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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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哈迪斯返回战场的前一天，一只漂亮的星鸦衔着一枚宝镜飞来了哈迪斯的神殿，礼貌的敲了敲门。
神殿内侍奉的宁芙闻声过去开门，得知是记忆女神的信使奉命前来送信，立刻提起裙摆跑向内殿。
殿下早就吩咐过，如果记忆女神有消息传来，让她一定尽快告知他。
闻讯而来的哈迪斯脚步匆匆，黑色的袍子翻涌，显示出主人急迫的心情。
“日安，向您问好。尊贵的提坦之子、强大的哈迪斯殿下。”星鸦优雅的俯下翅膀行礼，然后翅尖点点放在一边的宝镜，道：“我可亲的女主人摩涅莫绪涅殿下让我把这个交给您，希望您能好好使用它。”
宝镜旁边还有一封信件，哈迪斯拿起信，拆开信封，一道光芒越出，形成一个光团，摩涅莫绪涅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记忆女神的声音清澈沉静，很有辨识度。
她详细的交代了宝镜的使用方法，并表示自己已经提前付出过代价，只不过只能使用一次，用这一次的使用机会向哈迪斯交换了一个承诺。
——在不危及到哈迪斯生命的前提下，他要答应她一个要求。
这个要求并不难，哈迪斯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直接就答应了下来。
得到回复的星鸦冲着哈迪斯优雅的挥了挥翅膀，然后离开。
哈迪斯捧着宝镜，朝内殿走去。
此时还是清晨，清姝因为神魂的缘故，比较嗜睡，此时还没有醒，睡在主殿内，和哈迪斯的房间连着，有一道小门连接。
“砰砰砰——”
哈迪斯敲了敲门，听见殿内传来清姝不满的咕哝声，他扬声道：“清姝，我可以进来吗？”
虽然问了一句，但其实有点多余。
哈迪斯知道，清姝在睡眠时、尤其是这种半梦半醒的状态下，不管听到什么，都只会回答“是”、“嗯”、“好的”。
因此，在听到一声回应后，哈迪斯表情自然的推开门。
之间殿中的大床上鼓起一个鼓包，紧紧的蜷缩着，用羽绒被包裹着自己。
哈迪斯见状，面上漾出一丝笑意，道：“清姝，摩涅莫绪涅将宝镜送来了。”
“等、一会儿。”清姝还有些不清醒，下意识说了一句，然后又问：“什么送过来了？”
“是能够帮你恢复记忆的宝镜。”哈迪斯坐在床边，轻声诱哄道：“起来看看好不好？”
“唔、好，我醒了。”清姝挣扎着坐起身，眼睛还半眯着，脸上带着浓浓的倦意。
神魂受伤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养好的，就算是好了，也会留下后遗症，何况清姝现在全凭本能自我疗愈，效果更是慢。
呆呆的坐了一会儿，清姝眨眨眼，眼神逐渐清明，哈迪斯没出声，就坐在旁边陪着他，见状，递上一杯水：“来，刚起来喝点水润润喉。”
清姝长长的头发全部披在脑后，偏偏头上翘起一缕头发，显得有些呆，他就着哈迪斯的手抿了一口水，问道：“哈迪斯，你刚才说什么？我没有听清。”
哈迪斯放下金杯，果然，清姝还是和之前一样，半梦半醒时发生的事情从来都记不住：“是记忆之镜，摩涅莫绪涅刚刚派神使送来的。”
“那你答应了她什么？”清姝没关心镜子，反而问道：“如果是很为难的事情，就把镜子还回去，我去问她借。”
嗯，用宝物换，或者用武力换，他还能活很长时间，总能借到的，不能让哈迪斯自己承担。
“不为难，只是一个承诺而已。”哈迪斯道：“摩涅莫绪涅是个聪明人，她不会提出我无法办到的事情。”
从这位女神过往的行事可以看出，她没有招惹过一个敌人，不会让自己落到无可挽回的境界。
希腊众神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哪怕碍于法则，但是法则之下，能做手脚的余地很多，摩涅莫绪涅不会愚蠢到为自己招惹一个强敌。
“那就好，不过，等还镜子的时候，你帮我给她送些灵果。”清姝的空间中最不缺的就是天材地宝：“不是说使用镜子很困难吗？希望能够弥补一些她神力上的亏空。”
