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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   这秋日的夜实在是有些冷了,丝丝缕缕的凉意渗透过玻璃,期间结有大片大片雾蒙蒙的霜,终于彻底浸入车内,胶黏着许郁渊裸露在外的皮肤,潮湿的好像会集聚成水珠,哪怕现在开了暖气,也无法立马让方才的不舒适消失。

      原本迫切想要恢复听觉,赶走耳边所有嘈杂的幻听,但真正恢复后,似乎也不见得多安静,突如其来的暴雨砸在车顶,砸在地面,砰砰砰砰……简直让人烦躁。

      没有一件事顺心的。

      所以出现在此刻,还丝毫不让人反感的年轻民工显得是那般特殊,也是那般……

      想让人捏在手心里把弄。

      许郁渊点燃一根烟,火焰模糊他精致的面容,他看着石琮,长长地吐出肺里的烟雾,整个人既颓废,又舒展,犹如一幅色彩斑驳浓烈的油画。

      “年轻人,在工地当牛马能赚几个钱,不如跟我,每月的零花都够你拼死拼活半辈子的。”

      明明是引诱的话语,被他说出来,强硬得像是命令一般,那种来自上位者若有若无的轻蔑让人很不舒服。

      许郁渊自己可能知道,也可能不知道,不过都改变不了他的语气。他非会迁就别人自尊心的人,何况眼前这人还不是正儿八经的什么人物,只是个在钢筋水泥地里挣力钱的社会底层人。

      许郁渊对石琮的好感,比起一辆干净舒适的轿车,一栋装修合他心意的别墅来说,会多一些,但也不会多到哪里去。

      他看石琮看得顺眼,同时又有些瞧不起,这并不矛盾。

      毕竟作为情人,眼前的工人除了帅气的皮囊,什么条件都不够格。

      他没有好的出身,没有高的学历,亦没有深度可以共鸣的灵魂,就算是唯一可看的外表,因为过于硬朗,也不是每个取向为男性的gay都吃这一口。

      在许郁渊的熟人圈子里,比之那些人养在身边的一众高材生明星艺术家情人,石琮完全拿不出手。

      别人的想法倒无法影响许郁渊,他高高在上惯了,豪门掌权人的自我为中心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他只是单纯觉得石琮不配做他的情人,哪怕他没有养过什么金丝雀,但在他的刻板思维里,他的情人也该是无比优秀的。

      但眼前这年轻的工人既然他喜欢,拿真金白银养着,当个供他消遣的附庸,打发时间的玩宠也不错。

      许郁渊等待着石琮的回答,石琮听见他的话,眨巴眨巴眼睛,脑海里想到的是自己还是个小娃娃时,听村头上过高中的木匠讲过的传奇小说。

      说那小喽啰得了贵人的青眼,贵人就让小喽啰以后跟着他,为他办事,自此小喽啰得了个好主子,一步步走向人生巅峰。

      但许郁渊说的“跟”和小说里贵人说的“跟”是一回事吗?

      石琮觉得不太像,他紧张地用手扣着已经锁上的车门把手,回避道,“许董,我不是很理解你的意思,我真的要回保安亭了,万一有查班的瞧见我不在,我就完蛋了……”

      许郁渊瞧见石琮这一知半解糊里糊涂的样子,觉得这人真是纯的过分,越来越让人想上手了。

      “不明白,那我说的直白些。”许郁渊熄灭了烟,又拉近了和石琮的距离,“意思就是——和我上床,和我做-爱,每晚脱光了……”

      “不可以!”

      他话还没有说完,石琮就瞪大眼睛,一把推开许郁渊,年轻的工人力气太大,因为惊吓没有收住力道,许郁渊直接被他推的栽倒,后脑撞上了玻璃。

      石琮语言错乱地一口气囫囵道,“许许许董,我不喜欢男的你放过我大人有大量平安喜乐恭喜发财寿比南山……”

      他大脑混乱地往外冒着字,就看到往后栽的许郁渊慢慢挺直了上身,以为他又要靠近自己,哪怕已经退不了了,还在慌忙往后退,却又在忽然瞥见许郁渊身后的侧窗玻璃,出现的一块红艳艳的痕迹时怔住了,瞳孔骤然放缩。

      血。

      他把许郁渊给推出血了。

      石琮打小就是个老实孩子,对他来说,在别人没有对你造成人身伤害时,你伤害了别人就是不对的,把许郁渊给弄伤这件事让石琮又愧疚又心虚,原本的反抗能力一下子泄了个干净。

      于是在许郁渊攥住他的衣服,钳住他的下巴,逼迫他与他对视时,石琮竟是动也没动。

      许郁渊面无表情地看着石琮,目光像是有利刃一般,石琮的每处神经末梢都在密密麻麻地发胀,满脑子的浆糊颠过来倒过去,把他的整个人都给糊住了。

      就在他胡乱揣测着许郁渊要干什么时,许郁渊却用力地松开了他。

      “看着一副聪明相,结果天生穷命。”

      许郁渊这个地位,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下面子,他胸腔起伏,眼底暴戾之意翻涌,几乎要压抑不住地想要好好教训石琮一顿。

      但这想法一出,许郁渊指节绷紧,强势地逼迫自己将恶意平复下来。

      要打压这么一个工人太容易了,他一句话,就可以让石琮和他所有亲人丢掉工作,无人敢用,哪怕走投无路上街乞食都做不到。

      但要是真这么做了,却好像他有多在意石琮,石琮的拒绝有多让他恼羞成怒一样,太没有格调了。

      他要什么人没有。

      许郁渊打开车锁,锋利的目光射向石琮,“滚吧!”

