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恼人的指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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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One-night thing这种事，安诺一直觉得挺懊恼的，有一种被人算计了，被人家玩了的意思。不管人家喻楚是不是真的把自己那个那个了，这男人认定自己的初夜没了。想着想着鼻子就酸了，眼圈也红了，视线也模糊了，怎么都对不起自个那出水芙蓉肤若凝脂如花似玉貌若天仙的女朋友了。男人啊，一失足成千古恨！
安诺的女朋友邵梅真就那么漂亮么？随便搁一直人站在她跟前都得多看两眼，人姑娘是××大学音乐学院有名的院花，当年可是北京舞蹈学院的漏儿，因为家里没钱才委委屈屈地把自己放到和安诺一样的不入流的二本学校。能和这么一个女孩谈恋爱，男人打从心眼儿里就觉着不真实，可是当年人家姑娘一扑心儿的跟自己好，安诺自然也是倾尽所有的对人家。
想到这安诺觉得应该给女朋友打个电话了。
“梅，我。吃早饭了么？”
“嗯，吃了。”
“到单位了么？”
“马上。”
“昨晚加班来着，忙着忙着就忘了给你电话了……”
“诺，我没查岗。那个……我到了。”
“那行，你忙吧。晚上看电影吧！”
“嗯，看时间吧。再见——”
“再见”
“嘟-嘟-嘟”
男人盯着自己的手机发呆了好一会儿才想到自己也应该上班了，要是迟到了刘老大准发飙。
安诺是踏着八点整点进办公室的，但仍然没能躲过刘老大黄豆粒大的小眼睛里射出的贼拉犀利的眼神，
“安诺，迟到了。”
“刘哥，这不刚八点么！”
“就这么踩着点来？不知道七点五十的晨会啊？就差你一个，一堆破事还得给你重嘚嘚一遍！苏儿，把刚才的说的那些事和注意事项再和安子叨咕一遍！”苏瑗是城区市场部里唯一个女客户经理，别看比安诺年纪还小，屈指算来还是老人呢，小姑娘职高一毕业就投身到为烟草事业的蓬勃发展历史洪流中了。
“安哥，就这么几个事：第一是这个月的计划执行情况，一会你调调销售数；第二是上个月的分析报告和下个月的预测报告明儿中午前就得交了；第三是这个月品牌培育的重点还是硬会堂和85果树，销量指标和上柜率保持上月不变。哥，都记下没啊？”小丫头用手指温柔地戳了戳目光呆滞神情石化的安诺。
“啊——记下了，谢谢啊！”前两项是没问题了，现在市场部里通用的预测报告和分析报告的模板就是自己弄出来的，数据也是现成的，唯独最后一项工作，安诺打从心眼儿一千个一万个的不愿意。
品牌培育一般都是为了某一个新品能够迅速地占领市场，保证销量和上柜率的手段。可是硬会堂和85果树已经培育了十多年了还是那么一个养死不拉活的市场状态。男人就不明白了既然消费者这么不认可这产品，就是供应链反应再慢吧，这都跨世纪了怎么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根源呢？管他是升级还是换代，还是换汤不换地新上一种品牌，你倒是来点陌生化给消费者也整点意外惊喜是不？哪像这个卖了十来年没培育成的品牌还在不停的进货，进货，再进货！
好嘛，以前行业不规范的时候就是让各地商业公司拼命地为烟厂消化，导致各地商业公司库存积压严重。加上广大烟贩子横行市场，造成销售渠道堵塞：大烟贩子手里的真货比烟草公司还多，小烟贩子基本也不鸟烟草公司一般都是直接从大烟贩子那上货，偶尔货不够了才从公司这上点货应急。那时候的产供销从上游到下游就是一个字，乱；俩字，很乱；三字，非常乱！
听老人说上个世纪末曾在全行业范围内开展一次比较彻底地整治行动，基本形成了现在的一户一证，凭证供货的局面。可历史遗留问题仍然困扰着与烟叶有关的人：种烟叶的农民愁，不是你想种就能种的，能种多少是多少，卖多少钱自己说了也不算，种完烟叶的地别的都种不了；烟厂愁，一年就那点生产计划，前半年机器大生产后半年只要抹点油，市场明明卖得好的也不能多生产；烟草公司愁，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看着总是无限接近又死活也补不上的市场缺口就是没辙；卖烟的零售户愁，不怕货少，就怕断货，什么烟好卖，什么烟缺货；消费者愁，再大的烟酒超市喷着码的烟卷也有可能不是真的。
