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川异闻录》沙叙

53、鬼魂晏素

　　灵气的稀薄，带来了妖怪妖精等灵物的式微。但更致命的是，整整两百年世间再无神灵降世。

　　老的神灵逐渐死去，新的神灵却再未降生。神灵衰弱，对灵物的蕴养能力也越来越低，进一步造就了灵物生存的困难。

　　程瑶听到这里，隐隐觉得似乎有点矛盾。

　　二百年间再无神灵降世？

　　现在不是已经过了千年了吗？

　　她为什么要强调‘两百年’？

　　“为什么是两百年？不是已经过去了千年了吗？”程瑶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那天之后，柳淮只活了两百年。”女子表情如常，仿佛说的一切与自己无关。

　　也对！她只是柳淮留下的一道灵气。

　　“两百年后，应该有新生的神灵吧！青禾不是现在的青镇神灵吗？他应该就是新生的神灵吧！”

　　“青禾？他还活着呀！”女子提到青禾情绪略有触动，但很快摇头道：“他不算新生神灵！”

　　“为什么？”

　　“因为他是继承的神灵。”女子看着程瑶还是一副茫然的样子，开口解释道：“太洲神灵是特殊的存在，他们的神格可以继承。”

　　“其他神灵的神格不可以继承吗？”程瑶抬头只见女子对自己点了点头，停顿了下再次对着女子发问：“那其他神灵死后的神格呢？”

　　“回归天地。”女子说完突然眼神犀利的直视程瑶，开口道：“你还记得我说你身上有神格吗？”

　　女子的话，一下提醒了程瑶。

　　对了！自己身上不是有神格吗？

　　自己为什么会有神格呢？也是继承的吗？

　　只有太洲神灵的神格才能继承，难道自己身上的神格来源于太洲神灵。

　　太洲的神灵只有三个。东川神千年前神灵大会就死了，青神柳淮的神格继承给了青禾。

　　剩下的就只有西河神姚升了。

　　姚升？对了！女子说自己失忆貌似也和姚升有关。

　　难道自己身上的神格真是来源于姚升吗？

　　“我身上的神格来源于太洲神灵对吗！”程瑶不太确定的开口，却望见了女子点头确认。

　　果然！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我身上的神格是姚升继承给我的吧!”程瑶出声感叹着，耳边却传来女子否定的声音。

　　“不是！”女子看着程瑶疑惑的望向自己，语气坚定道：“你身上的封印与姚升有关，但是神格不是他的。”

　　“怎么可能！不是只有太洲神灵的神格可以继承吗？不是你的，也不是姚升，难道是死去的东川神的？”

　　“不是擎泽的！他的神格随着他一起消亡了。”

　　“那是谁的？太洲外的神灵的吗？”

　　“你身上的神格是东川神的！”女子看着程瑶惊讶的表情，补充解释道：“不是擎泽！”

　　“你是说其他的东川神？”程瑶想起女子刚刚的话题，又道：“新生的东川神？”

　　“对！你身上的神格具有特殊能力，肯定是来自于太洲。太洲只有东川神的神格能和其他灵物结合。”女子把自己的分析讲给程瑶听。

　　“你和姚升的都不行吗？”程瑶敏锐的抓住隐藏的问题。

　　“你应该清楚太洲神灵是由什么化生的吧！”

　　“我知道！植物化生青神，动物化生西河神，东川自然化身东川神。”程瑶说出了自己关于太洲神灵的理解。

　　“对！太洲神灵化生是限定了范围的。”女子解释道：“青神来源于植物，神格只能继承给植物……”

　　“那东川神不是只能继承给东川自然化生的妖怪吗？怎么会结合到我这个人类身上？”程瑶忍不住打断女子，焦急开口询问。

　　“自然范围广阔，包含了世间所有灵物。不是只限定于自然化生的妖怪！”

　　“也就是东川神的神格是大家都可以获得的！妖怪，人类都能获得。”程瑶好像有点懂了。

　　“鬼魂也可以！”女子补充道。

　　“鬼魂？”程瑶想起了以前问外婆没得到解答的问题，开口询问：“鬼魂也属于灵物吗？”

　　“鬼魂是人死后的状态。人属于灵物，鬼魂自然也算灵物。”

　　“我好像有点明白了，意思是东川神的神格只要是灵物都可以继承。”程瑶思索了下，似乎有点道理，“我身上的神格就是继承自新生东川神的。”

　　“不是继承！”女子指出程瑶话语中的错误，强调道：“是结合！”

　　“有什么区别吗？”

　　“太洲神灵死后，神格才可以继承。继承神格的人，会自动升为神灵。”女子望着程瑶，解释道：“你现在还是凡人，自然只能算是结合。”

