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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梵净行宫(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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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客栈时有一位穿着棉麻布衣的男子与掌柜说话,池生看那人抱着一包东西,长得也有眼熟,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掌柜,我找一位姓池的公子。”抱着衣服的人道。
他这才想起来,当初在布庄还要了件衣服没送来,只见那掌柜神色不耐烦冲抱衣服的人摆手:“我这里住得人那么多,我怎知姓池的公子是谁。”
池生两步上前:“伙计,可是找我二人?”
那人正是布庄的伙计,转头见了二人连连点头:“是是,公子,我是来给您送衣服的,衣服照着您说的已经做好了,您看看满不满意?”
池生接过衣服摸了摸。上等料子做的衣服确实舒服,他把衣服递给岁星道:“你看如何?”
岁星神情淡淡地接过衣服点头。
池生朝那小二拱了拱手,上楼时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他道:“对了,你当初说白府后花园的草坪有灵之事...”
岁星打断道:“先回去。”
“哦!”
回到房中池生坐在桌边喝了一杯水道:“岁星,你换上这身衣服我瞧瞧。”
岁星盯了他一会没说话,开始除去身上衣物,池生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人瞧,上次没顾着看,这次倒是看清了。
岁星的皮肤很白,身材匀称线条分明,肌肉强劲又有力量,看得他又羡慕又嫉妒的,他身上虽也有些肌肉,但是没有这么有力量还有美感。
他叹了口气,被看得那人倒是一点也没有不自在,三下两下便将衣服换好。
这一身黑紫相间的束袖轻袍,衣服上还绣着银白色竹文,穿在岁星身上当真让人眼前一亮。
他赞叹道:“你要是长得丑点我决计不为你花钱。”
岁星:“......多谢。”
池生没听出来他高兴与否,站起来围着那人转了两圈,还丝毫不客气的上手摸,心里美滋滋的接着讲刚才的事情:“那草有灵可跟黑衣人有直接关系?”
岁星将那人手爪子从身上扒下去,沉声道:“并不一定有直接关系。”
“为何?”池生被扒开不甚满意,他挑衅的朝岁星腰间摸去,隔着腰带都能感受到那人腰腹的力量感,他啧啧道:“岁星,你个鹿身材为何这般好?”
“如若灭门前就有灵呢?”岁星当听不见又去扒他的手。
池生手不老实,越是不让他干什么,他越要干什么,两人就这么较起了劲谁也不让这谁。但是岁星力气比他大,没多久他便败下阵来。
“......你为何如此想”池生看着自己被捏红的手,疼得直抽气:“那有你这般对主人的?你瞧把我手掐的,对主人不可如此!”
他呲着牙道:“你觉得是灵师宗派弟子有所关联?”
岁星冷着脸一点愧疚感都没有:“尚在琢磨。”
池生故意站在那人面前给手吹气:“你那日不是确信黑衣人并非灵师宗派弟子吗?”
岁星转过头:“黑衣人确不是,但不代表黑衣人与灵师宗派弟子无关系。”
这话让池生沉默了下来,顿时无心再去与岁星玩闹,他心中并不愿意怀疑宗派弟子与妖有勾结。
岁星见他愁眉苦脸,顿了顿道:“你可知堕灵?”
他怔愣片刻,悠悠道:“我知。”
堕灵,前身为灵师入阴阳轮自堕心性自毁灵识,又称为人怪,是人非妖但却甘愿做妖与妖为伍。
他不确定地问:“你是说,黑衣人恐与堕灵有所关联?”
“正是。”
如若真是这样,也能解释得通为何黑衣人会知晓封印与抽魂了。
池生心里沉重:“我从未听过宗派中有何人堕灵。”
“堕灵之人,会被除去姓名,你不知很正常。”
池生疑惑:“你如何知道?”
又未得到回答,果然这畜生只回答自己想回答的问题,他看着自己猪蹄一样红肿的手哼哼道:“造孽,当真造孽。”
岁星忍不住道:“分明是你之错。”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池生又来劲了,他这人论起狡辩与颠倒黑白就没输过,常常把别人气到哭。
就好比现在,他理直气壮道:“我如何有错?”
“你不该。”
池生故意问:“我不该什么啊?不该看你,还是不该摸你?”
“......”
“为何不说话?”池生哼了两声,装作委屈样:“我身为主人,看自己灵使摸自己灵使如何?你大逆不道竟以下犯上,瞧瞧我的手,还红彤彤的,你是不是嫉妒我的手比你得好看?这般欺负我!”
“......我并未欺负你。”
“你还没有欺负我?”池生把手都快举到他脸上了,蛮不讲理道:“那我难道是自己非要将手弄成这般的吗?”
