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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围剿(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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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在闭城门之前,白羚顺利地混进了城里。
她像往常一样,穿梭在城中各种小巷屋顶上,只是这次不太一样的是,身后多了个尾巴。
就快到董家了,白羚实在忍不住了,冷冷地对着身后悠闲的人说:“你跟着我作甚?”
黑衣人手里不知道哪儿来的糖堆儿,他鬼面往上拉了些,露出一张嘴唇的位置,正陶醉地吃着。
“......”白羚烦得不行,她眉毛半挑:“遮遮掩掩的,你要做什么直说行吗?”
“什么都不做。”黑衣人咽下最后一个山楂球,将木棍随手一丢:“我来引导你,为了不让你陷入迷茫。”
.......
白羚进了潜伏进了董府,这次尾巴没有跟着。她一路摸到姐姐的居所,深吸了一口气正要推开门,却听见里面传出阵阵哭声与交流声。
她推门的手一顿,侧耳听了半天也听不真切,一个着急直接将门撞开。
白莺被动静吓了一跳,她被丫鬟搀扶着走到门口,看清来人的一瞬她忙用袖子者起手腕,擦干脸上泪痕。
白羚一抬眼就看见了白莺的动作,她走过去大力的掐住对方手腕,将袖子猛的撸上去。
入目的白皙手臂上,布满青红的痕迹,有几处还结了痂。
白羚眼睛睁大,抖着手想摸一下,又害怕对方疼,最终她握紧拳头。
白莺忙开口:“阿羚,怎么来了?”
白羚看着她的伤痕,双眼失了神,机械的开口:“来看你。”
“来。”白莺将丫鬟挥退,领着白羚坐到一旁,声音还是那般轻柔:“怎么来了,还偷偷摸摸的?”
“你的伤,怎么回事?”白羚很少对姐姐如此冷淡,可这次却破例了:“董良打你了吗?”
白莺嘴唇颤抖了好几次,最后还是无力地叹息出来。
“是不是?”白羚逼问,看白莺的眼中愤怒又夹着心疼。
“他......”白莺想了许久,闭了闭眼:“他只是,最近心情不太好。”
“最近心情不好?”白羚不敢置信的拍桌而起,声音又尖又厉:“若非积年累月,如何留下这么深的痕迹?”
“心情不好就该暴力对待妻吗?”白羚咬牙切齿:“这种人渣,死不足惜。”
“阿羚,你别激动。”白莺拉住她颤抖的手,第一次露出了脆弱的表情,眼泪也顺着眼角滑了下来:“我...我不知该如何,从前他不这样的。”
白莺将详细的过往一一说了出来。
原来董良是因为科举考试落榜之后性情大变,对家中人\拳\打\脚踢,尤其是白莺这个日日相伴的枕边人。
“跟我走。”白羚从来不管过往如何,这地方如此,她绝不会再让姐姐在这里待着。
“我已嫁入董府,能去哪里?”白莺摇了摇头。
“他都这么对你了,你还要留在这里?!”
白莺捂住嘴,身子发颤:“白府是娘家,我已出阁,如何回家?外人又会如何议论我,如何议论阿爹阿娘?我不能......”
“那我,就让这两家都消失。”白羚声音狠厉,她不由分说地将白莺带走。
她带着白莺轻功跳到董府附近的屋顶上,夜色里俯视着那灯火通明的府邸,她眯起眼睛,召出蝎女与蛇女。
两位灵使迅速地飞到府邸里,不多时便传来了阵阵惨叫。有灯笼摔在地上,引燃了一片,即便是站在远处,也能看见血液飞溅在门窗上、树木上、地面上。
尖叫声持续了很久才停下,直到两位灵使浑身是血地回到白羚身边,才算结束。
白莺回过神腿软的跌坐下去,她声音带着恐慌:“阿羚......你、你杀人了?”
“他们该死。”白羚声音冷淡,伸手将白莺拉了起来。
“......”白莺张了张嘴,没说出话,她眼中带着伤痛。
身后传来鼓掌的身上,两人同时回头。
白羚看见来人,脸又拉了下来,她不快地说:“你怎么还在?”
“很果断啊。”黑衣人这次又吃上梨,清脆的咀嚼音在这个夜色里十分怪异:“你将你姐姐夫家杀了个干净,她该何去何从啊?”
“用不着你操心。”白羚说着就要走。
黑衣人跳到她面前去,晃了晃食指:“哎,别走。我帮你把白府灭了,你不感谢我?”
“你灭了白府?”白羚语气从疑惑到震怒,她一掌劈过去却被那人接了个正着,她咬牙道:“多管闲事,我要亲自杀了他们!”
“不识好人心。”黑衣人啧啧两声,将她手甩开,还将碰过她的手嫌弃地在黑袍上蹭了蹭:“我是在帮你。”
“你有病?”白羚心头火之烧,她将白莺掩在身后:“别与我兜圈子,你要干什么?”
