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愿你知道》填同学

2、何去何从

　　在这个三十多人的班级中，男生只有七个，被女士们称为“七朵金花”。七朵金花，各个奇葩。其中，看似弱不禁风的班长同志则是带头的极品奇葩。在他那能迷惑不少男女的朴实外表下，藏着一颗机灵古怪的风骚心。大家没少被他整，但是大家也在他的带领下走的越来越远。
　　此时他站起来，脸上是难得正经的表情。
　　“子昇来了啊，那咱人就齐了，我简单说几句。”
　　大家都很配合，一下子全部安静下来。
　　“我今天回校取资料的时候，顺便回了趟寝室啊，咱们大四一层楼里，都没有人了。都没有了。很多人早就把东西收拾收拾打包回家了。有的像我认识一个，考研没考上，明年还得重考，他都没留下来。回寝室，什么都是空空的，桌子上，床上，地上……大家都知道啊，我们男生，东西都爱乱放，最干净的那次就是在军训的时候，我们全寝把自己所有的东西都往柜子里塞，最后柜子一打开，衣服袜子书什么的撒了一地。平时更是想把东西扔哪就扔哪。今天，什么东西都没有，真的很干净，这也意味着，我们确实要离开了……”声音有些哽咽，他皱着眉。
　　小哆原本低头喝水，感觉到他的停顿，她抬头看了看他的脸。
　　“我们曾经共同度过一段最美好的时光，我以曾为你们的班长，而骄傲。”他倒满一杯酒，举杯，一饮而尽。
　　“哎班长，你太煽情了吧！都不像你了哎！”下面立刻有男生在起哄。
　　“就是啊，说这些干嘛，来喝酒喝酒。”大家不约而同地打断他接下来想说的、可能会让所有人潸然泪下的话，一起选择用快乐的方式迎接新的生活。
　　喝到最后，男生几乎站都站不稳，女生互相搀扶着，眼神朦胧。彼此看看彼此的滑稽样儿，然后大笑着摇摇晃晃走出饭店，各回各家。
　　“你上楼的时候注意点啊，别摔着。”小哆和姚远等几个关系好的，先把住的近的一些人送了回去，刘晓萌就是其中一个。小哆一直把晓萌送到寝室楼下，才往回走。
　　“唐、唐子昇你不够意思！你从C市回来也不说带点吃的！”坛子口齿不清地数落她。
　　小哆微笑着点头：“是，是。你现在说什么都是。”她暗暗翻着白眼，一边半抱着坛子。坛子是明显的喝多样，小刀和阿由虽然也稍稍有点多，但是最起码还认得路，能自己走，姚远是没有喝酒，而小哆——唐子昇自己，虽喝了不少，但是绝对没到多的程度。
　　“你们去哪？”她问姚远。
　　“我回家，我老爸来接我，我在这等着就行了。你们回去吧。”阿由在十字路口处停下，对其他几人说。
　　“我们等会吧，等你爸爸来了再走。”唐子昇说。
　　大家默默点点头。
　　送走阿由后，剩下的四个人继续走着。
　　初夏夜晚的风绝对不冷，但是如果是雨后的话，凉气还是难免会有的。小哆看看剩下的三个，然后把薄外衣脱下来包住穿的稍微有点少的坛子。
　　“你们都回寝室？”小哆问。
　　“我回去，她俩不回。”姚远回答。
　　“我和这孩子都是去朋友那里凑合一下。”小刀补充道。
　　小哆点点头，然后反应说：“干脆咱们都去我那里吧，我提前订了宾馆，没订到单人间的，只好订双人间，咱们几个住足够，还不挤，就在附近。”她指指不远处闪着灯的高耸建筑。
　　她提出的建议，只要不太出格，基本都会被采纳。
　　于是，一进屋，醉成烂泥的坛子和开始犯晕的小刀就先行倒在了床上。
　　“真是的，果然酒不是什么好东西。”姚远摸摸下巴，颇为不满地点点头。
　　“远远啊，你之前是不是说，读研不想住寝室想住外面？”看见没有外人，唐子昇立刻有预谋似地凑了过来，一脸严肃。
　　“是的啊。”
　　“你是认真的吗？嗯嗯？”她强调似地再次确认。
　　姚远正对她，说：“你看我像开玩笑的样子吗？如果能找到好的，当然还是想住外面锻炼一下，不过的是在安全的情况下。哎，我还得提前去……”
　　“嗯，那……来和我住吧！”小哆眼里放着光。
　　“我……嗯？这是、什么意思？”
　　小哆支支吾吾了半天，才把话讲明白。
　　原来她在C市弄到了一套房子，自己住嫌有点大，所以在考虑要不要租个小屋出去，但是又不太放心，正好她那房子离C大不远，所以她就想抓姚远过来一起住。
　　“……呃，”姚远突然觉得世界好奇妙，“我到时候去看看行吗？”她小心翼翼地问。
　　“没问题，”小哆似乎一下子就放下了悬着的心，“你来看的话，一定会爱上它！”她脸上是自信的可爱笑容。
　　事实证明，她的说法是正确的。

