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S02E16 ...
-
威尔深深的呼出一口气，感觉自己一下子就冷静了下来。男人错开视线令目光毫无焦点的游离片刻，直到心绪平静后才再次望向手机里简短的信息。
汤姆不是个很乖的青年，但他总是有办法让人在哪怕最失控的场面都能无可奈何的笑起来。男人看着那张橘红色的照片，青年修长瘦削的身影被太阳覆盖上温暖的气质，又因为苍蓝的底色而显得冷清，像是那种小镇里气质出众的天才音乐家——偏偏下面的配文是有些情-色意味的‘嗨，daddy’。
忽然晋升成为包养小镇音乐家的老富豪的格雷厄姆探员叹了口气，感受着自己出乎意料的平和，斟酌着给汤姆编写信息。
-没有，现在还没到早餐供应时间。
-克劳福德并没有打算把大卫·斯图尔特的死亡和你关联起来，不用担心。
在汤姆指间的笔已经快要转上二十圈之后，威尔那边才发来回复短信。简洁明了，附带一些不可忽视的安抚。黑色的笔在青年在修长的指节间旋转一圈，笔帽抵在桌子上发出清脆的咔哒声。汤姆正考虑该回复些什么，手机叮的一声提示，莱克特医生也给他发了个信息过来。
-[我为你申请了邮箱。]
男人的信息非常简短，在把邮箱的账号密码发过来之后，在下面补充。
-[关于大卫·斯图尔特案件的资料暂时需要保密，不过威尔已经把‘圣特雷莎的狂喜’和‘被缚的奴隶’案件资料，还有FBI报告的格式示例发到你的邮箱里。]
在莱克特的信息之后，汤姆的手机一震，威尔又发了条新的消息过来。
-克劳福德很可能会让贝弗利带你去做淤伤指认，不过别担心，那只是为了减轻一部分工作量。
汤姆放下笔，从窗台跳下来，打开阿拉娜留给他的平板，顺便给平板接上键盘。
这些信息让他有了点奇怪的感觉，就好像威尔和莱克特医生正在用不同的方式对他进行庇护，虽然这两个人庇护的方式和方向显然天差地别——威尔以安慰和保护为主，就像猫妈妈对待小猫，像是什么本身就没有那么强大的大鸟对待小雏鸟。“别害怕”，“别担心”，就仿佛他能安排好一切，而不是自己都有些自顾不暇。
至于莱克特医生，男人完全是另一个态度：他近乎残酷的要求汤姆表现出自己的价值，让克劳福德不得不重用他。汤姆敢确定，威尔会把资料发给自己也是出于莱克特医生的授意。
不过说实在的，或许他并不能从‘圣特雷莎的狂喜’和‘被缚的奴隶’之中再看出什么。
汤姆对于案件极少拥有自己的推断，他所谓的‘结论’大多基于几乎称得上特殊能力的感觉，很少出于青年的主动思考。虽然这话并非在讽刺汤姆不够聪明——但正是因为全靠直觉，他总会在一开始就告知威尔自己能感受到的一切。
至于写报告和后续分析？那还不如杀了他。
不过假如这仿佛杀了他一样的行为能让他快点被放出去见威尔，进行解释或者陪伴，汤姆咬着指甲盯着面前空荡荡的文档，心想。
——努力一下也不是不行。
按照格式递交报告这件事不是几个小时就能做到的，汤姆果断的放弃了这一浪费时间，并且因为他还没完全正确过来的拼写而毫无意义的做法。青年不太熟练的把‘圣特雷莎的狂喜’和‘被缚的奴隶’的资料一起缩小，并排放着，又新建了一个文档叠在底层，扯过一张纸开始记录两个案件的共同点。
如果说在感受‘圣特雷莎的狂喜’时，汤姆的精神状态算得上良好，在观察‘被缚的奴隶’时，他几乎是朦胧且模糊的。
虽然天赋让他的感觉依旧是超出常人细致观察的犀利准确，但汤姆知道，他肯定会有遗漏的地方。
‘圣特雷莎的狂喜’和‘被缚的奴隶’遇害者都是黑人，并且有一定社会地位，雅克·詹姆斯是芝加哥小熊队的棒球队成员，参与并煽动球迷和追随者一起去参加抗议活动。贝蒂·琼斯，中学教师，在FBI的资料里，学校已经给出了关于‘贝蒂·琼斯是否煽动学生或是学生的家长们加入抗议’的答复，并移交了几个拒绝贝蒂·琼斯邀请的家长提供的通话记录——答案是肯定的。
而从艺术的视角来看，‘圣特雷莎的狂喜’和‘被缚的奴隶’这两个案件似乎都存在着某种对于遇害者来说高高在上的视角，一个是天使，一个是奴隶的主人。在白底色的文件边缘，威尔给出了简短的批注：凶手极有可能将自己放在神或奴役黑人的奴隶主位置。
汤姆翻找着贝蒂·琼斯的解剖记录和照片，记录是刚刚上传的，最后一条的更新时间是五分钟前，大概贝弗利终于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开始进行收尾。他大致看了一眼那些法医解剖的术语，在意识到自己看不懂几条之后不得不放弃了仔细阅读，挫败的趴在桌子上。
好吧，好吧。他搓乱自己那头淡色的短发，想着威尔那双鹿一样温顺的眼睛，在他被别的FBI带走时，威尔的表情几乎是空白的。汤姆运用他的感受读到了某种仿佛身处迷雾中的茫然和窒息，像是雄鹿迷失在漆黑一片的森林里，又仿佛迷路的普通人被鹿角刺穿并挂起，他在一瞬间看到了一个遍体鳞伤的威尔。
至于莱克特医生，平心而论，汤姆依旧说不出半句莱克特医生的好话，男人浑身的气质都像是被危险标红加粗。在面对莱克特医生的时候，汤姆就仿佛森林里的狼碰到了猎人，无形的压迫感令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不过不管怎么说，男人帮了他两次，在这次男人对他提出要求的情况下，他不能令莱克特医生失望。
青年趴在桌子上，无声的开始幻想出那间豪华的别墅，鲨鱼帮那位永远穿着得体西装的头目带着还是个男孩儿的他和詹姆斯，还有几位小头目一起踏上别墅的台阶。
小头目狗腿的跑到前面去帮他们输入大门密码，拉开厚重的铁门。在别墅暖黄光亮照到他脸上的一瞬间，贝蒂·琼斯的尸体和那片有着金黄色的沙沙落叶的公园出现在青年的眼前。
与此同时，小调马赛曲在他的意识里演奏了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S02E16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