“跟随我啊。”黑衣人说得理所当然:“你看,我帮你杀了人,你跟着我,我还能让你拥有保护亲人的实力。”
“我凭——”
“反正你也不在乎在哪里,灵师宗派绝不会允许你姐姐这种普通人进入的,即便有你顶着她去了那里只能被排挤,不如我给你选条好出路。”黑衣人打断她,自顾自地说了一大长串。
“为何非要是我?”白羚不解。
她确实不介意在哪里,只要能达成自己的目的,去哪儿都是一样的,黑衣人说得很对,他的理由很有诱惑力。
黑衣人:“你长得好看。”
“......”
白羚冷着脸:“行,那我跟你走。”
黑衣人打了个响指:“先给你姐姐找个地方安顿吧。”
白羚没有异议,她跟着黑衣人去了好几个地方,中间白莺一直欲言又止,最后也没有将要说的话说出来。
白莺被安置在一处幽僻的小山村,那里的人都很亲和,山清水秀的不太好找,是一个很适合藏身的地方。
黑衣人果然就只是想要白羚跟随他,但是怎么跟随,根本没有交代,偶尔问起来,也都是随口胡诌,跟这人说话如打太极一般累。
几次打探下来,白羚也发觉这人没什么恶意,且确实能帮助自己,便不再询问。
她在黑衣人的帮助下,堕灵投奔了潭主,做了潭主的手下,凭借自己的本事成功博得对方信任,成了狼妖傀儡的主人。
记忆在池生脑海快速穿梭,最终白光一闪,虚相离体,他回到了现实,面前的景象虚晃了好几次才让眼前对焦。
他第一件事就是确认岁星在不在旁边,扭头正好和那人对视,他愣了一下,心脏乱跳了两下赶紧收回目光。
白羚的记忆比起季平,倒是短了很多,从前种种的事情也得到了解答。
白府不能完全算是白羚灭门的,但确实与她有关。而董府的灭门之事,虽然出乎意料,但这作风确实与她性格相符。
至于......
引导白羚的黑衣人,有些奇怪。
他与潭主、季平的主人,似乎都不是一个人,且看起来总觉得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
“如何?”
池生回想了一下,偏了偏头:“可疑。”
岁星将虚相渡化,神色淡淡的回:“嗯?”
“又看见个奇怪的黑衣人,不是潭主。”池生也说不上来,甚至不太好形容这个黑衣人:“不过这个人,他......不像个“黑衣人”。”
岁星以拳抵唇,思考半晌:“从那方面?”
“每个方面。”池生皱着眉,其实这个说法也不太准确。
“......”
岁星有些无奈,他只好点头:“那便先解决潭主的事情吧,既都是黑衣人,自然都是听命于潭主。”
“嗯。”池生点了点头。
那个黑衣人在白羚堕灵之后只告诉她去修罗道,之后就再也没出现过了,池生也猜不出来人的具体用意,他为何非要白羚堕灵,换个人难道就不行?
他晃了晃脑袋:“岁星,你说,一个人有什么动机会去选择帮另一个人呢?”
“帮?”岁星想了想:“所求,所愿,所爱。”
“若以上都无呢?”
岁星沉默片刻:“你如何知道?”
池生愣了下,他确实不知道黑衣人对白羚带有什么目的的,毕竟他又没跟那人共情。他“唔”了将记忆中发生的事情详细地告诉了岁星。
“这如何不是所求?”岁星轻叹一声:“目的也是所求的一种,只是你不称知道他目的是何罢了。”
“...行吧。”池生抽了抽嘴角,他有些不解:“他的目的是什么啊?让白羚堕灵吗?”
岁星闻言皱眉没说话,片刻眉头舒展开,他将半蹲在地上的人拉起来:“衣袍,脏了。”
“嗷。”池生蹲久了腿麻站不住,他倒下去的一瞬还在想,岁星不会就这么放任他蹲着召魂了半天吧?
后背碰到的不是冷硬不平的地面,而是坚实温暖的胸膛,就是这胸膛的主人,周围有点冷。
池生靠在岁星身上软塌塌的,对方身上那股好闻的气息萦绕在他的鼻息,他感觉到后背滚烫,呼吸急促了起来。
“小心些。”岁星声音带着细微的责怪。
池生和岁星触碰过的地方都在跳动,他说不清自己现在的感觉,从头到脚都如同被电过一样,麻的他站不稳。
“还不起来?”岁星没推开他,只是低头看了看软趴趴踏在自己身上的人。
池生如梦初醒,赶紧跳起来从脸红到耳尖,他忙摆手:“我不是故意的啊!”
“...没说你。”岁星本想拉一下他,看他紧张得不行,又将手放了下来。
池生忙不迭地和岁星拉开距离,他脑子跟过电一样,晕得整个人都迷糊了。
刚才有一瞬间,居然...他尴尬地看了眼自己的下半身。
一不小心,好像对个男人有点奇怪的感觉。
这他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