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季的花》韩熙月

6、有种成长叫做一夜长大

　　我可以察觉到他在跟着我，随着越走越偏的路，我可以知道的很清楚，但是终究是没有那个差穿他的勇气，算了随他吧，随着时间的过去，他那突如其来的好奇心还是会消失在那过于平静，或者说是过于单调，单调到无趣的生活之中。
　　背着书包走进了孤儿院的范围，这个我已经生活了六年半的地方。两个大一点男孩子正在距离孤儿院几十米的小路上等待着。一看见我，他们跑过来，一面一个，夹住了我的胳膊。
　　“姐，你怎么才回来啊！”
　　“就是，今天我们下学的时候去看过小宝了，医生都说小宝他这次恢复的比之前都好！”
　　“就是啊，姐，我今儿居然额发现小宝长肉了，胳膊上粗了一点点。”
　　手搭在两个叽叽喳喳的男孩儿的肩膀上，说实话，我也高兴，也担心，我高兴的是，孤儿院的孩子们很懂事儿，很听话，而我担心的也恰恰就是这一点，他们过分的敏感，就连这半大的小子都是这样。
　　一二三四，再数一遍，还是有四道脚步声，俩男孩儿要停住脚步回去看，季千屿伸手环住了俩男孩儿的脑袋。
　　“今天阿姨做什么好吃的了？你们给我都留了什么好吃的！”
　　“四个菜我们都给你留了，尤其是姐姐你最喜欢的，小宝也想吃的，我们也都喜欢吃的肉，阿姨今天溜肉片，做的可好吃了。”
　　“那阿姨不得在厨房里忙了一整天啊？”
　　“那倒没有，我们也都帮忙了，我和叶勇都跟着切了肉来着。”
　　早熟的孩子。
　　手摸摸两个小子那一斤和自己差不离高的肩膀，季千屿心软踏踏的，她觉得我自己的选择错不了。
　　苏熙宸跟在后面，看着季千屿她们仨的背影，他没有和季千屿想的一般，对于那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生活感觉到安静，单调。
　　相反的，他反而是更加的被激起来探索的心，他看到了监控摄像头的时候，他没有再跟踪着她，反而是站在了监控器的下面，看着你女孩儿走进了孤儿院，看着一间不知道是不是女孩儿的房间亮起来灯，然后又关掉。
　　夜风很凉，吹在身上很冷，可是他却知道，这样的夜风之中，那个女孩儿，她一定还会出来，医院里，还有她惦念的‘儿子’
　　是的，她又出来了，这次护送的孩子更多了，呼呼啦啦一大串儿。只是孩子们并没有出了孤儿院的大门，带队的还有一个五六十岁的阿姨，她头发已经花白了，身上还穿着一件已看完就有年头的灰旧的褂子。
　　“阿姨，您回吧，我走了。”女孩儿挥挥手，胳膊上挎着一个大了不少的行李袋，那里面应该就是食物了吧。
　　“千屿，一定小心一点儿。到了给阿姨打个电话。”女人不放心的在那儿对着季千屿嘱咐着，眼神里面的神情，苏熙宸认识，那种情绪叫做担忧。
　　一前一后，两个人谁都没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走在出孤儿院的范围的小路上。微微慢了一步的苏熙宸眼神专注的盯着季千屿！眼神非常认真的盯着季千屿。
　　就这么一路的沉默的，他们走到了医院的范围，半个小时的路程，她们已经在走到了医院不远处的高架桥上面，看着纷繁的车流，女孩儿停下了，她没有回头，只是声音淡淡的。
　　“你还要跟着我到什么时候？”
　　“我也不知道。”
　　“哦。”
　　一句哦之后，她继续的走她的，而他也继续的跟着他的。两个人没有在说什么。
　　她走进医院，他跟着进去了
　　她走进病房，他也跟着进去了
　　看着站在门口的少年，去洗手回来的她发现，发现他还在门口站着。
　　“你不回家吗？你家人会担心的。”
　　少年微微的摇头：“我说我的家我回不回去都没人管，你信吗？”少年晃晃自己手腕上的电话手表，“这个点儿了，没一个电话打给我。”
　　“那你也不符合孤儿院捡孩子的标准了。”
　　“还请姐姐破破天荒，捡走吧，没家的孩子太惨了啊。”
　　“不要，管不起饭菜啦。”
　　“我不就是抢了你两顿饭么，还记挂着么啊。”
　　女孩儿轻轻的点头，在两个人说笑间，已经摆好了小餐桌，女孩儿去投洗了一条毛巾回来人轻声地招呼着小宝儿起来。
　　温柔的给小宝擦了手脸，一双筷子一把勺子，小宝左手筷子右手勺子，人客客气气的道了谢之后，就开始吃着，大口大口的吃着？别看他吃的很慢，但是却很有规矩。
　　食不言寝不语，这个娃娃居然没有觉得苏熙宸过来是有什么问题的。
　　一直到夜里十点半了，小宝没精力到吃饱以后只是和女孩儿腻歪了几句之后，他已经睡了过去。
　　季千屿看看好好的还是没有的意思的苏熙宸：“你在真的不回家吗？”
　　看着女孩儿在哪儿收拾着刚刚小宝吃剩下的东西，很小的一份，她给收拾好了。这才开始倒腾着自己吃。
　　“要来点儿吗？”莫名的，她看着他的背影，她有一瞬间的心软。
　　有我的吗？少年如实得想着，是转过来的时候才发现，小饭桌已经拿下来放在了一边，上面是值得大饭盒，一个小一点的。
　　“还给我带饭了啊。”
　　“剩饭，不过没人碰过，干净卫生还是可以做到的。”
　　“吃。”
　　这一夜，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想要做什么，但是可能他没有什么坏心思把，说了几句话，办了两件事儿。
　　他走了，在女孩儿在病床的侧面趴着睡着的时候，他把轻飘飘的一把骨头架子的她给抱起来，放在了隔壁的空病床上，身上还盖着男生的外套，在女孩子的旁边，还有一张小纸条。
　　好好的休息吧，明天周六，带着小馄饨来看你，晚安！
　　他拿走了她的饭盒，那个给他带饭的那个大饭盒。
　　吹了半夜的冷风，等到他回到了家里给他租下来的房子的时候，他心态发生了变化，他不知道要用什么词语来着形容他此时的心情。
　　如果非要找一个的话，他想，应该就是一夜长大，最为贴切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