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九十一只林太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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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和中原中也在半小时内撤光了所有普通人的下属，而白雾就像是掐好了时间，在半小时后如约而至。
“我们去哪儿？”
在白雾中，中原中也的左手手腕上缠上了太宰治的绷带，而绷带的另一端缠在太宰治身上，中岛敦背着芥川龙之介，小心翼翼的拉着太宰治白大褂的衣角，和太宰治一起跟在中原中也的后面。
“敦，你觉得现在横滨最安全的地方是哪里？”
走到半途，太宰治冷不丁的问了中岛敦一句，但是还没等中岛敦回答，中原中也就率先开口了。
“现在横滨还有安全的地方吗？”
而中岛敦则开始胡乱的思考，若说在白雾之前，横滨最安全的地方一定是港口黑手党总部和异能特务科的总部，因为这两个地方无论是普通人还是异能力者的数量都是最多的。但随着白雾的来临，普通人完全没有反抗能力，异能力者更像是定时炸弹，所以这两个最安全的地方，安全两个字也要打上问号。
能制造足以笼罩横滨的白雾，这是异能力，这也注定异能力拥有者不能离开太远。太远了不利于掌控全局，及时做出调整，太近了容易波及自身，最好是荒无人烟的郊区，但是横滨是个港口城市，那么最合适的地点……
“是近海吧，太宰。”
中原中也压低了帽檐，叫人看不清神色，但话语中的坚定叫人无法忽视。
“没错。”
他们现在的位置离海边已经很近了，隐隐约约能闻见海水的腥味。镭钵街离海边并不远，据说在这里被毁以前，站在楼上还能眺望到蔚蓝色的大海。
“既然敌人已经对我们的核心出手了，不作出应有的回应可是很失礼的。”
破解“斩首”计划的关键，就是先斩下敌方首脑的首级。
现在已经很晚了，能见度很差，周围也没有比较高的建筑，无法观测到海面的情况。海水拍打在岸边的声音一波一波的传来，白雾很浓，看不见月光，只是在空气中游荡着，显得空气也有些污浊，叫人喘不过气来。
海水是腥的，雾蒙蒙的。
明明有海风，却还是吹不散这乳白色的迷雾，这白雾竟是比牛皮糖还令人讨厌些。
现在摆在太宰治一行人面前的是另一个难题，虽然知道敌人在近海，但是要怎么过去？
如果是平时，中原中也用异能力就可以轻轻松松的带着芥川龙之介和中岛敦飞过去，但问题是他们现在带着太宰治。太宰治天然屏蔽一切异能力，意味着他们只能以最普通的方式去深水区。
“游过去？”
中岛敦话刚说出口，就挨了太宰治一个暴栗。
“我记得木叶有这门课程，但独自游泳和带着人游泳是两个概念。”
况且真出了什么事，他和中原中也也腾不出手来管中岛敦和芥川龙之介。
“这附近有港口黑手党的码头。“
换而言之，一定有船只。
太宰治一行人沿着记忆中的码头走过去，果然在码头边找到了船只，钥匙还在，保持着启动的状态，随时可以出发，船上还有钓鱼的设备，这艘船的主人应该是在为明天的海钓做准备。
由中原中也开船，他们出了海。
不是中原中也想开船，实在是他不放心让太宰治接手方向盘，而中岛敦经验不足，难以应对多变的海域。
海面上的白雾浓度比起市区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也恰恰印证了他们的推测。
对方就在海上。
”停。”
在隐隐约约能看见远处的船只轮廓的时候，太宰治出了声。
“把发动机和灯光关掉。”
灯光和发动机的轰鸣声会暴露他们的位置，在停船的那一刻中原中也就关掉了灯光与发动机，不过有一点他需要确认。
“为什么要停那么远？”
按照他的估计，他们明明可以停的更近一点，那里才是动手的最佳位置。
只见太宰治麻利的拆起这艘船上的钓鱼工具，然后向中原中也展示了他手上的鱼线。
中原中也瞬间明白了，然后开始脱起自己的外套和帽子。
中岛敦在旁边看的目瞪口呆，他只看见太宰先生拿出一团鱼线，之后中原先生就开始顺从的脱衣服。
不是，你们的计划是什么倒是告诉我啊！
中岛敦欲哭无泪。
只见太宰治把鱼线的一端绑在中原中也的手腕上，随后不在意的拿起了鱼线的另一端。
人间失格是有传递性的，就像别的异能力者手放在太宰治的肩膀上，也会失去异能力，并非是必须有身、体接、触才行，只要有适当的媒介，人间失格的效力能传到很远。
当然，空气不行。