“好。”哈迪斯应了一声，随后教清姝如何使用镜子，他将方法仔细说了一遍，然后道：“事不宜迟，不如你现在就开始吧，我在旁边守着你，免得发生意外。”
明天他就得返回战场，宙斯已经派人来催了好几次，再不回去，下次来催的恐怕就是他本人了。
“嗯，好。”清姝乖乖点头答应，将宝镜捧到面前，贴上额头，闭上眼睛。
刷——
一道柔和的光芒炸开，将清姝笼罩在内。
清姝闭着眼睛，脑海中有一道道画面飞速闪过——
有时，是跟着一位白须白眉的老人遨游四海。
有时，是与面容严肃的中年人和人打斗。
有时，是一位潇洒俊美的青年在舞剑，翩若游龙，宛若惊鸿。
也有三人一起，坐而论道。
但，最终三人却是分道扬镳。
两人高居圣位，一人被困，身陷囹圄。
最后的最后，世界破碎，他被人抛出世界，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曾经的主人自毁道基，癫狂的和整个世界同归于尽。
闪回的画面越来越多、越来越快，最终归于混沌。
记忆之镜承受不住混沌至宝的分量，不想自毁，切断了和清姝的联系，重重落在床上。
突然脱力的清姝朝后倒去，眼皮禁闭，眉头紧锁，像是陷入了梦魇。
哈迪斯接住后仰的清姝，将人抱在怀里，查看他的情况，没分一丝目光给一旁落在床上、光芒暗淡的镜子。
清姝的情况看上去很差，眼泪不停顺着脸颊滑下，很快打湿了哈迪斯的衣服，嘴唇张张合合，像是在说些什么，但等哈迪斯凑近去听，却什么都听不到。
哈迪斯心急如焚，余光扫到一旁的记忆之镜，像是突然被点醒，抱起清姝朝殿外走去。
他要去找摩涅莫绪涅，作为记忆之镜的主人，她应该清楚清姝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
记忆神殿。
摩涅莫绪涅将手从清姝的额上收回，又拿起记忆之镜查看，半晌，得出结论。
“记忆之镜没有出错，哈迪斯，你的情人应该只是陷入了记忆的漩涡之中。”摩涅莫绪涅给出诊断结果：“只不过，我的记忆之镜恐怕帮不了他。”
“为什么？”哈迪斯忍不住问：“是神力不够用吗？”
“不，是因为他太强大了。”摩涅莫绪涅摇摇头，注视着床上沉眠的少年：“哪怕是五大原始神，我的记忆之镜对他们也是起效的，但是，记忆之镜却承受不了他的力量，如果不是及时切断联系，记忆之镜恐怕会因为他那强大的力量损毁。”
“不过，不用担心，现在的他只是进入了一段睡眠，等到记忆之镜在他脑海深处掀起的波浪平息，他就会醒来。”摩涅莫绪涅叹息：“只是，恐怕他依旧不会记得任何事情。”
“只要他没事就可以。”哈迪斯放下心，然后认真反驳道：“他不是我的情人，请不要用那种轻蔑的词语来称呼他。”
“不，哈迪斯，我没有轻视他的意思。”摩涅莫绪涅摇摇头，道：“凭借他的力量，完全可以与伟大的卡俄斯相媲美，我只是觉得你对他的态度过于紧张，或许，你的情感并不单纯。”
虽然一直以来都是独身，但摩涅莫绪涅的兄弟姐妹们大多都结为夫妻，她对这种被称为“爱情”的情感再熟悉不过。
当初，神王克洛诺斯对瑞亚的迷恋超乎寻常，那怕有天父乌拉诺斯的诅咒在先也无法阻止他和瑞亚亲近。
时至今日，摩涅莫绪涅可以确认，克洛诺斯依旧对瑞亚有着感情，只不过那些情感变得越发尖锐，甚至将两人刺伤。
“我只是想要提醒你，不要受伤。”摩涅莫绪涅意有所指：”凭借你的力量，那怕你推翻克洛诺斯、取代他的神王的地位，也无法与这位少年抗衡，力量的不对等会引起心态的失衡。”
如果克洛诺斯将瑞亚视为和他平等的存在，就不会不顾她的阻拦吞下她千辛万苦诞育的子女。
对于父母感情的失败，哈迪斯作为第一受害者深有体会，只不过……
“不会的。”哈迪斯说话的时候垂眸注视着沉睡的少年，唇角带着淡淡的笑意，是他从未在外人面前显露的模样，他道：“我不会像父神那样贪婪，也不会是母神。”
只要能够像现在这样，能够天天看到清姝就够了。
假使清姝今后有了想要相伴一生的恋人，他也会笑着祝福，只要清姝能够幸福就够了。
在那段孤身一人的黑暗中，是清姝照亮了他的世界，陪伴他、手把手的教导他。
清姝对他，是朋友、也是亲人，他想一直陪着他，但，如果清姝想要离开他，也可以，只要他能幸福。
他对清姝的感情是爱情吗？
或许吧，他也分不清。
毕竟，从未有人教过他，他唯一汲取感情的对象只有清姝一人。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