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荣华》阿豆

20、第 20 章

　　兰芷番外

　　某年某月某日
　　贴身伺候小姐的两个丫头配了人，我和芳儿被提拔到小姐身边，更名为兰芳和兰芷，成了一等大丫头。我很高兴，小姐人好，待下宽和，逢年过节的赏赐出手也大方，更重要的是在小姐身边也能学到本事，以后也能有好前途。

　　某年某月某日
　　小姐定了亲事。她问我们是愿意配人，还是愿意跟她一起走。我们互相看了看，都说愿意跟着小姐。小姐是个再好不过的主子了，跟着她是不会吃亏的。

　　某年某月某日
　　小姐与姑爷夫妻恩爱，我们也很高兴。不过今日在园中碰见了范家的表小姐，她冷着脸像是没看人似的从小姐身边走过去，真是无礼。不过小姐浑不在意，拿了本书看得入迷，我不时地把点心喂到她嘴边，她才想起来吃一口。小姐虽然成婚了，有时候还像是小孩子。

　　某年某月某日
　　陪小姐从太太房里请安出来，大奶奶看着我们，不怀好意的对小姐劝说她“要当心狐媚子”，什么“男人难免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什么“弟妹身边的美人把我们都比下去了，日后越发不受人待见了”。我心里难免有些忐忑，要是小姐被大奶奶挑拨着赶我们走怎么办？

　　小姐像没听到一样，到了路口的时候，微笑的向她告退，带着我们走了。回到院里，也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根本没提这事儿，该干什么干什么。看着小姐依然很好的胃口，我放下了心，应该真没有什么事儿了。

　　某年某月某日
　　小姐怀孕了，这是天大的喜事。希望一举得男，那小姐以后在府里地位就稳固了。

　　小姐让兰芝和兰草去伺候姑爷，她们二人看着也是愿意的。好在我年纪不算大，如果小姐让我去，我愿不愿意呢？我自己也不知道。

　　某年某月某日
　　小姐的肚子已经很大了，可是小姐还是很精神，每天都外出遛鸟散步，饭量更大了，而且照样容光焕发。和别的孕妇的那种病态和浮肿一点儿都不一样。真是奇怪。

　　不过姑爷很让我生气，他完全忘了小姐，天天去陪那个生了病的表小姐。什么生病，我看是装病，连大夫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是开些补药。咳嗽两声了不起吗？

　　不过小姐浑不在意，晚上睡得香，白天吃得好，除了写字画画，有时候还到太太那里陪她摸几把牌，特意输几吊钱。每天过得好不潇洒，我们也就压根不提姑爷的事了。

　　某年某月某日
　　小姐才坐完月子，姑爷就纳了表小姐做小。还是千金小姐呢，真不讲究，愿意不顾脸面的做小。府里都传开了，老爷原本是不同意的，要给她在外面说门正经亲事。是她跪着去求的，说什么只要能嫁给表哥，宁愿做妾之类的。真没见过这种自甘为妾的女子，说实话，见过了姑爷对小姐的薄情，还有对兰草兰芝的冷淡，我是一点也不愿意给他做小的。好好配个正经人，自己过日子，比做小强多了。

　　某年某月某日
　　我原以为姑爷是对孙姨娘一往情深，才冷落了小姐。可他在小姐再次怀孕的时候，又迷恋上了外头的窑姐儿。听到这个传言的时候，我都不敢相信。和兰草她们商量了过后，我们才告诉了小姐，小姐总得拿个主意。

　　小姐知道后，却挑眉笑了。似乎觉得很有意思。随即吩咐我们，就当不知道这件事，就当没有告诉她这件事。让我们不用管这件事，直接装糊涂。

　　我虽然懵懵懂懂，不大明白，但是看小姐如此笃定，也就放了心。只要听她的就行了。

　　某年某月某日
　　今天大奶奶再次来院子里说了些怪里怪气的话，明面上说小姐“贤惠”，“大度”，暗地里却在骂小姐不过是在公婆和丈夫面前装样子。还说小姐生了儿子又怎么样，帮丈夫纳妾又怎么样，照样留不住丈夫的心。听得我气得发抖。

　　但小姐涵养真好，像是没听到一样，完全不接大奶奶的话。只说些点心，女红之类的琐碎事。看她们两个人各说各的，完全是鸡同鸭讲，我又觉得有些好笑。

　　最后是大奶奶生气的离去了，小姐唇边露出一抹笑容，像是觉得很有意思。我觉得大奶奶完全斗不过小姐。

　　某年某月某日
　　姑爷从某天起，不再日日出门去找那个窑姐儿了。这叫“浪子回头金不换”？我呸，若要我说，他真配不上小姐。最讨厌他这这种碰见一个就招惹一个的公子哥儿了。新鲜感不在了，又全都忘在脑后了。小姐的三哥也是这样，那时候他还敢打兰草的主意，照样被小姐想法子收拾了。

　　不过小姐对姑爷的态度一如往日，像是从成亲那天起，就没有丝毫改变过。所以我也不能对他不敬。至少表面上是这样。小姐把精力都用在了两个小少爷身上，大概也没什么心思去收拾姑爷了。

　　某年某月某日
　　姑爷要出门办差，孙姨娘非要跟去。她这会儿怎么不哭哭啼啼说身体不舒服了？天天吃这个，补那个，花的钱都可以再造个她出来了。听说她家里当初败落了，东西房子全被孙氏族人占了，什么也没有留给她。范家对她倒是仁义。可笑她当初还来质问小姐她的月钱怎么少了，好似小姐苛待了她。不是废话吗？以前是当小姐的，那是主子，现在是当妾的，那是下人，月钱能一样吗？真不懂规矩。

　　某年某月某日
　　孙姨娘的孩子掉了，还害得姑爷办砸了差事，回来就失了宠。天天哭哭哭，在二爷书房门口哭，在园子里人人都能看见的地方哭，后来找小姐哭，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哭。

　　我真佩服小姐，她能面不改色的看书，写字，弹琴，作画，吃东西，把孙姨娘的哭声当作不存在。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劝。倒是姑爷来了，看见了吃了一惊，难道孙姨娘是想陷害小姐？我紧张了起来。小姐也只是微微一笑，什么也没有解释，姑爷就把孙姨娘骂回了房。这么哭了一次，孙姨娘以后倒躲着小姐。真真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