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尴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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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子卿姐不嫌弃的话，今晚就一起吃个饭吧。”似要弥补这种遗憾，欢喜声音轻轻的邀请，清清楚楚的传递到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在每个人心湖投下一块石子，荡出不一样的水波涟漪。
贺亦恒下巴一紧，眉头挤在一起，凌厉的看上雷子卿的双眼，后者那双明媚双眼也同样回望着他，蔻色的唇瓣不顾他眼里的警告，笑了。
欢喜坐在靠窗的里边，旁边挨着贺亦恒。她对面是雷子卿，欧泽天则在她的斜侧方。
他们四个协调的被安排在预定好的餐桌，这里地理位置绝佳，能够看到全部海景的窗户边，此时却没有人有心情去欣赏风景。
雪白的桌布边垂着流苏，正中间摆着浪漫的西式烛台，除掉刺的玫瑰红艳欲滴，被安插在精良的艺术水晶瓶里，几瓣花朵惬意的躺在桌面上，金色把柄的刀叉按顺序排列在瓷盘的两侧，年代久远的红酒正被酒侍拿着醒酒。
所有都准备就绪，就为了一个惊喜。
不如人意的，此般良辰美景糟蹋在诡谲的气氛里。
贺亦恒自嘲的扫视桌上的布置，像个恶寒的冷笑话。
他目光沉淀下来，抬起斯文儒雅的侧脸，手指支起细边框架往上顶了顶。
桌上出声搭话的是雷子卿和欢喜。
雷子卿今天穿着一套黑色职业装，死板的套装配上她却凸显出玲珑有致的傲人身段，一笑尽是风情，她撩了撩炫丽的大波浪“没想到欢喜你也喜欢这里。”
不管看了多少次，雷子卿的出众美貌都让欢喜惊艳，就连她这么诚服在雷子卿的身姿之下，更不要说其他人了吧。
她才和欧泽天是一类人，走到哪里都是攫取众人目光的闪亮点，而她只要安分的远远看着都觉得自惭形秽，被他们的光亮照着，就知足了。
“是贺大哥，他带我来的。”欢喜柔柔的一笑。
贺亦恒侧过脸，看见欢喜脸上的笑靥，听见自己出现在她的话语中，像糯糯的糖果，粘嗒的口齿留香，他心里涌起一股清泉。
欧泽天铁灰色的西装下的身躯僵硬起来，他眸子里划过一抹阴鸷——她在对着其他男人笑的这么开心。
不该是这样的。
本来，他想放慢脚步，就怕吓着她，他们之间五年的空白不是说能填补就一下就填补好的，而他，还有很多过往细琐的线头没有理清，他不能轻举妄动，但是，此时的情景却像是要逼疯他。
那个有着圆圆娃娃的脸的小花朵，已经把她的脸庞对向别的阿波罗，展开最如花笑靥。
他要使用全力才能压制住把她拉到自己身边的冲动，他只能抓住那高脚的水晶杯，火热的指腹印在冰透的表面上，视线也懒散的落在被自己印出指引的高脚杯上“没想到大家的口味如此相近。”
欢喜呐呐的笑了，他口气是这么自然，自然的像是本该就这样才对。
她心里放松的那一下有些不为人知的被刻意忽视的空荡。
“呀，欢喜，你和我老板是旧识对吗？”雷子卿惊喜得眼睛发亮。
“啊？”被带到这个话题明显是吃了一惊。
雷子卿灿然一笑“那你一定忍受了很多不为人知的辛酸。”
“雷小姐，这是当着老板的面在抱怨不满吗？”欧泽天挑挑眉。
雷子卿对着欢喜缩肩一笑，没有了给人强势的第一观感,她对着欢喜悄悄做口型“凶巴巴的。”
凶巴巴的。
欢喜咀嚼着这几个字，熟悉感顿时涌上心头。
她原来也这样说过他，她读书的时候不像他那么的聪明，功课总是名列前茅。她是处于不尴不尬的中间状态，是老师容易忽视的群体，没有老师的严厉督促，她自己也乐得轻松。
可是，他却不肯让她这么松懈，每次大考后，他都拿着她及格边缘的试卷问她“怎么这次又考这么低的分？”
她心虚的低着头，声音如蚊蚋“我有努力看书哦，可是脑子不够用嘛。”
“这一题，我上次明明和你讲过，你居然还答错，你说怎么回事。”他不因为她的低声而手软。
“就是，这些数字有意和我作对啊，”她在他的瞪视下声音越来越小“那我也不想的嘛，再说，以后我要考艺术系……”
“艺术系就可以不要分吗？以后你要再是这样我就不管你了！”他打断她的话，像是教书先生一般的严格对待她。
“凶巴巴的。”看见他转过身去拿桌上的资料，欢喜挤眉皱眼的在他背后无声念叨。
