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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二十八章 ...

  •   秦晓峰的目光从那两道消失在门后的身影转到陈竣仁脸上,眼中满是不安,陈竣仁立即回了他一个安抚的微笑。

      “不会有事的。”陈竣仁伸出手,把他从沙发上拖起来,“你的脸色不太好,我送你去休息。”

      进了休息的房间,陈竣仁让秦晓峰先去洗了个热水澡,然后要来一杯温热的牛奶,看着他喝完,才把他塞进柔软的床铺里。感觉他的情绪慢慢平静了下来,陈竣仁准备出去一下。

      “你不睡?”他作势站起,却发现秦晓峰扯住了他的衣角。

      “我还有点事,你先睡。”陈竣仁重新在床边坐下来,将手掌按在他的额头,“放心,我等你睡着了再出去。”

      相对于这边的安详宁静,另一间房间里此刻正是狂风暴雨。

      卫天行一脚踹开门,把手里的刘京往房中间的大床上推,随即欺身压上去。

      “原来,爱情在你眼里只是一个笑话。我脑子抽了,你说得对,我是脑子抽了才对你这么掏/心/掏/肺。”卫天行的心揪成了一团,连呼吸都很困难,只能冲他大吼大叫来发泄心中无尽的苦闷。

      不料,他愤怒的控诉得到的只是木然的反应,被死死压住无法动弹的人先是冷冷凝视着他,时间长到他开始觉得心都在发凉,然后,嘴角向上,扯出一抹淡然的微笑,开口问他。

      “卫天行,告诉我,你爱我吗?”

      只一句话,一句话就让卫天行无言以对。他没有办法回答这个简单的问题。

      曾经的挚爱,后来的仇敌,用三年的时间来憎恨的人,不惜一切代价找他回来,结果却是现在这种不清不楚的关系。身体在无数个夜晚零距离接触,心灵上却隔着天堑般的垄沟。

      “我——”卫天行用尽全身的力气,还是无法说出那三个字。曾经天天挂在嘴边的三个字,现在,却怎么都无法说出口。

      “卫天行,那时候我们都还很年轻,做错了许多事。如今我们已经长大了,不能一错再错。”身下的人低声叹息,静静凝视着他,眼中满是忧伤的气息,“这样的纠缠没有意义,是时候结束了。卫天行,请你放过我,也请放过你自己。”

      放过他?这个人竟然用无辜的表情求他放过他,就好像事情变成现在这样他一点责任也没有。卫天行忍住不断向四肢百骸扩散的疼痛,露出讥讽的笑容。

      “放过你?我为什么要放过你?”他低沉的笑声渐渐急促,“京,在你做出了这种事之后,你竟然还有脸求我放过你。我今天就实话告诉你,在你没还清欠我的债之前,我绝不会放手。”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可惜一旦事关感情,就是一笔糊涂账,谁是谁非,很难分得清。

      刘京努力抽出被压住的手,抚上卫天行的脸。不后悔曾经爱上这个人,不后悔当年出庭作证,不后悔后来遭受的一切,但是,现在,他们已经不是孩子了,不能再逃避现实。

      “卫天行,到底要怎么样你才会满意?如果这些日子的欲索欲求还不能让你消气,我还有另一条腿可以给你出气。”

      听到这句话,卫天行几乎要吐血。这个家伙,这个无情的混蛋,一下子就攻击到了他的软肋。

      那条腿是他一辈子的痛,他根本没有办法正视,这个混蛋就一次次硬逼他面对。卫天行再一次深深感觉到眼前这个人的残忍。

      如果言语无法沟通,那就只能用身体来表明他的心情了。卫天行再次压住他的手,死命地亲下去。

      这个人是他的,这具身体也是他的,他不会放手,也不会允许他拒绝。他欠他的,他要连本带利地收回,就算是寻欢作乐,就算是脑子抽了,他乐意还不成。

      数个月来一直没有反抗过的人出乎意料地挣扎起来,左右闪躲,拒绝他的唇舌。卫天行被激起的怒火越来越旺,手下的动作也粗暴起来。很快,衣服成为一缕缕的碎片,身体被一寸寸地打开。

