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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 34 章 ...

  •   见余归池神色异常,岑司灿反应过来自己似乎说错了话,于是急忙辩解:“你不笨,很聪明,鱼尾也很……也很好看。”
      他的语言组织能力还没到一气呵成的程度,辩解的过程中还加了一些肢体动作。
      见他这样余归池只好耐着心询问他:“是不是人鱼都能看出这是疤?”

      岑司灿歪头看着他,似乎不理解他为什么要这样问。
      “不然呢?”他模仿着余归池的语气问。

      余归池幡然醒悟,他周围的人和鱼都在骗他。
      岑司灿觉得余归池没理解,想给他解释这个原理:“人鱼的鱼鳞,嗯,很不一样……”
      那些专业名词他实在是说不来,干脆说:“你去问岑司懿吧。”
      “谢谢你。”余归池说,“我知道了。”
      岑司灿鱼脸懵逼。

      岑司灿和缩在角落里一动不动的余归池待了半个小时。人鱼可以感知到同类的情感,这会的余归池已经伤心到了肝肠寸断的地步,他很想去安慰他,可岑司懿没有教过他该怎么去安慰一条人鱼,他只教过岑司灿用“叫老公”的方法哄自己。

      在听见岑司懿的脚步声后岑司灿使劲摆动鱼尾,咻的一下游了过去。
      岑司懿见到自己老婆迎上来喜出望外,嘴角咧开了花。

      岑司灿指着角落的方向,一脸忧愁地说:“他很伤心。”
      岑司懿顺着看过去,岑司懿继续说:“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他。”

      岑司懿瞅了片刻,觉得余归池的神态似曾相识。
      这不就是余归池得知秦屿骗他出去喝酒在酒吧里逮人的样子嘛。
      看来秦屿胆又肥了。

      “自己的老婆自己哄,一会让秦屿来哄他。”他对岑司灿说,“我们先回家。”
      岑司灿觉得自己听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一脸八卦:“他和秦屿在一起了?”
      “早就在一起了,回去我再和你细说。”

      他们俩走到门口时碰见了秦屿,岑司懿好心地对他说了句“保重”,却换来了秦屿的白眼。
      “你有病吗?”秦屿皱着眉问。
      岑司懿意味深长地说:“你完了。”
      秦屿:“……?”

      等他看到缩成鱼球的余归池后恍然大悟。
      余归池早就听见他的脚步声了,只是不想理他所以一动不动。
      他现在不想理会任何人或者人鱼,他感觉周围的一切他都无法信任了。被蒙在鼓里的永远是他,当他认为自己揭开一件件扑朔迷离的事情后其实已经掉进了另一个漩涡。
      秦屿的话打断了他的思绪。
      “阿紫已经没事了,他的排异反应太强烈才出血昏迷的。”
      见余归池不应,他又干巴巴地找了几句话:“回去路上新开了一家餐馆,以前我们经常去吃,后来倒闭了,不过现在又重新开业了。”

      听见他这番话,余归池终于有了反应,他缓缓抬起头,眸子里的忧伤化不开,直勾勾地映到了秦屿眼底。
      他问秦屿:“我们之前认识吗?”

      “阿紫快要痊愈了,我之前答应过你对你无所隐瞒。”秦屿眉头微拧,语气低沉,“等回家,晚上回家了我就告诉你。”
      即使之前爽快地答应余归池,他现在也无法保证余归池听到那些事情不会崩溃。

      余归池淡淡说了句:“听你的。”
      如果秦屿真的会做出一些极端行为,研究所里的人也许会成为他的帮凶,回去之后起码还有布谷布诺帮自己。

      他们临走前特地去看了看阿紫,阿紫的整条鱼尾都裹上了绷带,看起来触目惊心。
      余归池看着阿紫安稳的睡颜大气都不敢出,心里隐隐作怕。他不自觉地把书中被砍去鱼尾的主角与阿紫伤痕累累的鱼尾联系起来,脑海中的景象越看越真,他的手颤抖着去摸自己的鱼尾。

      还在,还好还在。

      “我们回家吧。”秦屿的手想去碰他的肩,却在即将触碰的那一霎迅速收回。他搓了搓手心,对余归池说:“晚上想吃点什么?”