　　“这么说的话，新生东川神还没有死？”程瑶摸了摸下巴，疑惑道：“他还活着，他的神格又怎么和我结合在一起呢！”

　　“……也许和一个人有关！”女子喃喃道。

　　“谁？”程瑶好奇回头。

　　“柳淮的仇人。”女子轻声开口，缓缓道：“……鬼魂晏素。”

　　“晏素？”程瑶重复着这两个字，思索良久也没在脑海中找到有关这个名字的记忆。

　　“你不认识她？”女子看着程瑶苦思的表情，疑惑开口。

　　“我不知道！也许失忆前认识。”

　　“晏素有一枚戒指，可以直接剥离神灵神格。”

　　“剥离神格？”程瑶皱眉思索，疑惑道：“因为她剥离了你的神格，才造成你死亡的吗。”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

　　“什么？”

　　“你还记得柳淮的能力是预知吗？”听着女子的发问，程瑶点了点头。

　　女子看着程瑶点头，脸上露出点笑意，轻轻开口讲述当年的事情。

　　神灵大会之后，东川神死亡，西河神重伤。整个太洲的重担全部落在了柳淮一个人身上。

　　柳淮疲于奔命的救治和保护弱小的灵物，在这段时间内结识了来太洲带走灵魂的灵魂使晏素。

　　两人意趣相投，很快成为知己好友。当时的柳淮完全没想到晏素包藏祸心。

　　柳淮不断地耗费灵力，逐渐变得虚弱，只得悄悄养伤。

　　晏素却在柳淮最虚弱时，袭击了她，想要夺取她的神格。

　　但晏素万万没想到，柳淮的神格根本无法继承给鬼魂，只能眼睁睁看着柳淮死后，神格飞走继承给了青禾。

　　“那还是晏素害死了柳淮啊？”程瑶不解道：“为什么说‘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呢？”

　　“因为柳淮是自杀的，晏素根本没想杀死柳淮。”

　　“晏素又为什么要抢神格？却又没想杀死柳淮呢？”

　　“晏素为什么要抢神格，我不清楚！但我知道柳淮自杀的原因。”

　　“什么原因？她为什么要自杀？”

　　“因为预知！她被晏素袭击时，看见了两个不同的未来。”女子望向远处微微失神，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什么未来？”程瑶想着女子目光落脚地望去，只是一颗普通的大树啊！

　　“柳淮失去神格却活着的未来，和自己彻底死去的未来。”女子回神，望向程瑶轻声道：“……有你的未来。”

　　“我？”程瑶惊讶出声，皱眉道：“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因为只有柳淮死去，你才会有一线生机。”女子却没有回答，兀自讲述起柳淮看到的未来了，“所以她选择了自绝。”

　　“所以她是因为我才自绝的。”程瑶不敢置信的望向女子。

　　“是的！”顶着程瑶的目光，女子开口确认。

　　“当时我都还没出生，她为什么要为我谋取生机？谋取什么生机？”

　　“她也不知道！”女子轻声开口，却让程瑶更加迷惑茫然。

　　“她什么都不知道，就愿意为一个陌生人放弃自己的生命？怎么会有人这么傻？”程瑶实在无法理解。

　　“很傻，但是她赌对了！”

　　“什么对了？”

　　“你还活着就证明她赌对了。”女子看向程瑶，轻声道：“她预知到你在今天会有一场劫难，死前特意留下我来助你脱困。”

　　“她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从没想过一个陌生人会为自己这么牺牲，一时间程瑶心情有点复杂。

　　“因为你是生机！”女子看向程瑶一字一顿坚定的说出口。

　　生机？

　　女子刚见面时，也说自己是生机？

　　“我为什么是生机？”程瑶看着女子开口。

　　“因为你是特殊的，你可以重建神界。”女子望向程瑶，眼含期待。

　　“我？你是不是搞错了，我怎么可能？”

　　“没有错！只有你可以。”女子摇了摇头，眼睛却突然间看向左侧方，“这么快就到了，倒是比我预想的快。”

　　“谁到了？”程瑶好奇回头，却没见任何人影。

　　“时间不多了！”女子一把拉过程瑶，伸出手指再次触入程瑶脑中，“姚升的封印我没有办法彻底破坏，但我会尽力让她消失一瞬……”

　　“啊——”程瑶女子说的封印，脑子里突然传出持续不断地剧痛……

　　“别动！很快就好。”看着程瑶面孔扭曲，女子轻声安慰。

　　程瑶被这股剧痛控制心神，无意识的蜷身下蹲。女子见状，直接一只手背后扶住程瑶，手上加快速度。

　　“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