　　大家在取到毕业证后，就真正的各奔东西了。
　　唐子昇工作的C市和姚远家所在的D市很近，火车基本上半个小时就能到。于是，在六七八将近三个月的假期时间里，姚远在C市和D市来来回回好几趟。她第一次进到小哆的家里就完全找不出不住在这里的理由。于是她有空时就会带些生活品过来，然后小住一天再离开。莫名其妙地，她居然开始期待开学后的日子了。
　　时间也顺她的意，过得格外快。转眼间，她只身拎着大包小包，前来投奔。
　　姚远上车前，爸妈还一直想找机会让她放弃单独前往的想法，但鉴于她的小固执和小坚持，两人只好温柔地看着自家唯一的宝贝女儿走上开向未来的火车。
　　她选择在阳光明媚的上午出发——虽然是周五，但她并不担心没有小哆去接，毕竟小哆早在假期时就将房子的钥匙交予她了。
　　“你要去至少也应该给我个电话对不？”在火车上坐下不久后，昏昏欲睡的姚远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说。她眯着眼向旁边看去：隔着过道，唐子昇冲她挑了挑眉。
　　姚远先是一惊：“你怎么在这儿啊？”
　　“我在这儿？”小哆“哼”了一声，”还不都是你，不让爸妈送啊，我这不就得来接你嘛。”她停了一下，对面没有声音。
　　“呃……”她挤挤眉，姚远打了个哈欠。
　　她瞪眼。姚远依旧纹丝不动。
　　“喂……我开玩笑的啦，”小哆伸伸脖子，放软语气，“我来是办正事的——不然我干嘛还拿着电脑来……”她拍了拍怀里的电脑包，“呵呵呵呵呵……正好你要去嘛，我就悄悄和你买一辆火车的啦……”原谅她，她每次都对沉默的姚远毫无办法。
　　“……挺好。”姚远笑了笑，没有像以往那样开小哆的玩笑。她用余光瞄到那张轮廓分明的脸，心里有很温暖的感觉。

　　一路上两人没什么交谈。到站后小哆才拿起姚远最大的一个箱子，并说：“出站口有老张来接，走啦。”
　　两人出站，姚远站定一看，前来接人的果然是“老张”——一张沧桑的脸。老张其实非常年轻，也就二十七八，但是脸长的老也就不怪会有老张的称呼。他身材略微瘦小，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眼睛里发出小精光，一闪一闪的，闪的姚远一阵怪异，头发是干脆的板寸。一开口就是扑面而来的顽皮气息：“子昇哎，回来啦。”
　　小哆——唐子昇，眯着眼像小狐狸似地笑了笑：“不错啊，今天没有迟到。以后就都这么做啊。”她拍拍小心翼翼站在一边的姚远。“我大学时的同学姚远，这是我公司的朋友张波。”她又捶了锤张波的肩。
　　“叫我老张就行啊。不要客气”张波顺手接过唐子昇手里的大箱子，冲姚远点点头，带着两人向停车场走去。
　　“谢谢您，特意还来接一趟。”姚远礼貌地说着。
　　“哎，这还用谢，小事啊。子昇平时可照顾我们了，你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啊。谢的话不就生疏了嘛。”张波把箱子放到车后备箱，笑眯眯地说。
　　“嘶——我怎么就没见你这么爽快过呢，”唐子昇拉开车门让姚远先进，然后拍拍车，“又把公司的车拿出来唬人哈。”
　　“来接美女不得有点面子嘛，”张波掏出车钥匙摇了摇，然后坐上驾驶位，“先去你家再回公司是吧。”
　　“嗯。”唐子昇点点头。
　　“哎，又带美女回来，你什么时候能给我介绍介绍啊，像我老年人一个还是孤家寡人的。”张波启动车，顺便唉声叹气下。
　　唐子昇无奈：“老实开车吧啊。我认识的美女可都是自己人，你忍心对自己人下手么？”
　　——唔，有道理哎。张波单纯地眨眨眼。
　　“我们平时就这么贫嘴贫过来的，”唐子昇转头对姚远说，“在一起工作快一年了，习惯了都。”
　　“一年多，一年零一个月。”张波在前面插话，“不是我说的啊，”他看到唐子昇的脸色，赶快补充道，“上午见到总经理的时候他说的。”
　　唐子昇点点头，看不出表情，而且没再说话。姚远看着外面的风景，深深地呼吸着。

　　事实证明，人多还是会力量大点。张波把车开到小哆家后，三人轻松地就将东西全部搬完了。
　　“我回公司一下，中午饭自己解决呐，冰箱里什么都有，你随便吃着，等晚上我回来可以做……慢慢收拾，别太累，我回来帮你也行。”
　　姚远鼓鼓嘴，说：“我自己先收拾了，你去忙着。”
　　“哦哦，那我先去了啊。”
　　“恩恩，去吧去吧。”
　　唐子昇推着一个劲儿往屋里瞅的张波迅速离开了，在屋里还能听到她和他在走廊里的嬉笑声。姚远则静下来欣赏小哆的小屋。
　　这个房子不大不小，两三个人住蛮好的。将近百平米大的面积，坐北朝南。进门是一条小廊，右手边是一个三面环书一面靠窗的书房，书桌很大，几乎占整个书房的三分之二，书桌上还堆着几本书和一些资料图纸，书堆旁边有一台一体机和一台笔记本电脑，在往边上是一只剩下些茶叶的玻璃杯，虽然这些看起来满满地铺在书桌上，但是很神奇的竟并不显得凌乱。小廊右边是卫浴，一台洗衣机立在靠门的位置。正对面是连在一起的客厅和小厨房。再往里，两个卧室在客厅和厨房的连接处面面相对。
　　整个屋子主要是走简约风，并没有什么鲜艳的色调。而对于一个女生来说，其实有些过于简约了。好在虽有地方凌乱，却给人很舒服的感觉。虽然没什么鲜艳感，但是却有股奇怪的温馨味道。
　　姚远没问过唐子昇她是怎么弄到这套房子的，是租的还是买的。她都没有问。大学四年还是让她对小哆有足够的信任。她的父母也来看过一次，小哆十分热情的接待让她的父母多少有些意外，不过两人还是很支持她和一个比较知根知底的人住在一起。
　　哎，今晚问问她房租的事情吧。姚远抿抿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