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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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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屿紧绷着的脸乍然露出喜悦,喉结翻动,说:“你、你怎么回来了?”
余归池:“???”
那我走?
“别啊,回来啊。”秦屿见他没入海里,急忙下来去捞他。
余归池扬起下巴,张开手心,露出藏着的蓝色贝壳,“给你。”
海里的贝壳有很多,但和他鱼尾颜色相似的目前只有这一个。
秦屿犹豫着拿起来,贝壳上的纹路藏着绚烂的流光。他恍然大悟,却不敢肯定,“你是去捡这个贝壳了?”
“是特地给我的吗?”语气中的小心翼翼不容忽视,刚从海水捡出来的贝壳渐渐有了温度。
余归池打了个响指,说:“对的。”
“谢谢。”秦屿想把贝壳装在兜里,又担心自己大幅度的动作伤到贝壳,重新握回手里。
余归池猜不透他的心思,在一旁默默看着他抬手放下,抬手放下。
最终秦屿还是装起来了,他怕捂在手心的时间太久影响贝壳的光泽。
回去之后他鼓捣了大半天,他心里的想法很多,想让贝壳的光泽永远明亮,同时也想让它保持最天然的样子,不用防腐剂这种化工物品。
余归池在一旁监督手艺人的劳作,可秦屿似乎除了会做一些小手链之外啥也不会,看得他那叫一个心痒痒。
于是他选择去和布谷玩。
今天去海滩他给它们买了新的玩具,之前的玩具被咬得太破了。
玩具依旧是粉色和蓝色的小鱼,余归池把玩具放在地上,等着它们俩来挑。
布谷很有礼貌,趴在一旁静静等着布诺先挑。布诺叼了粉色小鱼,蹦到椅子上对它又踢又咬。
余归池猜测它可能是不喜欢,自己准备的心意没被接纳,心里泛起隐隐挫败。
他想起了布诺上次叼来的小鱼,那只装着情话的小鱼。
布谷和布诺的玩具都是同款不同色的,布诺的玩具里有纸条,那布谷的玩具里应该也有。
这可能会为白月光的存在提供一丝线索。
布谷叼着小鱼狂甩头,听见余归池的呼唤后,呲溜跑过去,没刹住车撞到了柜子上。
秦屿的责备声飘过:“布谷再淘气就把你的玩具收了!”
布谷委屈地耷拉着脑袋凑到余归池跟前,哼哼个不停,似乎在诉说自己的委屈。
余归池摸摸它的头,倾身低声说:“之前的玩具给我。”
布谷把自己破烂的玩具叼过来,余归池这时才发现,自己给他们买的玩具和原先的一模一样,每一个细节都一致。
旧玩具的肚子软塌塌的,里面的棉花也都结块了,仔细一闻还能闻见布谷的口水味。
除了臭味一无所获。
布谷是个喜新厌旧的狗,有了新玩具就放任就玩具被揉搓。
余归池捏了两下玩具的尾巴,若有所思。
这两个玩具明显是一对,按照秦屿的恶趣味应该会把自己写的纸条放在另一个里面。
从来到现在的记忆一页一页翻开,余归池把疑点放在了记忆开始的地方。
他刚来的时候布谷曾刨出个小盒子。
这个盒子和白月光的行踪一样是个迷,如果能找到盒子那是不是能发现白月光遗留的蛛丝马迹。
余归池不自觉地捏紧了小鱼玩具,把它捏得皱巴巴的。
“怎么样?”秦屿不知何时走到了他身后,解下他颈间的项链。
余归池惊得心跳一滞,瞳孔瑟缩。
秦屿重新把项链给他带上,项链上挂着的鱼尾有一小截藏在了贝壳里,像一只慵懒的小鱼刚睡醒露出尾巴在周围试探。
“真不错。”秦屿满意地说着,视线悄然转向余归池出神的脸庞。
贝壳经过秦屿的一番加工还残存着一些温度,温热的指尖湮没贝壳的最后一丝热意,余归池缓过神,咕哝着说:“都送你了……”
“我知道啊。”秦屿爽快地回答,“你给我保管着我放心。”
奇奇怪怪的人。
余归池已无力吐槽。他现在全身上下都被蓝色的元素包围,蓝色的鱼尾,蓝色的手链,蓝色的吊坠。他甚至觉得秦屿可能会一时兴起让他去染个蓝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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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我们过几天搬过去。”秦屿对电话那头的人缓缓说道。
余归池正迷糊地撑着眼皮子,听到“搬”这个字眼骤然回神。
“我在海边租了一处房子。”秦屿察觉到他视线里的疑惑,温声解释:“人鱼不能离开大海太久,搬到靠海的地方你没事了就去游几圈。适当地回归大海的怀抱有助于人鱼的身心健康发展。”
当自己说出这句话时,秦屿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轻松自在。在这一刻,他才觉得自己真正地释然了。
余归池不知道有这个说法,半信半疑地“哦”了声。
结果,秦屿在三天后拎着行李塞进后备箱里,启程去新家。
布谷和布诺趴在后座,它们俩过于安静倒是显得余归池有多动症一样。他一会挠挠尾巴,一会揪揪头发,秦屿塞给他一堆糖,让他磨牙顺带打发时间。
余归池剥开糖纸,咔擦咬了几口直接吞下去,七八颗糖几分钟就吃完了。
“小心蛀牙。”秦屿提醒道。
甜蜜的余韵还没散去,余归池重新剥了一颗,放在手心里。
秦屿的视线悄咪咪地往他那挪,余归池放着糖的手也往他那边靠,秦屿暗自期待,可余归池却忽然收回手,然后把糖一口塞进了自己嘴里。
秦屿:“……”
我在期待什么?