不然森先生早就把他放到敌方大本营里去了。
“一但登上那艘船，不要犹豫。”
直接开污浊。
后面那半句话太宰治没说，因为中岛敦还在这里，有些事情不是他现在能知道的。
中原中也做好热身，面对着白雾弥漫的大海，深吸一口气，然后就跳了下去。
海水是冷的，但幸好不刺骨。
说他心里没有半分恐惧，那是假的，他在海水中能发挥的实力只有陆地上的一半，在他发动污浊之后，在这茫茫大海中，太宰治能不能及时到达他的位置，这一切都是未知。
但是，有些事情，非做不可，非他不可。
在鱼线用尽之前，中原中也到达了目标船只，解开手腕上的鱼线之前，他用力拉了拉鱼线，随后就把鱼线抛到一边。
没有人间失格，很快他喉咙就传来一股呕吐感。
有什么东西想从他喉咙里爬出来。
他听见他开口
「汝、容许阴郁之污浊，勿复吾之觉醒」
不详的花纹慢慢爬到侧脸，意识海里传来不详的咆哮，在失去意识前，他最后一眼看向了港口黑手党总部，但很遗憾，以他的视力，还无法穿透白雾，看见熟悉的三座大楼。
中原中也的意识归于寂静。
鱼线的另一端传来拉扯感，太宰治干脆利落的放手，随后转身
“敦，开船。”
他们的船只刚掉过头来，海面就震荡起来，暗红色的不详波动自海域上爆发，搅动着海水，散发着令人毛骨悚然的不详。
“太宰先生，那是……”
中原先生？
中岛敦明智的闭上了嘴，很明显，那不是他这个级别该知道的事情。
船只很快驶离了被波及到海域，太宰治在不远处旁观着暗红色的波动爆发在不远处的海域。暗红色的波动，像是被惹怒的暴君，肆虐在不远处，偶尔还能听见不知名生物的咆哮。
虽说暗红色的波动一直在暴虐，但偶尔也会闪过其他异能力的光芒，有冰蓝色、明黄色、莹绿色，和暗红色碰撞在一起像是一场盛大的烟花。
异能特务科不可能不留一点后手，中原中也绝对会对上的复数的异能力者，这一点他们都心知肚明，但是他和中原中也都默契的选择不提。
“敦，你觉得是任务重要还是伙伴重要？”
“啊？”
中岛敦一时摸不到头脑，现在不是应该担心中原先生不是吗？
“回答我。”
中岛敦一时陷入了沉思，。
任务重要还是伙伴重要？
任务完成不了，会有伙伴死去，但是为了任务而牺牲伙伴，那么任务完成的价值又在哪里？
他不明白。
中岛敦难以理清二者之间的关系，眉毛狠狠的打起架来，‘不知道’三个字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不想给太宰治留下‘头脑简单’的印象，这是少年人的倔强。
”那么，换个问题，生命和任务，谁更重要。”
“生命。”
中岛敦毫不犹豫的回答，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说。
“如果说，这个生命，可以是是任何人呢？”
中岛敦的脑袋“轰——”的一下炸开，脸色刹那间变得惨白，带着某种后怕和一丝微不可查的庆幸。
他的脑袋里闪过很多画面，房顶上的追逐，坍塌的楼房，偏离要害的虎爪，看清轨道的子弹，芥川倒下的身体，掉落在灰尘里的项链，死不瞑目的眼。
他不会忘记，只是这半天来发生的事太多，敌人又没有给他悔恨的时间，所以一切被他刻意丢到一边，但如今太宰治扭着他的头，让他回来看这一切。
“我……”
中岛敦嘴皮翕动了几下，但终究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得到了某种答案的太宰治也没再逼问中岛敦，继续看向战斗的方向。
“吼——”
伴随着某种怒吼，船只终于承受不住战斗的余波，轰然下沉。
白雾开始散了。
“敦，回去吧。”
“诶，那中原先生……”
中岛敦一回头，却看见太宰治把自己的白大褂脱下，甩在了一边。
“吼——”
远处传来暗红色的波动，却在接触太宰治的同时，消逝无踪。
“太宰先生……”
太宰治也不再言语，不再给中岛敦任何一个眼神，回忆起别的世界同位体的入水经验。
比起游泳，他更喜欢入水。
今天的横滨近海并不适合入水，黑漆漆的，带着一点还未完全散去的乳白，水底下估计什么也看不见。
夏天的海底是不同的，海水是薄荷绿的，带着特有的腥味，夕阳会落下来，给海面涂上一层金，让海面上燃起火焰般的晚霞。在正午，阳光直会射海底，让海水看起来恍若某种流动的玻璃。
今年的夏天已经过去了，所以，他决定，等明年夏天，他会找一个最好的天气入水。
太宰治这么想着，随后纵身一跃，跳进了大海。
作者有话说第91章 九十一只林太郎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