捅捅身边的孟墨辰:“去,买几瓶水来,估计今晚我们就待这了。”起身朝诊室里走去。
方才那个把脸板得跟方片嘎达一样的医生,现在忽然变得和颜悦色起来。林宝菱不由地感叹:有熟人就是好办事。把手搭在殷雪兰的额头上,果然烫得很,林宝菱自己都觉得刚刚自己有些过了。
女人是不该太聪明的,像林宝菱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她早就看出孟墨辰在酒杯里做了花样,却故意要拿给殷雪兰喝。一来是为了惩罚殷雪兰在婚宴的失常之举,二是实在不想那么快答应孟墨辰的求婚。
为了能让叶虹影得到应有的幸福,林宝菱甚至不惜赔上自己的名节来成全,现如今又怎么能让一个小丫头来破坏这完美的成果?不过,现在看殷雪兰这副病怏怏的模样,林宝菱又有些我见犹怜了。她一向是个女权主义者,最看不惯女孩落难了。得知殷雪兰现在的处境,一个计划悄然在心里萌芽……
“学姐,快,你扶她起来,我们去打点滴。”蒋醒拿着一大堆单据冲进诊室。林宝菱从纷乱的思绪中猛地惊醒,用力搀起殷雪兰,向外走去。
背后传来蒋醒和医生的几句低声交谈,林宝菱懒得去听,直接扶着殷雪兰,向前走去。她知道,蒋醒很快就会追上来的。
果然,没过多久,蒋醒就追了上来。“学姐,你的臂力还是那么惊人!”蒋醒记得这个有着娇弱外表的学姐有个不相称的外号,叫“大力士”。现在,居然还是这样孔武有力。
“呵呵。”林宝菱心不在焉地敷衍着,手上突然一松,身边的殷雪兰险些栽倒在地,幸亏被一旁的蒋醒扶住了。蒋醒皱了皱眉,怎么这么不禁夸,刚夸完就成这样了。
“那个……学弟啊,我好像看见一个熟人,我过去打个招呼。告诉我你们在哪打?我一会上去找你们。”林宝菱一边东张西望一边说着。蒋醒看看她,索性抱起殷雪兰,向二楼走去,留下一句话:“二楼。”
转到拐角处,却已经不见了人影。林宝菱自言自语:“奇怪,明明看见了啊?”“走了。”一个声音突然冒出来。林宝菱回头一看,是戴着耳机的任语。她瞪大了眼睛问任语:“你也看见了?”
“我戴着耳机,又没戴着墨镜,当然看见了。已经走了,就在刚刚你那学弟抱殷雪兰的时候。”任语一板一眼地说着。
嘻嘻……这下事情有趣了。林宝菱笑了起来,古云淞,你心仪叶虹影的时候就缚手缚脚的。现在,不过多了个蒋醒,你又要退缩了吗?
“水”,孟墨辰气喘吁吁地递过一瓶水:“怎么那么开心?”林宝菱没接,反倒问:“你刚碰见古云淞没?”“没有啊。”孟墨辰奇怪地回答道。
“那我们等二十分钟再上楼。”林宝菱看看正陶醉在广播里的任语,对身边的孟墨辰如此说。
为什么要等二十分钟?因为,林宝菱猜测:古云淞不会走远,以他对这家医院的了解和熟悉程度,他一定会直接去二楼看望殷雪兰。至于蒋醒,这个学弟,如果看见古云淞来,肯定会挑明了跟他说明白一些事。这个时候,最好不要有外人在场。
哎,太聪明就是不好。林宝菱无趣地数着地上瓷砖的花色,她都不需要去听,就可以对那两个男人的谈话内容猜个大概。蒋醒一定要叫古云淞给个了断,古云淞一定要似是而非的。真麻烦……
“古医生,令尊的病好些了吧?我记得已经出院了?”蒋醒好整以暇地说着,刚刚他交代过护士好好照看兰儿,所以现在可以好好地跟古云淞谈谈了。
“是,已经出院了。”古云淞答道。他怎么会听不出蒋醒话里的意思,哪里是在对自己的父亲问候,明明是在问自己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古云淞在斟酌,斟酌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一个为什么来看望殷雪兰的理由。
但是,想不到。不管古云淞怎么绞尽脑汁,他就是想不到。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凌慕远在电话里告诉他殷雪兰被送医院的时候,他会有一种莫名的慌乱。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可以扔下那一大堆报表,马不停蹄地赶过来。
在那封飞鹏黄总的亲笔信里,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飞鹏之所以给古氏大量订单,都是为了能使古氏殷氏两家能结成秦晋之好。古云淞恼火、愤怒,他没有想到殷雪兰为了所谓的爱情,居然无所不用,难怪在酒桌上她会那么豪爽地为自己喝下那三大碗酒。
气归气,想起那个丫头此时可能毫无生气地躺在病床上,又实在有些不忍。古云淞是个传统得不能传统的男人,他的道德观告诉他,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殷雪兰替他做的,已经不止是滴水这么简单。就冲殷雪兰这一点,自己至少去看她一眼吧。朋友病了,探视岂不是应该的么?
古云淞以为这个理由已经是天衣无缝,但要他将这个理由说给蒋醒听,他要怎么说?他不想说,也不愿说。
这个名叫蒋醒的男人,这个恩师的儿子,这个曾经叫过自己“老师”如今医术突飞猛进的医生,在最近的一段日子里,频繁地出现在自己的视野里。而他的每一次出现,几乎都跟殷雪兰有着最直接的联系。就像刚刚,他又抱着殷雪兰……
在自己还没理清对殷雪兰的感情之前,蒋醒的掺和又让古云淞多了几分顾忌、迷茫还有隐隐的不安。
“再等等……”林宝菱低声对身后的孟墨辰和任语说。心里纳闷道:奇怪,怎么谈了二十分钟还没谈完。
“做什么啊?”任语看了一眼前方,说:“他们两个站着不说话,难道让我们也跟着罚站吗?”说着就要走上前。孟墨辰拉了他一把:“别去,小菱子说等等,就等等吧。”任语摇摇头,心想:得,今晚就耗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