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间》小好

35、第 34 章

　　她们走出城北小区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何恬静的嗓子都喊哑了，她为了捍卫父母的爱情痛苦地挣扎着。何恬静没错，她也是受害者之一。有理由讨说法，李笑不忍劝她收手，可王阿姨也可怜，她在犹豫不决中选择了沉默。

　　在这场几近疯狂的捍卫战中，王艾优雅的哭泣让李笑感到强大的气场，她能让李笑不由自主地为其黯然伤神，她的孩子就要出生了，神圣无比的母爱让她选择丢弃一切的时候也要保住她的孩子。李笑为自己的孩子惋惜，自己的孩子在一个不知名的人的撞击下与人间擦肩而过，相比之下，自己的孩子是不幸的。

　　不管是何恬静嘶声力竭的谩骂，还是王艾优雅的啜泣，在李笑这里都变得意犹未尽。她们这场关于婚姻正与反的对决中，仅仅不过是何恬静的单方的宣战，就已经让李笑神魂游荡，不知道结局会不会有人灰飞烟灭。

　　王艾优雅的哭泣，让李笑不停地冥想，她哭泣到底出于害怕还是委屈？人真是不能做愧事，可谁人能都做到仰无愧于天，俯无愧于地，谁人能堂堂正正活一遭。

　　这个女人哭泣都那么优雅，那么情真意切，怪不得能让何茂天倾心。每个人都在追求自己的幸福，可幸福是什么？王艾的幸福有是什么？在这么孤独漆黑的夜晚，幸福也许就是陪伴。

　　想着想着她们到了何恬静家楼下，刚刚声嘶力竭的何恬静一路无语，这会她将头靠在李笑的肩上，静静地哭着。她的哭泣没法和王艾比，但带给李笑的震撼却是同样的。

　　“恬静，回吧，你看天都下雪了。”

　　何恬静并没有听进去，任雪花落满她漂亮的头发和肩膀，任积雪掩盖住鞋底。她依旧一动不动地靠在李笑的肩膀上啜泣。李笑劝慰着，直到夏珊挽着何茂天向她们走过来。雪幕下的这对夫妻在咯吱咯吱的踏雪声中，由模糊变得真实。夏珊一见到她们就着急地说，“这么晚了，怎么才回来？你手机怎么关机？”

　　何恬静用李笑的肩膀擦干眼泪，天黑看不真切，刚刚的悲伤气氛像落在手背上的雪一样融化了。何茂天严厉地说，“下次回来晚了，给你妈打个电话，看把你妈急得。”

　　何恬静点点头，没说话。李笑刚刚看到的是为挽回家庭的厮杀般的怒吼，这会目睹的是父慈母爱的五好家庭。这么戏剧性的变化，让李笑感觉刚刚的一切都是不真实的。

　　李笑茫然地笑了笑，“何叔叔，夏阿姨，我走了。”

　　“爸爸，你开车把我同学送回去吧。”

　　一路无语。

　　对于李笑的晚归，卢近泽没有像一般的家长首先质问，而是提出的是要给她买手机。这样回来晚来，能保持联系，不至于白担心。

　　李笑没有欢喜地赞同也没有表示明显的反对意见，说了句让卢近泽摸不着头脑的话，“王艾阿姨不够漂亮吗？”

　　卢近泽如实回答，“很漂亮。”

　　“那你为什么不喜欢她？”

　　卢近泽嘴角微微上扬，“我可以理解为你在吃醋吗？”

　　李笑抬起头目光坚毅地望着他，“你不愿意回答算了。”

　　“这是两回事。”

　　“她很可怜。”

　　卢近泽爱意绵绵地说，“没有比你更楚楚可怜的人了。”

　　李笑没有因为他的奉承而心花怒放，她想反问他，那她妈妈呢？她在为曾经他爱的自己的妈妈鸣不平，为曾经爱他的王艾鸣不平，可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自古都是新人笑，旧人哭，现在是新人为旧人鸣不平。可她迟疑了，不是因为她是新人，这不足以作为她迟疑的理由。她是不想伤害现在唯一还爱她的人，不管他真的是爱情转移，或是爱屋及乌的爱情错觉，还是为了赎罪。

