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喜欢你》之晚萧云

28、前经纪人

　　鹿璟妍带着萧彤，避开这餐厅外面来往的行人，匆匆来到了之前停车的地方。
　　她从包里拿出了车钥匙 浅笑着看了眼萧彤，道：“走吧！”
　　萧彤仍旧是面带诧异的看了鹿璟妍一眼，只一眼，她心里便重新漫上了喜悦。因为她在鹿璟妍的笑容里，看到了真心和信任。这不是在餐桌上的逢场作戏，而是她初识她那般“大姐姐”的样子，笑容里总是带着阳光般的温暖。
　　萧彤心中微颤，她好像真的成为了鹿璟妍团队中的一员，成为了一个可以让鹿璟妍不会太拘束的人。
　　萧彤握了握手中的车钥匙，没再有丝毫犹豫，直接打开了车门。只是，就在两人都已经准备上车时，身后有个声音叫停了她们的动作。
　　“璟妍。”乔穆带了些急促的喘息声喊道。
　　总算赶上了。在餐桌上，她在看到鹿璟妍毫不犹豫的就接受了这个剧本后，就明白了为什么。于是，她便想着结束后，要跟她把话说清楚。知道了这个结果，已经不是为了所谓的道歉或是被原谅了。因为，即使没有以前的事情，她也应该同她道声谢的。
　　只是，餐厅里，她和刘新语一起。鹿璟妍有意识避嫌，那她自然也没有机会单独同鹿璟妍说上话。所以，她前脚把刘新语打发回了公司，后脚便立刻追了上来。
　　“乔姐？”鹿璟妍停住了动作，面带疑惑的看着匆匆走过来的乔穆。
　　“我…有些话想和你说。”乔穆有些许犹豫地说出这句话。她一边自顾自调整着呼吸，一边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鹿璟妍身旁站着的萧彤。
　　萧彤自然看的懂她的意思。只是，她刚刚恍然才感觉到的亲切感，被乔穆这简单的一个眼神就又打散了。原来，在旁人心里，她还只是个外人。她心里控制不住的想。
　　萧彤转头，看了眼鹿璟妍。得到的是鹿璟妍的默许，她不动声色地关了车门，走到了听不到两人谈话的地方，站定。
　　鹿璟妍的视线一直跟着萧彤，直到看着她在远处站定后，才收回了视线，转而看向乔穆。
　　她不想再有餐桌上的客套。语气颇有些清淡地道：“乔姐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乔穆无奈一笑，眼角处竟然已经有了几道明显的皱纹。她抬眼看着仍旧是美丽动人的鹿璟妍，突然就感觉她们两人的关系，早就已经被时间这个东西，冲散到无法复原的地步了。
　　她比鹿璟妍整整大了十岁，今年快四十了，可是，如今自己说是瑧娱的金牌经纪人。也不过是因为在这个公司待的久的原因，才被后辈们客气的尊称一句。
　　“这次，抱歉！”乔穆敛去眼角的笑意，语气挫败地说。
　　鹿璟妍听着她颇为无力的声音，忍不住地皱了皱眉，但还是语气轻松的道：“没什么，就是拍一部戏而已。他们邀请，我也有时间。”
　　乔穆看着仍旧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鹿璟妍，一瞬间，刚刚自己周身的低气压便消散了。心里刚刚强烈的落差感，被真挚的情感取而代之。
　　鹿璟妍说的是“他们”，所以，她还没有被她归于“他们”那一类。
　　乔穆朝着鹿璟妍走近两步，压低了声音道：“刘新语是刘循的侄子，刘循如今在瑧娱公司里，算是已经有些地位的老人了。这次，是因为我手中有几个艺人需要他手里的资源，又被人诓着签了他这个侄子，所以……才会不知不觉间就被他利用。”
　　乔穆把事情的经过简单的和鹿璟妍解释了一遍，说道最后，竟是被自己蠢到了。
　　鹿璟妍在闵青青给她打电话时，就大概猜到了，这个时候倒是没有什么意料之外的东西，只是，她听着乔穆说刘新语竟然是刘循的亲侄子，倒是有些惊讶道：“侄子？那你这个经纪人……？”
　　“只是暂时的，拍完这部戏之后，应该就不是了。”乔穆无所谓地勾了勾唇角。
　　鹿璟妍看着乔穆，眼神中流露出了些许担心。想来，刘循在这个明显偏重男主的剧本里，想要一举捧红他这个侄子。而他侄子的演技和人气达不到他想要的结果。所以，便想再利用一下她吧。也是，剧本里一个为了情爱能不顾亲情，甚至一切的女主角，任是那一个有点阅历的演员，也会避免出演这种角色的吧。
　　鹿璟妍看着微微低垂着背的乔穆，有些无奈的摇头。想来当年那个意气风发说是要带着自己闯荡娱乐圈的经纪人，现在却是为了这么一点利益便低下了头，她在瑧娱应该过的不是很好吧。
　　鹿璟妍抬手轻拍了拍乔穆的肩膀，语气故作轻快道：“这几年，怎么样？”
　　“五年了吧！”乔穆并没有回答鹿璟妍的问题，而是听到鹿璟妍说“这几年”，她突然就有些感慨。
　　鹿璟妍十年演艺生涯里，五年在瑧娱，而如今，她也已经离开瑧娱五年了，她有自己的工作室，继续着自己的演艺事业。乔穆是真的为她高兴，只是，她回想自己这五年，又有什么长进呢？手中的艺人不再有一个像鹿璟妍这般，有演技天赋的。而且，现在，还要为了这一点资源成为别人鱼钩上的诱饵。
　　乔穆声音低沉下来，道：“之前，我没有想着护住你，现在，倒是想再努力一点，至少让手里的演员都好好的。”
　　“嗯！”鹿璟妍点头，同样真心地说道：“那挺好的。”
　　五年，乔穆在做她的经纪人的时候，并没有阻止公司里面的故意炒作。但鹿璟妍并不想怪她，因为，她清楚，那个时候，是自己年轻气盛。认为自己有实力，有爱情，外面的流言蜚语她无所谓怎样去传。只是，这些错觉，早在她与瑧娱解约，身负债务的同时又被自己的识人不清背后捅了一刀。再诚恳的劝说都不如真正经历来的深刻，所以，那个轻狂热烈的女孩已经彻底消失在了那次低谷里。
　　鹿璟妍视线重新落在乔穆身上，眼里没有敌意，没有怨恨，只有她们久未相见后重逢的喜悦。
　　工作室刚成立的那一年，她背负着违约的债务，又因为风评几乎没有什么导演再找她拍戏。是乔穆却不顾公司的反对，把她原本谈好的合作全部转给了自己，虽说，她谈下来的，原本就是属于她的合作，可是，在诺大的公司面前，就不会存在属于你的东西。这些合作是雪中送炭 ，让她在突变后的落魄中得以喘上一口气，也让她的失败不再那般狼狈。
　　“你呢？最近网上传出的流言…应该没事吧？”乔穆突然想到了前几天看到的鹿璟妍的热搜。
　　鹿璟妍有些无奈道：“没事。”
　　乔穆：“嗯，那就好！”
　　把话说清楚，两人其实也没有什么话要说了。乔穆低眸，深深吸了口气后，重新看向鹿璟妍。
　　“谢谢你还把我当朋友，有些话在我们这个年龄再去说，就太矫情了。只是，如今你有你的事业，我也有要坚持的东西。我们这样粘糊的关系，也不能总是被人拿来利用，不然，连着最后一点的体面都没有了。”她话音顿了顿，但鹿璟妍已然知道她想要说什么了。
　　乔穆坦然一笑，“现在，你帮了我，也不要再惦记着之前的那点人情了，我们以后，便只谈利益，不谈人情！再见，鹿璟妍！”
　　她话说得清楚，也不再给鹿璟妍半点时间反应。毅然转身离去。
　　鹿璟妍看着乔穆仍旧挺直的脊背，眼里不觉得浮现出一丝落寞。再见！乔穆。