“不要在我背后骂我。”像是有背后灵，他没有回头，却看穿她的一举一动。
“雷小姐，有什么意见可以摊开来说，这样对我们彼此都有好处。”欧泽天眉毛都没抬，却能清楚知道雷子卿说出的话语。
欢喜心湖微震，多少年，她没有听到这些话。他不在她身边，没有人会用这样正经道讨人厌的口吻对她说话。
而现在，她听到的话语，已经不是对她说的了。
时光就这样，把他们逼上陌路。
欢喜，一口接一口的抿着水杯里的水，好像这样就能稀释嘴里心里涩涩的味道。
“欢喜，真是辛苦你了。”雷子卿找到知己般，一切尽在不言中的叹了口气，漂亮的脸蛋笑起来闪闪发亮“还好，你已经脱离了魔抓，投向幸福的怀抱。”
幸福的怀抱？
这几个字为什么让她感到陌生，她幸福吗？什么才是幸福？
她有充实的生活，不愁吃穿，有贺大哥，这样看来，她确实很幸福了。
可心里有一块空空的，是什么。
欢喜不敢在探究下去，她只能掩盖住那平静血液下的快要破涌而出的汹涌，偷偷的，一笑带过。
“欢喜能够在我身边，才是我的幸福。”不冷不淡的，贺亦恒突然插入到他们话题之间。
欢喜被他在众人面前的表白惊住，对上贺亦恒的深情目光。
这一幕本该是带着祝福的美好，可在此时却分外的刺眼。
“不用这么大庭广众之下的晒甜蜜吧。”雷子卿漂亮的嘴唇扬起，幸运的能够得到眼前这个人的青睐，已是足够了。
不是没有嫉妒，只是，能够看着自己爱的人幸福，也是一件开心的事吧。
更何况是自己先放弃的，所以早已没有挽留的资格。
雷子卿嘴边的笑意更深，像是被感动的真切，眼里闪烁出晶莹的泪光。
“……”真是郎情妾意，欧泽天眼眸悄悄的眯起，再也控制不住的握拳，修长的手指缓缓的在细长的杯脚移动。
嘴角扯开混沌不明的笑容，如此笃定？放心，迟早他会夺回属于他的，花朵。
他不会让她在外面漂游太久，他的忍耐已经到达极限。
被灯火打造的辉煌的落地窗，倒影出每个人脸上微笑着的表情，却映不出各自的内心情愫。
远处，海浪仍旧拍打着海岸，一声响过一声。墨色的幕布快要压上海平面，沉沉的，将海水连成一片无止境的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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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粘稠的每个人心中各自暗思量的气氛一直环绕着他们四个人，一直延续到饭后甜点都被摆上桌。
乘着猩红色的酒液高脚杯被握在修长的指间轻轻晃动，荡出一圈一圈的靡荼波纹。
轻轻的碰杯，发出清脆的声音。
“欢喜”雷子卿面色微红，她痴痴的笑“恭喜你。”
“谢谢，子卿姐”
“雷子卿，你别喝了。”贺亦恒的眉毛快挤到一块去了，他平日里好声好气的语气不见了“你醉了。”
“贺大哥……”雷子卿像是有些迷茫，然后又嗤笑出来“你别皱眉，你知不知道，你一生气眉毛像是两条毛毛虫，一点都不好看。今天这么开心的日子，你在气些什么呢？”
“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雷子卿，你给我放下酒杯。”连名带姓的喊她，代表他的动怒。
“我没开玩笑啊，是真的,”雷子卿迷蒙的眼睛微闭起来，美的像是怒放的芬芳“你干嘛皱眉!你还以为你自己多招人喜欢啊，难看死了！”
她一点也不留恋，她雷子卿是多么长袖善舞的一个人，永远只会让别人看到最完美的一面，连嘴角微笑的角度都想测量过一样的分毫不差。她怎么会容许，失态在自己的字典里出现呢。
“贺先生，我看雷小姐似乎醉了，今晚，就先到这里吧。”欧泽天放下嘴边的酒杯，语气闲闲。
“是啊，贺大哥，子卿姐看起来很不舒服的样子，我们早点送她回去吧。”欢喜也加入劝说的范围内。
贺亦恒有些细长的眼睛在镜片下闭了闭，他抑制住自己的怒火，平静的回答“好。”
把自己弄成这个鬼样子，就会开心起来吗？他真的很想将她摇醒，当初说要放弃的可是她，现在凭什么来后悔。
可在一分一秒流逝的时间里，没有谁对谁错，有的，只是谁能早一步的看清自己要走的，究竟是一条什么样的路。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尴尬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