      余归池盯着他,什么话也没有说。
      “那我们走吧。”秦屿自顾自地说。

      秦屿没回海边的住处,调转方向回到了他最开始的房子。
      夜色笼罩着长街,若没有灯光前面黑得望不到尽头。
      余归池警觉地发现秦屿换了条路,“这是要去哪?”
      “回家。”秦屿说,“回我们最开始的家。”

      余归池觉得自己不应该相信他,却又找不出可疑的地方,只好默不作声地走完了这段路。
      就在眼前的建筑越来越熟悉时,秦屿调转了方向,拐进了树木丛生人烟稀少的偏僻路段。
      余归池看见前面立着的警示牌上写着“事故多发地段”。

      “这条路很偏,很难走,经常有车祸发生。”秦屿减慢车速,“但走这条路十几分钟就能到家。”
      余归池不明白他的意思,不去回应。

      秦屿继续往下说:“货车司机们经常走这条路,晚上的时候他们会停在这里休息一会。”
      前面停着一辆红色大卡车,秦屿开车从它旁边路过,“去年冬天这里发生过一次很严重的车祸,被撞的行人……”
      车内的呼吸声渐渐加重,秦屿停顿了半晌才说:“被撞的行人双腿截肢。”
      余归池眉心跳了跳,他看得出秦屿在害怕,所以十分不理解他这种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行为。
      “你为什么要走这条路?”他问秦屿。

      “已经不早了,布谷和布诺在家里会害怕。”秦屿说,“我想快点回家。”
      很明显,他在说谎,余归池问:“那你在晚上去海边留它们在家时怎么不考虑这些?”

      被识破的秦屿非但没有羞怒,反而莞尔一笑,说:“我就知道瞒不过你。”
      余归池很是无语。

      前面的路比较颠簸,秦屿走过这段路后才继续说:“你不觉得这里很熟悉吗?”
      余归池透过车窗观察漆黑一片的道路。在他的印象里他是没有来过这儿的。
      现实中没有,穿过来之后也没有。

      他语气冷漠地说:“没有。”
      秦屿:“你仔细想想,说不定梦到过这儿。”
      梦……
      余归池做过很多离奇的梦,这些梦的主题大致相同,是关于他的鱼尾的。
      秦屿给的暗示已经很明显,余归池想到了那个触目惊心的梦。

      在这时,一辆货车按下喇叭与他们擦肩而过。
      梦的开头是一辆大货车加速驶来,结尾是一片黑暗。
      寂静的车内只有余归池紊乱的呼吸声在回荡。
      秦屿把车拐了个弯,语气自然地解释:“刚才走过了,从这个路口走出去就快到家了。”
      余归池的脑海还处在一片混沌的状态,直到秦屿把车停在家门口他还没缓过来。

      秦屿俯身替他解开安全带,“到家了,别发呆了。”
      余归池干涩的嘴唇翕动,像一个刚会牙牙学语的孩童寻找发音的方法。
      秦屿已经下了车,打开副驾驶的门正想要把他抱下来,被余归池的手掌抵住胸膛。
      余归池说话的声音听起来虚弱不已:“我自己来。”

      秦屿和往常一样像个家庭煮夫似的去做饭,余归池待在客厅里,瞳孔失去聚焦,涣散的眼神不停地打量着周围。
      刚才经过的那段路,再加上在自己的梦境,两者联系到一起唯一逻辑顺通的说法是他出了车祸,遭受严重创伤休眠,再次醒来时忘了这些痛苦的回忆,骇人的伤疤却永远无法抹去。

      如果真的这样,秦屿和他的白月光为什么非要挑选一条残缺的人鱼去做实验?
      而且,出车祸的是秦屿的白月光, 不是自己。
      这样一来又讲不通了。
      余归池忽然想到了那张纸条,他把布诺叫过来,让他把旧的玩具叼过来。布诺很聪明,几乎是秒懂了余归池的意思,叼着玩具飞奔过来,扑到沙发上。

      余归池从茶几下面的抽屉里翻出纸笔,照着纸上的话抄了一遍。
      他的字迹和纸上的几乎一模一样,尤其是“爱”这个字。他一直有个喜欢,写爱是采字头的那一撇会写的格外的弯,即使语文老师逼他把这个字写一千遍他也无法改过来。
      他的双手颤抖连笔也拿不稳,随着笔啪嗒掉在了地上,他如惊弓之鸟般猛地哆嗦了一下。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蹲在一旁的布谷跑到厨房拽着秦屿的裤腿把他拖来了客厅。秦屿手还没洗就看见了余归池浑身颤抖的样子。
      他把手往围裙上蹭了蹭,快步走到余归池身旁发现了那张纸。
      他瞬间明白余归池为什么会这样。

      秦屿捡起那张纸,正想要开口却被余归池抢先一步。
      “这张纸上的话是你爱人写的吗?”
      他这是在揣着答案问问题。

      “是他写的。”既然已经被他发现了秦屿也没有什么好忌讳的了,“上一年我过生日的时候他写的,被我看见了不肯承认他就偷偷藏起来了。”

      余归池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凝滞了,他从嗓子里挤出话音:“为什么我的字和他的如此相似。”
      秦屿把手放在他的鱼尾上,余归池罕见地没有抗拒,于是秦屿的动作大胆起来,微微倾身,已经快要和他脸贴脸了。
      秦屿漆黑的眸子映着琥珀色的光泽,他放轻语调,缓缓说:“因为他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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