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素依赖》终晚夏

9、英雄

　　叶川打开家门，程思俞像大爷一样，正靠在他家沙发上。

　　“川哥你也太慢了吧，我等好久。”

　　叶川随手脱掉外套搭在沙发上，“你没事又跑我家干什么？”

　　“当然是一起度过快乐的夜晚。”程思俞撕开袋零食，“打你电话也不接，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我能出什么事，倒是你，麻烦不要大半夜出现在Alpha家。”

　　程思俞当耳旁风，“你到底干什么去了？”

　　叶川没回，把车钥匙还给他，“我要睡了。”

　　“别啊，今晚有球赛，你压法国还是葡萄牙？”

　　叶川摆了摆手，往楼上走，“你自己看，我要困死了。”

　　程思俞拉住他往下扯，“你都睡一天了还没睡够？年轻人是没有早睡习惯的，美好的夜晚就要起来嗨！”

　　叶川想起害他睡不成觉的人就一肚子火，“睡个屁。”

　　“你白天没在学校睡觉？”

　　“没有。”

　　“从良了？”程思俞拧开汽水瓶，“快说说，是谁改变了你的人生。”

　　想到某人叶川就烦，“被那个狗屁学生会会长搞得没法睡。”

　　“会长？”程思俞后知后觉，“咱们上次在巷子里看到的，长的特帅的那个？”

　　“嗯。”

　　“我靠，他不会嫌你帅，故意针对你吧？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一个学校搁俩帅Alpha也难受。”

　　“他是Omega。”
　　“啥？Omega？扯呢吧！”

　　虽然叶川也觉得不可思议，“没扯，真的。”

　　“还有长成那样的Omega？”程思俞的惊讶程度与他当初无异，“那身高，那长相，他妈的明明是张帅A脸。”

　　见叶川没反应，程思俞顶了顶他，“不过，Omega也不赖，你没事还能调戏调戏他。”

　　叶川怀疑对方脑子有病，“调戏他干嘛？”

　　“你品，你仔细品……”程思俞眯着眼“那么冷酷硬气又事多的学生会会长，要是被你追到手，再按到身下这样那样，那样又这样……想想他的表情，他的声音，他说话的语气……”

　　叶川脑海开始刻画程思俞形容的画面。

　　他扣住江亦宁的肩膀，把人按在床上。

　　随后，对方面无表情，一丝不苟的，给他……

　　复述二中学生守则。

　　靠！

　　叶川人麻了，“滚蛋！我控制欲极强的心理变态没兴趣。”

　　有病吗？
　　傻叉才会对他产生那种想法。

　　程思俞：“不喜欢这种类型的？”

　　叶川很烦，抽出一包薯片打开，“不喜欢！”

　　“也是，他确实不如咱们班班花好。”程思俞从他那掏薯片，“班花好歹肤白貌美还温柔。”

　　程思俞的薯片还没放嘴里，“不对啊，班花当时给你表白，你不是也拒绝了？”

　　叶川没好气，“不喜欢，为什么不拒绝？”

　　“你帅哥不喜欢，美女也没兴趣，川哥，你难道……”程思俞坏笑，“唯独钟情于我？”

　　叶川懒得理他。

　　程思俞把靠垫挡在胸前，“死心吧，我只喜欢温柔姐姐！”

　　叶川斜他一眼，“还想在我家呆着，就闭嘴。”

　　“切，没劲。”程思俞嘴里塞满薯片。

　　程思俞的逼迫下，叶川熬到了凌晨四点。为了不迟到，他用尽所有意志力，才从床上爬起来。

　　上第一节课前，校园广播响起。

　　清透的嗓音，顺着扬声器传入叶川耳廓。

　　“下面公布，关于高三八班田昊的处理意见和高三一班叶川同学的表彰。”

　　听到自己的名字，叶川蓦地坐起，这才留意到周围同学的目光。

　　他本想趴下继续睡，又觉得不太合适，只好翻出画本。

　　广播隐去了田昊不轨手段的经过，最大程度保护了受害人，却将他以往的劣迹通通曝光出来。

　　田昊的行为极度恶劣，不仅面临开除，还要受到法律的制裁。

　　田昊处理完毕，江亦宁又对叶川进行表扬，并赋予他见义勇为优秀少年称号。

　　广播结束，有十分钟的课间。

　　周边同学时不时向叶川投来目光，与之前的厌恶不同，这中间掺杂着些怀疑和不可思议。

　　对叶川说过不少难听话的前桌主动开口，“你真的是见义勇为？”

　　叶川没来得及开口，外班的一男一女突然闯入。

　　长发女生手握鲜花，递到叶川面前，“昨晚多亏你出手相救，如果没有你和会长，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叶川不懂，感谢就算了，为什么非要送鲜花，但这么多人看着，他只好勉强接下。

　　另一个男生拿着个玻璃瓶，泪眼汪汪，“对不起，当初你被人冤枉的时候，我就应该站出来替你说话，都怪我胆子小，才害你一直蒙冤。”

　　“你救了我，我却像个缩头乌龟没出息。”男生深深鞠躬。

　　“直到我好朋友也被你救了，我才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男生说着，将折满星星的玻璃瓶递给他，“这里的每一颗，都代表我对你的感谢和祝福，希望你能收下，叶川，是我心中永远的英雄。”

　　与鲜花相比，这种星星瓶更令人难懂，不能吃不能喝，怕打碎还占地方。送它的意义是什么？

　　最重要的是，他很困，只想睡觉。

　　周围传来其他同学的嘀咕声。

　　“叶川，对不起，我错怪你了。”

　　“男子汉大丈夫，叶哥，我之前对你说过的话你当放屁，我跟你道歉。”

　　“叶川，你真的好厉害呀！”
　　“咱们一班因为你而骄傲。”
　　“叶川，我们都要像你学习！”

　　“虽然现在说有点晚，但还是很高兴你能转来咱们班，高三一班欢迎你。”

　　叶川从小就没什么荣誉感，也从不在乎别人的感受，可他也不好意思说实话泼这些人的冷水，只是烦恼怎么还不上课。

　　这群人真的……太烦了。

　　江亦宁走进教室，熙熙攘攘的教室突然安静下来，“都回去上课。”

　　外班的两个Omega慌忙给江亦宁鞠躬，和叶川打了个招呼后，红着脸跑离教室。

　　江亦宁走过来，看到叶川桌上的鲜花和纸折星星，“你似乎很受欢迎？”

　　“怎么，你嫉妒？”叶川随手取下一朵玫瑰，递到江亦宁面前，“喜欢就送你。”

　　江亦宁视线下移，眼神在他的指节处停顿几秒，拿起中性笔挪开对方的手，“不必。”

　　“但我要提醒你，依据校规第九十八条，在校期间谈恋爱者，扣十分，记小过一次。情节严重者，会被开除。”

　　“哦。”叶川的胳膊搭在江亦宁的座椅背上，凑近他，“领导，你知道像你这样的Omega，会有什么报应吗？”

　　两个人保持在比亲密疏远，却比陌生亲密的距离。

　　江亦宁微微抬了抬下颌，直面看他。

　　叶川扬起嘴角，“会遭受单身一辈子的报应。”

　　江亦宁把他当空气，翻出下节课所用的书籍。

　　在叶川以为对方不会回应的时候，江亦宁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

　　“彼此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