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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谢寒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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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烟散去,蝶魅召唤出来的小鬼全都不见了踪影,云霄在角落发现了已经死去的蝶魅,一时间惊讶无比。
云霄检查了蝶魅的尸体,发现蝶魅被一股强大的力量震成了破碎娃娃,他这张看起来完好的皮囊下包裹的,其实是一团血糊。
这是怎样一种恐怖的力量!云霄十分震惊。
云霄又在另一个角落发现了晕倒的阮木槐和敖玉,他连忙跑过去,发现两人呼吸平稳,没有大碍,只是吓晕过去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云霄把阮木槐和敖玉叫醒,两人看到莫名死去的蝶魅,也相当讶异。
“霄儿,霄儿。”这时昏暗的墓穴中响起了云璧温和且令人心安的声音,是云璧在用传音法术尝试跟云霄通话。
云霄用右手在空中画符,画完之后,空中凭空出现一面巨大的水镜,水镜里出现了云璧的脸。
“父亲!”云霄惊喜道。
云璧见到云霄,十分高兴,忙问他:“霄儿,你、敖玉和木槐,都没事吧?”
“我们仨都没事,蝶魅突然暴毙,刚才有惊无险。”
“没事就好。”云璧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父亲,刚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觉得蝶魅的突然死亡有些蹊跷。”云霄道。
“你带着水镜去蝶魅的尸体前,让我们看看是什么情况。”云璧对云霄说。
“是,父亲。”
云霄带着水镜来到蝶魅的尸体前,让蝶魅的尸体完整地展现在水镜前。
“表面上看,蝶魅的皮囊是完好的,但实际上他的内里被一股恐怖的力量震碎了,这张皮囊下面包裹着的是一团血糊。我想弄清楚是什么原因导致的。”云霄说。
老天爷哎!云霄你能不能不那么较真!敖玉心里有个小人在那捶胸顿足。
敖玉记不清楚刚才自己是如何使用怪物的力量杀死蝶魅的,恢复意识的时候他就发现自己跟阮木槐躺在了一起。敖玉现在有点紧张兮兮,生怕云璧真的看出什么来。
水镜中,云璧及其它三位家主面面相觑,纷纷露出凝重的表情。
“霄儿。”云璧沉声道,“你将蝶魅的皮囊划开一个口子。”
“是。”
云霄从腰间抽出短剑,对敖玉和阮木槐说:“你们两个离远一点。”
敖玉和阮木槐用同频率的小碎步连连后退。
云霄用短剑划开蝶魅的手臂,浓郁的血腥味扑鼻而来。敖玉和阮木槐害怕场面太恐怖,都捂上了眼睛。
此时水镜中的四位家主脸色铁青。
“这都不只是一团血糊了,几乎成了一滩血水。”文炬表情复杂。
“内里震成血水,皮囊却保持完好,这是种什么样的力量?”阮青叶道。
玉琨托着下巴思考,十分严肃地说道:“我觉得,在这座黎山中,拥有这种力量的,或许只有一个人……”他停顿了一下,没有说出那个名字。
“黎山王。”云璧沉声把那个名字说了出来。
敖玉满头黑线:你们别乱猜啊……
“莫非黎山王就在这墓中?”云霄用锐利的目光环视四周。
“找找这墓中是否藏有机关,或许打开机关就可以找到黎山王。”阮木槐说。
敖玉强颜道:“我觉得我们应该先离开这个坟墓……”
水镜里,云璧说道:“敖玉说得对,当务之急是救你们脱困。现在四家弟子正在合力打开墓门,你们稍等一下,很快就能出来了。”
等待的时候,阮木槐的目光被墓顶上的花纹吸引住了。
敖玉见阮木槐一直仰着头,便问他:“你在看什么?仰着头脖子不酸吗?”
“嘘!你别吵我。”阮木槐全神贯注地盯着墓顶看,研究墓顶上的花纹,他认真起来跟平时完全不一样,表情严肃,仿佛变了一个人。
“好像真的有机关。”阮木槐自言自语道。
一束光射了进来,头顶上,墓门被打开,一个用粗绳子绑成的简易梯子放了下来,墓外的人朝墓里面的三人招招手,示意他们快上来。
云霄将敖玉推到梯子前,说:“敖玉你先上。”
敖玉的目光与云霄担忧的目光对上,敖玉心中一暖。
他真的很在意我。敖玉心里早已笑开了花。
敖玉上去之后,云霄打算留自己断后,便对阮木槐说:“木槐,你也快点上去。”
没想到阮木槐还在入神地看着顶上的花纹,云霄叫他他都没听到,他这人对待机关术有一股子拗劲。
云霄又叫了一声:“木槐。”
此刻阮木槐正到了解开机关密码的关键时刻,他兴奋不已,哪里还顾得上理云霄?