现在这培育指标更是要愁白了安诺的少年头。不说别人，就那才那小丫头，人不大嘴特流。她片区那些零售业户什么刺儿头的，嚼牙的通通拿下，小嘴唇上下一碰多少指标都能轻松搞定。人业户背后给她送了一个绰号——苏巧嘴。
“我说哥哥，咱别愁了不行啊？现在要想的是这个月的指标可怎么完成呢？”趁发呆的功夫小妮子蹿到了安诺凳子后面，好心地提醒着。
听到这个男人觉得头更大了，要是这个月再完不成指标，他可就是“三连冠”了，注意，是连续三个月完不成指标业绩到第一的冠军，但不说绩效工资拿不到，就连饭碗可能都不保了。这个月硬会堂指标是550条，到现在卖得动卖不动的都忽悠上了才落实400多条，距离目标还差一大截呢，这可咋整呢？安诺已经看见不远的将来刘老大狂喷自己的景象了。
头疼，宿醉让人一大早就头疼，都是那个该死的和事老，想到他就浑身不自在！安诺用力的甩甩头，想把那个男人的影子从自己的脑袋里甩出去！
咦？慢着，说不定有门！那高纯度的“藿香正气水”也是白喝的。问题有了着落，安诺满意地笑笑熟络地安排起了新一天的工作，得空还查了查最近有什么新电影上线。
下班的时候已经快七点了，几个哥们叫安诺去喝酒，男人说有事拒绝了，现在想到酒就头大。看大家走的七七八八了，就给邵梅打了给个电话。
“梅，下班了么？看电影吧。”安诺今天特别想见女朋友，自是嘲做了亏心事想弥补一下。
“我今天要加班，没点儿呢！”
“那……想吃什么，我买来送过去。”
“不用了，同事一大帮呢，饿不着我。”
“几点下班，我来接你吧！”
“诺，这边要忙，电影改天再看。Bye！嘟—嘟—嘟……”安诺呆呆地望着电话不知道该是一个什么反应。
邵梅现在是市歌舞团的艺术助理，本来阳死不活养闲人的单位这两年下海搞活倒忙得不亦乐乎，两人见面的机会随之也减少了，安诺曾说过，想见自个女朋友跟被万岁爷临幸似地得提前翻牌子说“今儿我有空，咱们出来约会吧！”才能见着。上次见面是什么时候来着，安诺忘了，恐怕邵梅也记不清了。
“这邢质斌王宁都下班了，安诺还没走呢？要不陪赵叔喝两盅？”在休息室看完新闻联播的更夫赵叔出来关大门，这才发现还有一个人没走。
这么一大帮子大小伙子小姑娘的，赵叔就稀罕这个小安子，小伙子实在还心眼儿好，要不是自己也生个混小子保准把小安子招进门当女婿。
这要搁以安诺前肯定就点头了，可是想到昨晚……实在有点心有余悸怕再出点啥事，说白了就是有心理阴影了，甭管对象是谁。
“不了，叔。还有活，回家还得加班赶紧呢。您也早点歇着吧，晚上注意安全啊！”其实这赵叔挺有来历，据说也是公司的老人儿，和某位大领导还是拜把子兄弟。当年这个领导被人陷了，还是这个赵叔出面把事扛下来保全了他，结果得个提前退休。要说这赵叔在任的时候也得不少钱，就是闲不住才又回来，管它干啥有活就行。安诺就是觉得老头够义气，还有自己怎么也学不来的那股子邪气，所以挺佩服人家的。
独自走在深秋的夜晚，凉嗖嗖的小风儿从耳边呼呼吹过，不算冷还透着几分清爽。许是不在主要干道上，来来往往的车也比白天少了些，只是偶尔传来阵阵犬吠扰了伤感的气氛。这个城市的人特别爱养狗，就安诺住的那个老楼里，有几户人家家里境况很一般很一般，好吧，在安诺眼里甚至有点贫困，可是养的狗却不是一般的好：两只萨摩耶，两只松狮，一只藏獒，和不知道确定数量的吉娃松鼠。问他们是不是要买，人家说这是我儿子，哪能呢？哦，狗儿子！
不足三十平的出租房是安诺在这个城市落脚的地方，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所以可以活动的空间自然就有限了。不过男人计划的很美，将来和邵梅结婚的时候就买套大房子，四室两厅的，一间给邵梅做练功房，一间做自己书房，一间是两人世界，一间留给爱情结晶，“呵呵……”想着想男人不禁笑了，他要的就是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恼人的指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