“给我一颗,”秦屿目视前方,随便找个借口搪塞,“开车有点累了吃颗糖醒醒神。”
余归池拆开糖纸,把糖放在他面前。
秦屿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用力,在等红绿灯的间隙扭头,眼神直直地望着他。
余归池不明所以,眨了眨眼。
算了。秦屿心想,拿起糖塞在嘴里咯嘣咬碎,一口咽了。
自从上次余归池晕车后,秦屿载着他开车出门时总是开得稳而慢,坐车的时间也因此被拉长。
由于坐得太久,余归池脑袋晕乎乎的,周围天旋地转,他晃了晃头,想把眩晕感驱散。
好在已经离海边不远了,在他快吐出来之前总算是到了目的地。
他下车后被安置在一边,怀里抱着布诺,吹着海边的凉风。秦屿一个人把行李搬下车,布谷帮忙把一些比较轻的小物件叼回屋里。
秦屿租的房子不大,留出了一个空屋子放鱼缸。
鱼缸今天还没到,余归池只好屈身在水床里睡觉。水床的舒适感不必鱼缸差,躺在里面还能看见外面的风景,简直美哉美哉。
“以后每天去海边游泳两个小时。”秦屿收拾好东西后来看余归池。
两个小时?你要累死鱼吗?
余归池绝情地望着秦屿,眼神里充满了失望和不愿。
“这都是为了你好。”秦屿老套的话术丝毫没有说服力。
余归池为了报复他,咬牙说道:“你也去。”
累也不能只有我自己累!
“好好好。”秦屿连声应下。
来到了新地方两个小朋友最是兴奋,布诺上蹿下跳,布谷没它那么灵活,只能满屋子跑来跑去。
秦屿在余归池暂住的水床里放了几个带拉环的小乌龟,又在屋子的角落里摆了一些可爱的小饰品,把他的屋子布置成自己满意的样子后,他跑回去收拾自己的房间。
他一向喜欢简洁的风格,把相框朝着大海的方向摆在桌子上,然后用纸巾擦了擦,使相片里的人的笑容更加纯粹干净。
收拾了差不多,他该去做饭了。
家庭煮夫的生活就是如此忙碌。
饭后的余归池一脸不情愿地被迫去游泳。
余归池心情复杂地望着翻滚着海浪的大海,每个浪尖都像是在朝他招手,在说来呀来呀。
他承认自己懒惰到极致,只能低声下气地再次讨好秦屿。
他的尾巴尖缠上了他秦屿脚踝,冰冰凉凉的感觉惹得秦屿低头看他,正好对上了他可怜无助的视线。
余归池琥珀色的眸子被硬挤出的泪花蒙湿,再加上他委屈巴巴的表情,让人难以招架。
可秦屿铁血无情,已经不吃这一套:“快去游,早游完早回去。”
余归池一动不动,继续和他对视。
秦屿沉默了一会,退了一步:“先游一会,晚上再接着来。”
余归池一直都见好就收,立马蹿进海里。
汹涌的海浪带着他往远处游去,余归池顺着海浪的节奏摆动鱼尾省劲不少,不知不觉游到了远处,岸边的秦屿变成了一个小黑点。
前面的礁石让他停了下来。周围是平坦且无际的海,只有这一小块礁石突兀地立在中央,就像回忆里的自己,孤独地坐在礁石上,守着等待故人归的灯光。
照着回忆里的动作,余归池爬到礁石上,礁石上面刻着一些难以辨认的简笔画,只能依稀看出有一个火柴人和一条小鱼。
秦屿的身影已经模糊到看不见了,海鸥从他上方飞过,远处似乎有正在换气的鲸鱼,喷出参天的水柱,传来一阵空灵的叫声。
他的手顺着简笔画的顺序重新描绘,试图还原当时的场景。
回忆里的礁石有了。
那今夜还有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