“我知道了!我解开了!”阮木槐兴奋地跳了起来,他指着墓顶上的花纹,手指带出一束金光,金光点中花纹中隐藏的玄机。
阮木槐迅速移动手指,金光也不停地点中不同位置。阮木槐面色发红,激动地喃喃自语:“乙、丙、丁三奇,开门、休门、生门、伤门、杜门、景门、死门、惊门八门,我找出来了……”
“解!”阮木槐大声道。
话音刚落,一束蓝光从墓顶而降,“嗖”地一下把阮木槐带走了。
“阮木槐!”云霄眼睁睁地看着阮木槐在自己眼前消失,他慌忙跑过去,想要抓住阮木槐的衣角,可无济于事。蓝光消失了,阮木槐也不见了踪影。
阮木槐被吸入一个黑洞之中,他在黑洞的漩涡里转得头晕眼花,胃里面翻江倒海,差点要吐。
“咚”阮木槐重重地砸在地板上,黑洞把他传送到了一个半山洞穴之中。
“哎哟喂。”阮木槐捂着差点被撞开花的屁股,左看看右看看。
山洞里长着漂亮的钟乳石,洞口很开阔,洞外阳光明媚。阮木槐站在开阔的洞口边,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山洞外是一片由茂密枝叶聚成的绿色海洋,绿海在风的吹动下浮浮沉沉,在阳光的照射下波光粼粼,天空湛蓝得不像话,几朵白云悠闲地飘着,像极了一幅美丽的画。
阮木槐情不自禁地冲着绿海大喊:“真美啊!”
阮木槐很欢乐,他是个天生的乐天派。
山洞中,一双藏在钟乳石后面的眼睛悄悄地盯着阮木槐看。
阮木槐在山洞里转了转,他挠挠后脑勺,自言自语道:“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个普通山洞。莫非这个机关真的只是个单纯的传送机关而已?”
“木头!木头!”山洞里响起了阮墨竹焦急的声音,是阮墨竹正在用传音法术寻找阮木槐,“木头你在不在啊!”
“在呢在呢,姐,我在这呢!”阮木槐欢乐地回应。
阮墨竹的声音瞬间变得凶巴巴:“阮木槐!你搞什么呢!你现在在哪?”
阮木槐挠挠脑袋,“在一个半山腰的山洞里,这里视野很开阔,风景很好。”
“我们并不需要知道你所在的地方风景好不好。”阮墨竹几乎是咬牙切齿,“快,你打开身上的南北机关,我对着地图定位你在哪里。”
南北机关,也是阮家机关的一种,可用于定位方位。
阮木槐打开了身上的南北机关,阮墨竹接收到南北机关传来的信息,在地图上圈出了阮木槐的大致方位。
“我的天,阮木槐,你怎么跑到山北面去了?我们是从南面上的山哎。”阮墨竹说。
“我在墓中解开的机关是个传送机关,那个传送机关把我从山南面传送到了山北面。”
“你周围有什么危险吗?”
“没有,这里很安静,没有妖物出没。”
“木头,你听我说,你现在从北面上山,我们从南面上山,在山顶黎山王的老巢巫王庙附近就能碰面。你在路上千万要照顾好自己,要是倒霉遇上妖物就跑,要是更倒霉遇上黎山王就装死。时刻跟我保持联系,明白了吗?”
“收到!姐!”
“碰面的时候你最好一根头发不要少,不然母亲重重罚你!”阮墨竹又说。
“好的好的。”
传音法术结束,阮木槐开开心心地跳出了山洞,像个快乐的大兔子一样,朝山顶方向走去。
钟乳石后的那双眼睛远远地盯着他看,像盯着入口的猎物。
一个身量不高的少年从钟乳石后走了出来,他的小脸满是稚气,神态却老气横秋;他的眼珠是血红色的,这双血红的眼睛死死盯着阮木槐的背影,流露出渴望的目光——是对食物的渴望。
“我闻到鲜血的味道了。”少年用舌头舔了舔嘴唇,“蝶魅那个废物,许久没有送鲜血过来,看来我只能自己先找食物,填饱了肚子再去赐他一死。”少年低声说道。
少年踏出了山洞,跟在阮木槐后面。他穿着一身黑衣,脚下没有穿鞋,赤着双足。他没有束发,乌黑的头发垂下来,披在身后,一张小脸像是常年晒不到阳光一样苍白。
少年的眼珠子逐渐由红变黑,这使得他外表看起来跟正常人没有什么区别。少年走过青草地,他所走过的地方,花草全部枯萎,变成死气沉沉的灰黑色。
这边,阮木槐走着走着,肚子发出了“咕咕”的叫声。
“我好饿!”阮木槐哀嚎。
这时候一个野梨子从旁边的大树上砸了下来,砸到阮木槐身上。阮木槐吓了一跳,连忙抬头往树上看,这一看,就呆了。
树杈上坐着一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少年,少年穿着黑衣,赤着脚,一张小脸又白又精致,但却死气沉沉的,没有生气,像极了佛龛里的瓷娃娃。少年的瞳孔比一般人的要黑,太黑了,黑到有些诡异。他的目光冷冷冰冰,落在阮木槐身上。
阮木槐觉得这个少年身上有一股强大的威慑力,让人不敢反抗,他被少年这么看着,竟然紧张害怕到全身不敢动弹。
“你是不是饿了?”少年冷冷冰冰地朝阮木槐开了口。
“哦……是……刚才那个野梨子是你,你给我的吗?谢,谢谢。”阮木槐结结巴巴地说道。
少年手里拿着一个野梨子,但他不吃。他的目光挪到阮木槐的脖子上,心里默默地想:从这里咬下去,喝到的鲜血一定最烫最美味。
“我叫谢寒一,我也饿了。”少年朝阮木槐露出难得一见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