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一个我》酒色少年

6、third-美好生活

　　“李元芳，老师觉得你不应该像现在一样，你应该有更广阔的土地，碌碌无为的平庸不是你，当时文理分班你们几个来了我班的时候我就觉得你们很聪明，就是不把学习放在心上，你和孙齐天一样每天按心情学习，或者说你们都是。”茗敏说。
　　那医院的事情还在元芳心中反反复复，又是无心听老师话的一天，傻愣愣的站在那里，眼睛里无神了，看这场景好像是被戳心了，那到不是。“怎么了？”茗敏看出来元芳的暗淡，第一次当班主任也经常觉得自己没有分寸，可不是因为她。
　　“老师，我最近好痛苦，时常站在窗户上就想着猛一下跳下去，那多爽快，没下去的原因是因为我不敢，也许有一天我就敢了，也有人开玩笑的要和我一起死，我就觉得我是个喜剧演员，哎生命啊，经常和你谈论，没什么意义，你也总是开导我，我是不会死的，要死早死了，屈原说‘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也许人生很长，也许明天就走到终点了，我始终有俩种预感，一种是飞黄腾达，另一种是平凡之路，现在我又有了第三种预感，就是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越来越激动，越来越激动，眼眶已经湿润，我们都很平凡，也许会一直平凡，波澜壮阔绚丽的人生并不是我奢求的，我奢求的是一颗闪亮的星星，永远在星际闪烁，茗敏说的不应该拘泥于平凡但也应该接受平凡，人生很长，路应该边走边看，就按她说的以后站在山顶一览无余的风景，可那有怎么样，这不是元芳想要的。
　　昨天上午星期三，等半天车去了不近不远的一个医院，那医生拿着一纸报告，套路一般得了重大疾病先问家属来了没有，这一下子元芳心里就慌了，“你直接和我说就行”，琢磨半天等了一会儿，这一会儿可真漫长啊，先是问了名字“元芳”，然后说了结果“癌症”，随后看着李元芳又波澜不惊说出来两个字“晚期”。
　　嘱咐几句，走了。
　　“这件事情我自己会解决，我希望医院不要随便联系我的家人或朋友。”
　　进医院门前，就有一种强烈的预感，早餐店差一点开，没能赶上，从医院出来，早餐店也关了，只是看见那老板拿着棍子弄那卷帘门，走上前去问还有没有早饭了。那老板疲惫的样子，看样子饱经沧桑，“早餐店是不会开到中午的，现在也不是该来的时候，留下的东西也都不在了，明天还会有的。”连潦草几句也没了，回到了里面，也许忙活了一晚上就等这刻休息时间呢。
　　一辆车，飞冲过来，直接开到早餐店门口，元芳被撞飞，飘在空中时也仿佛彻底知道了自己的一生跌宕起伏，日出东山的情况很少，“我这一生就这样落幕了，夕阳西下余晖仍在。”我从来不敢相信命运，可命运总是和我开着许多玩笑，你没有过怎么知道我的心啊。当然这也都是元芳的幻想，他现在多希望自己的生命就结束在此刻，不用多么煎熬，不用考虑什么事情。
　　晚上又是老地方一个人躺在那里，偌大的草坪黑灯瞎火的只元芳一人，些许无聊回教室里，写下了遗书、遗嘱、遗愿和若干信。
　　遗书写道：“我的生命已经开始画句号了，我深知已经无力回天，恩谢出现在我生命里的每一个人，我都记忆犹新，当你们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了，或许是离开了世界，也或许是离开了你们，我很抱歉，我很遗憾，生命的最后没有成为我想成为人这我不甘心，更不甘心的是我还没有看到繁华世界。我走了，勿念！”
　　遗嘱写道：“我的任何物品都只是我一人的，谁都无权获取。”
　　遗愿写道：“天安门升旗、2022冬奥会、紫禁城、长城、泰山、三峡、布达拉宫、呼伦贝尔大草原、林牧山、长沙臭豆腐、佛跳墙。”
　　（信部分内容于后续文章中出现）这些东西都放在了桌兜里，周四早上，和茗敏又一次谈论人生，人生苦短是苦短还是人生苦而短，从办公室出来，和孙齐天、张懿红、花顷兰、苏源杰等人通过交谈或者发消息说了相类似的一话，内容大致相同：“特别开心认识你。”
　　中午，李元芳没有回宿舍，也没人惊觉，只会觉得是在教室里，在教室里的人又觉得在宿舍里，下午第一节课体育课仍然没有人惊觉，体育课逃课已经成了习惯，所有人都是。
　　第二节课，第三节课，任课老师等了许久还是给茗敏发了消息：“李元芳没来上课。”茗敏又给元芳打电话，后来啊，他们都觉得是出去玩去了，也没太在意，孙齐天时刻盯着微信，给元芳打电话“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立刻跑了出去，跑去茗敏那里“老师，关机了，他早上还和我说话来着，他，他会不会出事了。”
　　孙齐天从元芳桌兜里找到了几封信，有一封是关于孙齐天的，他拿走了，随后翻看里面的东西得知“元芳走了”。