　　萧彤车开的稳，倒是没有新手的影子。只是，现在也不过是下午一两点钟，她这车的目的地便也不知道是哪里了。
　　“回家吗？”萧彤看一眼身旁的鹿璟妍问。
　　鹿璟妍将视线从窗外转到了车内，微微动了动嘴唇，有些欲言又止。车子开出去这么久了，她才只说了这三个字。
　　“……萧彤。”鹿璟妍突然出声，却不是回答她的问题。
　　萧彤心头一颤，轻声反问：“怎么了？”
　　鹿璟妍转身看着一脸认真的萧彤，心里原本的阴郁一下子就消失了，没有旧人去，怎有新人来。
　　“没什么，就是想问你，是不是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不明白我和瑧娱还有刚刚乔穆的关系？”
　　萧彤老实点头，但并没有开口询问。有些事，不用她问，鹿璟妍想说她自然会知道。
　　鹿璟妍稍作沉默后，才道：“我在瑧娱工作五年，乔穆是我前经纪人，就是很简单的事情。我欠了她人情，现在又这一部剧还了，之后，我们也就两清了。”
　　她用极简单的话概括。并没有给萧彤详细的去讲那些复杂的关系，这般干净的女孩又何必让她被这些烦心事所污染呢。
　　只是，鹿璟妍不说，萧彤却也知道。因为她从来不是鹿璟妍看到的这般干净的样子。
　　萧彤点头，只简单说了句：“知道了。”
　　鹿璟妍浅笑，也跟着她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