许是知道说不过他,岁星没一会便不再回话,他哼笑两声心道:“专治你这不爱说话的破毛病。”
硬是在客栈等了阮晏与钟黍离七日之久,这几日岁星被他烦的经常不知道跑去哪里,他自己无聊便在城中到处溜达。
那两人来的时候倒是红光满脸,不像是回了趟宗派,倒像是去了什么好地方养上了一养,把池生气了个好歹。
他没好气地把人堵在客栈门口:“韦掌权和伏掌权竟没抽你们巴掌?”
“我师父不在。”阮晏心情好不跟他计较。
池生奇道:“你师父竟不在宗派中?”
“你小子这几天有没有老老实实呆着?”阮晏选择性忽略他那句话。
钟黍离在他与岁星两人身上看了好几眼问:“为何他还换了身衣服?”
“我给他买得呗。”池生理直气壮。
钟黍离更疑惑:“你家这破鹿真是穷讲究。”
池生听见这句话故意朝岁星扫了两眼,那人一点反应也没有。
可不是穷讲究吗,没见过这号灵使,当真费钱!
阮晏看着街上人来人往的,觉得站在门口很引人注目,他道:“我们不能先进去吗?”
因为有一些事情要讨论,在大堂里不甚合适,众人就去了池生的房间围桌而坐。
气氛很是沉重,几人面面相觑,阮晏轻咳一声道:“我将事情与掌权交代了。他们都觉得十分古怪,希望我们继续查探下去。”
又道:“对了,阿池,你上次问我宗派中可以异,我此次回去确实发现一些异常,褚玉师兄那队人也不在宗派中。”
池生大惊:“怪不得你说你师父也不在。”
褚玉师兄那队人是宗派中实力除掌权之外能力最强的,他们除非有重要的事情要办才会出动,这时节又并无妖气动乱很强烈的地方,他们几人为何不在?
钟黍离也学着他惊奇道:“我听闻时也如你一般,恐怕真有什么大事。”
阮晏道:“但并不知什么事情,我问过谢掌权他只说自己也不清楚应该是几位一起猎妖去了,毕竟马上就是派系考核了。”
“我师父那老头儿蔫坏。”池生嗤道:“你切莫信他。”
钟黍离叹气:“此等时候切莫再生变故。”
“既你们已回来,我们还是先找寻黑衣人的线索吧。”池生支着下巴说:“我们如何找黑衣人?”
“有迹可循。”岁星在一旁淡淡开口:“狼妖与黑衣人有相同气息,寻狼妖气息即可。”
池生带着疑惑问:“能准吗?”
“一试便知。”
钟黍离点这头拿出罗盘,池生一见那罗盘就想起神棍算得卦顿时牙疼拉起了脸,前者以为这事儿精又嫌弃他的罗盘,不甚满意道:“不如你来感知?”
池生忙感觉自己最近和“算卦”的都八字不合,忙摆摆手:“不了,您请吧。”
房内顿时安静下来,只有罗盘指针转动的声音,半晌钟黍离满脸怀疑:“没有具体方位......不会回一趟门派这破罗盘真坏了吧?”
三人同时沉默。池生面如菜色,心道:“不会这么衰吧??”
“你确定你没占卜错?”池生打击他:“你是不是搞错了啊。”
“不可能!”钟黍离坚定道:“就算是罗盘坏了都不可能是我算错!”
为什么有的人就是普通又自信呢?池生叹气:“那你再试试。”
罗盘再次启动,这次钟黍离直接把脸拉下了,他哭丧道:“要不,要不我们先按照他的方向找找?”
“什么方向?”阮晏问。
“呃......”钟黍离看了一眼手中罗盘,呵呵一笑:“全方位......”
三人:“........”
“什么情况?!”阮晏有些着急:“现在怎么办?”
“难道是狼妖气息间隔太久了?”池生摸不着头脑。
“不该。”岁星想了想道:“罗盘借我一试。”
钟黍离“哦”了一声将手中罗盘递过去,只见他重复了一遍动作,罗盘在他手中却疯狂地转动了起来,半晌他道:“东北方,出城。”
“嗯???”钟黍离大惊:“我靠你怎么算出来的?”
“如你一般。”岁星道。
“你怎知我如何操作的?”钟黍离更惊。
“一看便知。”岁星起身:“走了。”
池生与阮晏对视一眼神色复杂。他心想“看这么多次也没会,真是睁眼说瞎话!”
岁星身上疑点重重,但是却并无恶意,池生因为这是总是一会心惊一会心安。
心惊是因为时不时那人就要蹦出点让人觉得意外的事情,心安是因为那人比普通灵使强能随时保护自己,且不知为何一开口就会让人忍不住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