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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反复询问 ...

  •   十天之内查清,这一天就这么过去了,明天再去乐坊和翠香首饰店。
      当晚凌轩一宿没睡好,清晨起了个大早。
      派人拿着凌轩的腰牌,去叫来了翠香首饰店的老板张芹,说调查兮予被害案。
      那张芹是个男的,也并未拒绝,直接跟着到了将军府的院内,凌轩将张芹安排在了一间审讯的屋子里。
      张芹长得一副油嘴滑舌的样子,凌轩进门将屋内的侍卫遣了出去,坐在了桌前。
      还没等凌轩开口,张芹就言道,“公子是问何清的案子吧,问我这就对了,那何清妥妥的好色之徒,常留恋烟花之地,还看上了琴坊的兮予姑娘,在我这店里买了好多首饰物品送给兮予姑娘,兮予姑娘师从商珏先生,品性自是没得挑,谁知道这何清天杀的,嫌人家不顺从他,直接将她拖入房中勒死了,还将兮予伪装成悬梁自尽,真是心肠歹毒啊~”,说罢自己还可惜得摇摇头,像是真的一般。
      凌轩也是看过仵作给兮予姑娘验尸后的文书的,上边写的是脖颈重伤,有勒痕,发紫红色;指甲脱落严重,类似抓挠过甚……
      现场勘查的中,曾写到,床边被褥有撕挠痕迹,木板有指甲痕,判定是先勒死,之后做成了自缢现场……
      可这些放在我眼里都不足以作为证据,因为都不是亲眼见过的,只是府尹大人根据现场状况的推理,那证据还是不足。

      凌轩期间一言不发,就看着张芹唱这出独角戏,屋里两个人,张芹说完之后,凌轩笑笑点点头依旧没有说话。
      屋内安静极了,审讯室里就只有一个栅栏的高窗子,光线也弱,给人些许阴森森的感觉。
      有句话说的好,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那张芹见凌轩的笑,心里竟有些渗地发毛,弱弱道:“公子,小人都讲完了…公子还需要知道什么…”。
      凌轩道:“张老板说的很好,过程也很完整,但我有个疑问,请问张老板,何清与兮予最后一次见面,何清穿了什么样的衣服,兮予又穿了什么样的衣服?”
      张芹有些口吃道,“这…这都是很长时间的事了…何清穿的是深蓝色的衣服,那兮予姑娘是水清色的裳衣”。
      凌轩嗤笑一声,一个质疑的眼神道:“呵,是吗?你确定?”
      张芹眼睛滴溜溜得转,皱着眉道,“公子,时间着实有些长了,我记不得了”。
      凌轩叹了口气道,“张老板啊,怕是一般的官吏,见您开始那幅信口开河的样子,早就信以为真了吧”。
      张芹皱眉,眼神有些飘忽,侧过凌轩的眼神,道,“公子说的这是什么话,在下所言句句属实啊”。
      “句句属实?你确定没有骗我?”
      张芹点点头。
      “那你就说说近几日谁贿赂过你,叮嘱你,这样跟我说的?”
      那张芹一下子冒出了冷汗,一口气还没喘上了,就又咽了下去,“公子…这话是何意呀…小人只是个说话的,并没有欺骗公子的意思啊”。
      凌轩拍拍张老板的肩头道:“张老板可知道,你说的这些可是要作证据的,作伪证,轻则查抄,重则可是要坐牢,若是您有个什么闪失,这数十年的基业,可就毁于一旦了”,凌轩说完还做出了十分惋惜的表情。
      那张老板听了,仿佛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缓缓道,“小人就是看见何清经常给兮予姑娘买东西,这都是人之常情,什么情况想想都知道啊”。
      那我再问你一遍,“平时何清都给兮予买过哪些东西,你见过的情况下他们有哪些接触?”
      张老板本想张嘴,凌轩又道:“张老板听清楚了,也想清楚了,我问的是,你亲眼所见的!听见的!”
      张老板想想道:“何清给兮予姑娘买的有手镯、胭脂、绢花,簪子,都不算很贵重,是他能承受得起的范围,何清他从未直接领着兮予姑娘来店里,而且买这些东西也都是何清自己买好之后给兮予姑娘,我见过两次,兮予姑娘不要,可何清却偏偏要给她买,还硬塞给了她”。
      凌轩问道,“她不要?那当时兮予姑娘表情如何?”
      张老板道,“她当时只是皱着眉头,没有丝毫高兴的样子,而且还叹气”。
      凌轩点点头,“嗯,好,我问完了,你先回吧”。
      张老板擦了擦鬓角的冷汗,起身走了。
      凌轩也站起身,走到门口“嗨”地一声从耳边炸响,把自己吓了一跳,转脸定睛一看是萧筠昇,“吓死我了,你就不怕我条件反射,冲着你来一拳”。
      萧筠昇笑眯眯地,“看不出来啊,凌公子审讯这气魄跟给人家上刑似的,搞得这么沉重不说,把人家一个老板,吓得直冒汗”。
      凌轩有些坏笑道,“这地方确实阴森,哪里是我吓得,走走走,回去复命了”。
      萧筠昇跟凌轩进了议政堂,萧筠昇什么都不顾,招呼也不打就直接坐在了椅子上,凌轩拱手行礼道,“将军,先生,首饰店的张芹已审讯,张芹开始时油嘴滑舌,将整个案情给我讲了一遍,像是有人提前给他通了气,之后我反复询问得知,他只知道何清经常给兮予姑娘买饰品,但兮予姑娘都是被迫收下,神情并不是高兴,而是皱着眉”。
      傅文阙将凌轩所说的做了笔录,慕辰点点头道,“那还有其他的吗?”
      凌轩道,“并无其他”。
      一旁的萧筠昇暗自发笑起来,“你那叫‘反复询问’吗?我看你能当全京城最好的是审讯员,把那张老板吓得冷汗刷刷得往下掉,不过我倒是好奇,张老板第一次的口供上明显写着,何清经常去找兮予姑娘,常常强迫兮予姑娘收下他买的东西,说何清看上了兮予姑娘,言之凿凿,振振有词,可你这次审讯,为何还反复问他所看到的听到的,甚至恐吓他?”

