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川异闻录》沙叙

56、生死有别

　　“不该奢求的就不必再想了……”白湘看穿了童毛方的小动作有点无奈。

　　“我没奢求什么呀！”童毛方抓了抓自己的脑袋，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什么奢求？”程瑶觉得白湘似乎话中有话，但完全没有心思在猜谜了。

　　“童毛方！去那边清点。”白湘指着另外一边身着古装的人魂，对着童毛方扬了扬头。

　　“湘姐！我还没和瑶瑶叙够旧呢！”童毛方抓住白湘衣角，磨磨蹭蹭的就是不肯离开。

　　“……”白湘面无表情的低头和童毛方对视一秒，童毛方立刻讪笑着放开衣角。

　　“湘姐……”童毛方还想在挣扎一下，发现白湘眼神变得更加不善火速跑开，远远传来一句：“我马上去！”

　　“毛毛，怎么还是这个样子……”看着童毛方耍宝的行为，一直心情低落的程瑶倒是轻快了一刻。

　　“都多少年了，还是孩子样。”白湘无奈的吐槽。

　　“你和毛毛认识很久了吗？”程瑶看着白湘发问。

　　这次见到的白湘，倒是比前两次看起来有人情味多了。

　　是毛毛在场的原因吗？

　　“10多年了吧！”白湘回头看着吵吵闹闹的清点人魂的童毛方，开口道：“我以前有个弟弟，就和他很像。”

　　“弟弟？你生前的吗？”程瑶没有想到白湘竟然会提到自己的私事。

　　“是！都很多年前的事情了。”白湘眼神中充满了怀念，语气也莫名柔和：“我弟弟也总是吵吵闹闹的，经常吵的我脑壳痛。”

　　“在你面前还敢吵吵闹闹的？”程瑶心想，白湘弟弟倒是个胆子大的。

　　“每次被吵的脑壳痛的时候，我就想着等病好了就收拾他。但却没有这个机会了。”

　　没有机会了，是因为白湘死了吗？

　　“你是病死的？”程瑶想起白湘击退恶鬼干净利落的动作，有点不敢相信。

　　“不像？”白湘反问一句，得到了程瑶肯定点头的反馈。

　　“我确是病死的。”白湘轻声叙述，又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给你提我弟弟吗？”

　　不是看着童毛方有感而发吗？

　　难道还有什么其他原因？

　　“为什么？”程瑶想不到答案，直接询问。

　　“因为我要告诉你‘生死有别’。”白湘着重强调了最后四个字。

　　她是想要劝自己放弃寻找白夷吗？

　　“生死有别？什么意思？”

　　“我最后亲手抓捕了我弟弟。我死后不知道弟弟经历了什么，后来竟然成了恶鬼为祸一方。”白湘脸色重新变得冷漠无机质，语带愧疚道：“我一开始抓捕他时还顾念亲情下不了手，最后造成了无辜的人惨死。”

　　“‘生死有别’就是各行其道。死人走鬼道，活人走生道。”白湘紧盯着程瑶，开口道：“生死一隔，便该前尘尽了。过分执着，只能是伤人伤己。”

　　“你是想劝我放弃寻找白夷？”程瑶听出了白湘的言外之意。

　　“就算你找到了又能怎么样呢？”白湘笨拙的轻拍程瑶的肩膀，劝慰道：“过好你自己的生活吧！你还有那么多亲人，朋友。”

　　“我只是想再见一见他……”程瑶明白白湘是为自己好。

　　“随你吧！”白湘知道劝说无果，轻叹一声转身离去。

　　“谢谢！”程瑶对着白湘的背影道谢，看见白湘步伐不停挥手示意不用。

　　白湘离开，程瑶思索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跟随内心继续寻找白夷。

　　但程瑶万万没想到的是，一直找到了最后一个妖怪魂也没找到白夷。

　　对了，还有蜃妖。

　　“毛毛！所有的鬼魂都在这里吗？”程瑶跑到清点人魂的童毛方身边，焦急询问。

　　“哈哈！毛毛！”旁边同样正在清点人魂的鬼差们听到程瑶的称呼，直接笑出了声。

　　“有什么好笑的！”童毛方对着发出笑声的鬼差们一瞪，鬼差们只得捂嘴偷笑。

　　“所有鬼魂都在这里吗？”程瑶不想理会这个插曲，拉着童毛方再次询问。

　　“你问这个干嘛？”童毛方疑惑发问。

　　“我刚刚把妖怪魂都翻完了，也没找到白夷。”程瑶快速解释，又道：“是全部鬼魂都在这里吗？”

　　“ 都在这里吧！”童毛方语气有点不太确定，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道：“哦！我想起来了，有一队好像被湘姐带走了。”