　　卢近泽看见她迟疑的目光，嘿嘿地笑了。他走近她，抱住他的笑儿，温暖瞬间包围了温情绵绵的他们。

　　他们就这样拥抱着，卢近泽关心地说，“饿了吧，吃饭。”

　　话一出口，李笑立刻挣脱出他的怀抱，卢近泽恨不得把抹布把自己的嘴塞上，他没理由破坏气氛。

　　“我还真饿了。”

　　卢近泽迅速地端上饭菜，一如既往用深情款款的目光看着她吃，“慢点吃，没人和你抢。你们的节目练习得怎么样了？”

　　李笑满嘴都是食物，不清不楚地说，“今天没练成。”

　　“为什么？”

　　李笑淡淡地说，“死亡三楼。”

　　“什么？你们去三楼了。”

　　“你知道？”

　　“这不过是公开的秘密。”

　　李笑惊讶地说，“那就是说，谣传是真的。”

　　“那个时候，我才刚刚上班。三楼有一个班级的两个女生不堪学习重负和压力，自杀了。”

　　李笑木木地说，“怪不得小高老师总说，高中就是地狱，你们只要努力学习就能考取通往天堂的车票。”

　　“车票？”

　　李笑淡淡地笑了，“就是大学录取通知书。”

　　“别听你们小高老师瞎掰，一念天堂，一念地狱。任何地方都是可能成为你的天堂，也可能成为你的地狱，全在你的想法。”

　　李笑呵呵地笑着，“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深沉，这么哲学了？”

　　卢近泽挑挑眉毛不服气地说，“我本来就这样，受艺术熏陶多年不深沉行吗？受党教育多年不哲学行吗？”

　　李笑吐吐舌头，替他的自卖自夸羞赧。这顿饭在轻松愉快的氛围下进行到底，因为卢近泽的关系，死亡三楼变得失去了灵异色彩，但安全感包围着李笑。

　　临睡前，卢近泽再次提到了死亡三楼，“笑儿，你知道吗？其实，死亡三楼还有另外一个版本，想听吗？”

　　李笑自然兴致勃勃地说，“快说，别买关子。”

　　“一个颇受大家欢迎的男孩和一个善良女生恋爱了，但是有一天，这名女学生在嫉妒她的其他女生的逼迫下，坠楼身亡。然后，校草就消失了。之后，一旦有女生单独呆在教室里，校草微笑的脸庞就出现在玻璃上，然后会有美妙的声音回响在耳旁，我在下面等你。怪异的是，陆陆续续有女生坠楼身亡，她们无一不带着微笑的面容离开我们，从她们的脸上你看不到死亡的孤独。”

　　死亡三楼被卢近泽加了爱情元素，变成了一个爱情灵异故事。等待那些离开我们的女学生的不是死亡的寒冷。因为爱情，死亡在她们看来变成天堂，而男孩却是认为领她们去的是地狱。死亡在爱情这一念下或是天堂或成地狱。

　　“所以，晚上不要看窗户玻璃，因为窗外有张脸。”

　　晚上，李笑怕了，不要看窗户玻璃，因为窗外有张脸。这句话让她不由自主地往那望，之后就是我在下面等你。李笑受不了了，她哆哆嗦嗦、蹑手蹑脚地去了卢近泽的房间。雪夜，微弱的光线下，李笑看到了卢近泽的房间里零散地摆放着各种运动器械，得意洋洋的卢近泽高兴地说，“我就知道你得来找我。”

　　李笑拍打他宽阔的胸膛，“你太坏了，给我讲鬼故事。”

　　他坏坏地笑着，迷人的面孔变得更加撩人。卢近泽将他的笑儿揽入怀中，顿时风起云涌，一番折腾之后，李笑躺在他的怀里，甜意绵绵。

　　“要是我妈还活着就好了，我好想她。快过年了，真想和她一起好好过个年。”

　　卢近泽叹了口气，“要是你爸妈还在的话，估计我是活不成了。”

　　“我怎么觉得你不在乎这茬啊。”

　　卢近泽又长长地叹了口气，“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