      凌轩想想道:“我曾在西域古书上看到过一种现象,称为曼德拉效应,简单来说,人们听别人讲故事,脑中总是将事情和常识联想到一起,并且进行合理的推测,脑补当时的情景,久而久之就好像自己亲眼见过一般印象深刻,但实际上只是在听得过程中他们自己幻想的画面,并不是真实存在的,也未曾真的见过,可以说,这种所谓的目击证人只不过是在说自己想象出来的画面罢了,这证词也根本不能作为证据,所以,我才会反复地问他的口供,只要他亲眼见过的,亲耳听到,不过我也承认,开始我吓唬张老板的话,有诈降的成分”。
      萧筠昇指着凌轩,啧啧道:“看看,文阙,慕辰,看看,这是你们教他的?这简直就是个小狐狸呀”。
      傅文阙笑笑,也认可凌轩的话,“那照这样看来,现在所有的人证都没了,能做证的这些也都只是表面功夫,所谓的目击证人也不再肯定自己的言辞,他们都只是猜想,并未真正的见过。”
      凌轩点点头,“对,仵作给兮予姑娘验尸后,发现脖颈重伤,有勒痕,发紫红色;指甲脱落严重,似抓挠过甚,而现场侦查中写到,床边被褥有撕挠痕迹,木板有指甲痕,京兆尹凭这些判定,何清是勒死兮予之后又做成了自缢现场,可既然凶手若是真想将兮予姑娘做成自缢,何不收拾了床上那挣扎的痕迹,更何况何清是小县衙的文书,这样的事见多了,反侦察能力肯定是有的,肯定不会干等着京兆尹凭借这些来抓他吧,所以根据这些无法断定何清就是凶手”。
      慕辰道,“这结果也在意料之中,咱们要重新查案,疑点肯定会有”。
      萧筠昇道,“现在物证证明不了,人证又只剩下了商珏先生,可她也只是在事发后报的官,说白了也是什么都没见过,那现在我们该如何?”
      慕辰道:“现在只能从根源上去查了”。
      萧筠昇道:“根源上?现在查的不就是根源吗?被害者兮予,凶手何清,过往纠葛,杀人动机,除了这些还有什么?”
      慕辰道:“这些都不是真正的根源,真正的根源是何清在最开始未曾遇到兮予姑娘,或刚刚遇到兮予姑娘时,他那时真正的想法和所做作为”。
      萧筠昇还蒙着,愣在那里,傅文阙接着道:“若假设,何清并非看上了兮予,而是另有目的,假如他托兮予为他做事,并且是不能让他人知晓,也很难办的事,那何清照样会买东西讨好兮予,并且兮予也会眉头不展不愿接受”。
      萧筠昇像恍然大悟一般,“哦!兮予是乐坊的人,能请她献艺的,也都是达官显贵,富贾豪绅,何清若是托她打听朝中官员的事,那便是…很难办呐…甚至有生命危险……”
      想到这里,眼前也就清晰多了,凌轩道,“所以,那些人证才会搬家的搬家,灭口的灭口,生病的生病,单派一个首饰店老板,想让我们缄口不言…草草结案…能有这种实力和势力的必不会是小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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