　　慌慌乱乱中，孙齐天大声的叫着：“老师，老师。”在政教处看监控的茗敏听到叫声立马感到教室，孙齐天一把抱住茗敏，这是齐天第一次当着别人的面流泪，“元芳，他真的出事了。”想起来许多天在宿舍阳台上看着躺在操场上的元芳，孙齐天一下子觉得好难受，这还有信。
　　调了监控，最后发现元芳中午就出了校门，再也没回来过。
　　随后茗敏报警。
　　晚五点三十，茗敏接到警察局电话：“我们在相关的监控中找到失踪人员李元芳出入一处景区的视频，茗老师，视频发手机了，再有详细一步结果会与您等联系。”
　　张懿红听闻消息来到办公室，正好孙齐天也在。
　　“林牧山！”“我在元芳的遗愿上看到过。”他写着他想要登顶，可这进出的时间这么短也不可能登顶，景区可能关的早或者他没用身份证。
　　“那他明天很有可能再去。”茗敏说。
　　早七点开始，茗敏、孙齐天、张懿红、花顷兰就等在那里了，从早七等到晚七一无所获，第二天正至周六。
　　他为什么要写遗愿，总是心情不好或者有什么打击，一直困扰着他们，又翻看了几天的视频却没人能想到为什么，只想着怎么办，为什么要失踪一直都是个问题没人注意，找人却还是一无所获。
　　周六，一高三学生留下几封信失踪的消息登上了各大头条，信的内容和监控等尚未公布。
　　网络上，人云亦云不知所云，各种声音嘈杂：
　　“人失踪了两天还没有找到警察是吃干饭的吗？”“失踪两天才爆出来还什么消息都没有是想隐瞒什么。”“这学生怎么这么多事啊。”“高三的压力都受不了将来怎么受社会的压力，要全是这样的小孩国家还怎么发展。”“学生的老师呢，让她出来说话，到底为什么失踪还是有意为之。”……
　　翻过一页书，上面写着“孙齐天”三个字，回想当时候在书上瞎胡写字，也不是好看的，很飘逸，很随便，记忆犹新，是元芳写的。
　　周二，突然觉得自己必须去医院了，元芳和茗敏请了假独自一人去了医院，周三白天得知癌症结果，晚上又是躺在草坪上独自一人并回到教室写下遗愿、遗嘱、和先前没写完的信，周四早上与众人告别，中午放学溜了出去没有回来，周五若干人等根据线索在林牧山下等待人会不会出现，周六孙齐天、张懿红、花顷兰在等待中中暑晕倒，茗敏带着他们就医、随后安排他们周日下午准备返校。
　　周四中午，元芳独自一人出了校门，坐上熟悉的K27路车，中途辗转39路车，最后乘坐61路车来到了林牧山，不过上山需要身份证买票并且下午七点后上山通道关闭，没带身份证的元芳从一旁的小路独自上山了，一路上跌跌撞撞走到了正常上山的道路，闲暇之余在山边边的石凳上歇一会儿，夜晚看了日落在山上租了一个帐篷准备看第二天的日出，这儿来看日出日落的人还挺多的，定好早上的闹钟5.30分，晚12点，在山崖上看星空一览无余，失足……
　　一共五封信，从上了高三的时候就觉得要留给这个世界点什么，一直拖拖拉拉，在那天晚上彻底写完。
　　五封信题目分别是：《浪子》《生命》《与友人话》（共四页：与孙齐天、武水墨、张懿红、花顷兰话）《挚爱》《离别》。
　　《与友人话》里写道：“漫漫人生路，吾将欢喜。……天涯海角，吾终离去。”
　　《离别》里写道：“……我看待这个世界如同虚设、若隐若现间我终于看到了光的方向，可我上去触摸光离我越来越远，消失了，我的信仰在夜深时不断重复，一剂噩梦注射在我的生命中，是时候该离别了，告辞！”
　　《生命》里写道：“……许多人出现在我生命中，很多一闪而过，了无踪迹，现在陪伴着我的是我生命中的贵人，我的生命因为他们而炙热，又因我本身而封印……”
　　《挚爱》里写道：“……我一生最挚爱的人一直是我的家人，吵闹中有过动摇，争论中有过无奈，无论如此，仍然挚爱……”
　　《浪子》里写道：“……我看这个社会，孤单无助充满，我看这个世界，真诚虚伪交杂，浪子何时才能回头，我不是浪子，我却回不了头了。”
　　张懿红去景区门口买了瓶水，二维码付款的时候看见了旁边有一条小路，往上走的小路，可惜不是元芳走的那条路，“老板，这条路是干嘛的呀？”那卖水的老板看了眼，“经常有人从这儿上山”，张懿红听到这话突然很有想法，那老板看见懿红思考的样子，“不过啊，想从这儿走，可以试试，走着走着就到头了，等有人下山时抱怨的都说着‘这是条死路！’啊。”
　　监控显示到林牧山就再也没有李元芳的踪迹了，到这儿后懿红仿佛打开了新思路，走了一圈也没找到可以上山的路，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些事情是自己所不知道的。
　　“日子不会永远绚丽，可我会过的永远精彩！”李元芳曾经和张懿红说，他们互相打趣道，也说“精彩才刚刚开始”。
　　如果你愿意和我共赴一场关于生命的旅行，我满心欢喜，不愿意我独自前行。
　　花顷兰也等了许久，直接上山找寻，走到一半累的不行找个石凳歇息一会儿，和元芳上山时坐的是一个石凳，在石凳上仿佛元芳就在旁边述说着关于他们的故事。与此同时，张懿红找到了正确的道路，孙齐天在山下挨个问人以后终于扔不住休息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