      俊美的男人后脑的伤大概比想象中还要严重些。

      粘腻的血不停往下流,分出血线流淌到前颈来,他脖颈上还有掐出的红痕,头与身子好像被这些切割开来一般,让他看起来又妖异,又非人,一种比鬼邪更甚的阴郁神经质溢了出来。

      那些血迹倒映在石琮的瞳孔中,让他的心脏高高提起,他呐呐开口,“许董,你的伤……”

      “滚!!”

      许郁渊如此命令,又顺手将戴着的鸽血红戒指扔了过去,像是嫖客在结清今天的嫖资。

      石琮脑子犹如乱糟糟的毛线交缠在一起,他又是担心那止不住流血的伤口,又是被许郁渊的强硬态度所震慑,又是怕许郁渊再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同性恋话题,在许郁渊再次让他离开后,下意识地抓住那枚戒指,按照许郁渊说的下了车。

      外面的雨太大了,地面上积的水直接灌进了鞋子里,这种劣质的鞋子胶底很容易被泡烂,石琮只能快点往保安亭跑去。

      但落在许郁渊眼里,便是这个工人离开的心情是如此迫切,得了机会就恨不得直接原地消失。

      许郁渊想,石琮如今的想法怕是就像正常人好好走在路上,突然遇到一个神经病一样,只能避之不及地慌忙逃走,但凡沾染上一点都觉得晦气。

      许郁渊的神色一寸寸沉了下来。

      不过是一个民工,一个下等人罢了。

      没有经受过什么教育,一辈子只能靠下力换钱。除了外表就没有什么能够让人看得上的地方。

      只是人到底不像一辆车一栋房子,想要就能用钱买下来,所以得不到的时候心里有点遗憾而已。

      再这样继续逼迫下去,姿态就太难看了。被这样反反复复牵动思绪,影响心情,改变主意,简直不像以往的自己。

      可为什么明明想的这么明白,怒气还是未消?

      石琮回到保安亭,正准备脱去已经完全湿掉的外套,才发觉自己手心里还攥着许郁渊给自己的戒指。

      石琮不懂这些,但这个戒指一看就很贵,不用人说都知道值不少钱。

      他拍了一下脑袋,觉得自己不该拿的,只是当时脑子需要处理的信息量太多太杂了,让他直接宕机,压根没有想到要把东西还回去。

      石琮看着手心里华贵的戒指,混沌而怪异的感觉攀爬上了他的心脏。

      他这样的普通人,和许郁渊完全不是同一个阶层的人,石琮实在是不懂为什么主角会看上他。

      太奇怪了。

      男的喜欢男的。

      这个世界太奇怪了。

      石琮茫茫然着,却突然瞧见戒圈上面的点点红色血渍,又想起自己把许郁渊推出来的伤,顿时有些坐立难安。

      他不时往保安厅外望,见时钟的分针都已经走了半圈,那辆迈巴赫还停在雨里一动不动,半点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还是给120打了个电话。

      在得知救护车得有几十分钟才能到时,许郁渊那汩汩流血的脑袋不停在石琮脑海里闪现,迫使着石琮翻找出碘伏和纱布,可在石琮脚步即将踏出保安厅的时候,他又顿住了。

      石琮很内疚自己给其他人造成了伤害,可现在事情好不容易了了,自己要是再次和许郁渊接触,岂不是剪不断理还乱。

      石琮攥着卫生用品在屋子里走过来走过去,明明雨声这么大,但钟表转动的声音却如此清晰地传入他的耳中,他又望向外面,果然那辆轿车依旧没有驶去。

      石琮皱紧眉,心道主角年纪比他都大,怎么血都流到脖子了还不知道去医院,又觉得就主角那神经兮兮的性子,说不定还真就不会处理伤口,放任血一直流下去。

      石琮看着手里的碘伏纱布,眉眼垂下,有一刻淡淡的悲切和难过。

      他妈妈就是摔到后脑勺,没有及时就医死的。

      人的脑袋看着那么坚硬,怎么关键时候这么脆弱?

      石琮终于还是呆不住了,拿着东西冲进雨里。

      车门还没有锁上,他湿漉漉地钻进去,一句话没说,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在许郁渊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消炎伤口后把人脑袋包成了个西瓜皮。

      许郁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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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温柔的人内心最深处,只有孤独和冷漠,朋友,备胎,情敌,陌生人,他对谁都是一样。
    “他像风来了又走,无数人的心满了又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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