　　“走了多久了？往哪个方向走的？”程瑶有点焦急，该不会就这么错过了吧！

　　“没多久！你别急，应该追的上。”童毛方这是倒是有点冷静，迅速打点好了一切。

　　“我带你过去。”童毛方就带着程瑶往一个方向追赶。

　　“谢谢！”程瑶刚刚道完谢，两人转了个弯，就看见了追赶的小队。

　　呃！这么近的吗？

　　程瑶两人一转弯过来，就看见白湘正指挥着一堆鬼魂通过空中淡红色的大门。

　　“湘姐！”童毛方举起手，热情的招呼白湘。

　　“你们怎么来了？”白夷动作不停，只是语气疑惑的询问。

　　“瑶瑶没找到白夷，看是不是在这边。”童毛方看着程瑶已经冲过去找人了，只得耸耸肩帮忙解释了。

　　“这队里没白夷。”白湘说着，就想着程瑶走去。

　　程瑶一路跑到空中门前，一路向着后面找去，却一直没有找到白夷。

　　“蜃妖？”程瑶在队伍中突然发现了个熟人，竟然是一直未曾见到的蜃妖。

　　“应该是最后一次见面了。”蜃妖带着微笑面容平和，语气中带了点感慨。

　　蜃妖伸出手想摸程瑶的头，却被程瑶躲闪开。眼中闪过了一丝难过，又很快掩盖住，轻轻放下了手。

　　“……你见到白夷了吗？”程瑶莫名觉得有点尴尬。

　　“没有！”蜃妖摇了摇头，又道：“你要小心……”

　　蜃妖像是看见了什么突然停下，程瑶回头发现白湘快要走到自己身边了。

　　“白夷不在这。”白湘过来直接拉着程瑶就走，程瑶愣愣回头只见蜃妖对着自己做了三个口型。

　　蜃妖想说小心什么？

　　为什么白湘过来，蜃妖就停下来了呢？

　　还有那几个口型什么意思？

　　“等等！”程瑶止住脚步，对着白湘发问：“妖怪魂那里没有，也不再这里。那白夷去哪里了？”

　　“这里确实没有！”白湘也不清楚白夷为什么不在这里，头疼着怎么给程瑶解释。

　　而一边的程瑶又偷偷回头，却再没见到蜃妖的身影。

　　她是去地府了吗？

　　“你在看什么？”白湘一抬头就发现程瑶定定的看着空中大门，发问道：“你该不会是想进地府吧！”

　　“啊！什么？”程瑶回神就听见白湘对自己说着什么，刚一出口就感觉脖颈后传来一下重击。

　　“湘姐！你打晕瑶瑶干嘛？”童毛方懵懵的看着白湘打晕程瑶。

　　“不打晕她，难道让她进地府？”白湘抱起程瑶，又对童毛方道：“这里先交给你了。”

　　“好！”看见童毛方点头应答，白湘直接抱着程瑶回去找宋小月几人。

　　“谁呀？”宋小月正在和重岭和青禾讲解海市里的事情，背后就被人拍了一下。

　　“瑶瑶怎么了？”宋小月一回头就看见白湘抱着程瑶站在自己背后。

　　“接着！”白湘直接把程瑶交给宋小月，解释道：“她想入地府找白夷，我就把她打晕了。”

　　“小白已经去地府了吗？”宋小月接过程瑶，轻轻靠在树边。

　　“去了又如何！”白湘不想多言，放下程瑶交代道：“你们最好把她看好。”

　　“她再多去几次地府，就真要成鬼了。”白湘说完边转身离开。

　　“瑶瑶！瑶瑶！”

　　“醒了也只是难过，不如让她先睡着。”宋小月想着把程瑶叫醒，却被重岭阻止。

　　宋小月听了重岭的话觉得有理，便停下了动作。

　　“既然都出来了，就此别过吧！”一直在旁边沉默的小景提出告别。

　　“你还是要去找李瑞吗？”宋小月开口询问，看见小景点了点头。

　　“那好吧。再见！”宋小月和小景交换了个微笑，便双双摆手告别。

　　“一脸坏笑！”重岭看着宋小月笑容，出口点评道：“怕是有人要倒霉了。”

　　“什么坏笑？这是正义的微笑。”宋小月不爽的开口反驳。

　　“都累了一天了。先回‘青玄纪’休息吧！”宋小月看着昏迷的程瑶，出口提议道。

　　“嗯！先回去吧。”重岭表示赞同，剩下几人也没有反对。

　　进入海市时还是早晨，出来时就已经是午后5,6点了。几人顺着森林出来，正好看到拍摄场地正进进出出搬着东西。

　　“程瑶？”一个女子望着背着程瑶的重岭，询问道：“她怎么了？”

　　“她睡着了。”宋小月认出了女子是管群演的柳姐。

　　“你们是她朋友？”柳姐对着搭话的宋小月提问。

　　“对啊！有什么事吗？”

　　“最近不开机了。”柳姐看着宋小月不像是坏人，解释道：“白夷落了点东西，你们帮他带回去吧！”

　　柳姐说完就转身去了个帐篷，拿出个袋子交给宋小月。

　　“谢谢！”宋小月道谢，柳姐摇头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