      “卫天行,我曾经爱过你。但是,我现在觉得很累。”当挣扎成为无用功时,刘京闭上了眼睛,不再挣扎。

      他的身体大不如以前,在体力上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再挣扎下去没有意义。

      如果这就是他要的,给他就是,反正这是自己唯一能给的东西。那样想着,却感觉到身上压力锐减,死命压着他的人突然离开了他的身体。

      “京,在我满意之前,我是不会放开手的。如果你始终不能让我满意,你最好要有用一辈子来补偿我的心理准备。不管你怎么要死要活,冷嘲热讽,我都不会让你离开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然后,刘京听到了门被大力关上的巨响。

      “一辈子?卫天行,你竟然到现在还是不肯面对现实。”刘京伸手覆上眼睛,那里,湿湿的一片,“你很快就会发现,一辈子没有你想象中那么长。况且,这世上有很多事由不得你。”

      陈竣仁握着秦晓峰的手,直到他的气息平稳下来,才把手放回被窝,压好被子,轻声退出房间。

      回到舞厅,卫天行果然出来了,看得出来心情还是很不好,正在拼命喝酒。看见他进来,对他扬了扬手中的酒杯。

      陈竣仁取了一杯酒,在卫天行身边坐下来,准备听他发泄心中的苦闷。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变得这么阴阳怪气,动不动就说些尖酸刻薄的话来刺激我?他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我知道,发生了这么多事,他受到了伤害,不可能还和以前一样。可是我也受到了伤害,我都在努力不介意了,他为什么就不能和我好好过日子?三年,我在里面整整三年,我一会儿恨着他,一会儿后悔那天下手太重。一会儿想着出去以后要怎么招呼他,一会儿担心他的伤势,一会儿又害怕他会不会被别人欺负。他不在我眼皮底下,我一点都放心不下。等我找到他,虽然心里气得要死,想把他这样那样,但是一旦他吃痛地皱起眉头,我就再也不忍心做下去。我天天小心翼翼地照顾着他,比以前还要对他好,为什么他还要和我过不去?”

      卫天行觉得自己很委屈,非常非常委屈。本来是想报复的,结果一见面就溃不成军。

      他不肯承认自己这么没用,连报复都下不了手,假装对他冷漠,假装对他不在乎,实际上,只要那个人皱一下眉头,他心里就慌得不得了。

      那个人的腿阴雨天会痛,痛的时候经常翻来覆去睡不着,偏偏死撑着不愿对他说。所以还没到冬天,他就借口有事带他到了这边,还时时刻刻小心着让他不要吹风,就怕他受凉了腿会不舒服。

      结果,他的好心全部被当作驴肝肺,那人直接用脚踩;他的好意那人看也不看一眼,全部往水里扔。

      “难道说以前的一切都是假的吗?”卫天行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大傻瓜,也许从一开始,就被那人玩弄在股掌上。

      陈竣仁拍拍卫天行的肩膀,开始帮他分析。

      “也许是因为他承受了太多压力,才会变成这样。”

      “压力?什么压力?”

      “他是个男人,以前的事不论,光是他是个男人这一点就会让他承受着莫大的压力。”

      “陈哥,我听不懂你的话。我也是男人,怎么就没感觉到压力。”

      陈竣仁哭笑不得地望着卫天行,不知道这个人是真笨还是假笨。他一向我行我素惯了,还有可能天生在某方面迟钝,没感觉到是很正常的。但是刘京是个神经纤细的男人,怎么能和他相提并论。

      “你不是他,自然不能了解他的感受,他的压力来自四面八方,自己的,家人的,你家人的,你身边人的,甚至还有一些毫不相干的人,还有一些可能是你加上去的。当然我们要面对的压力也很多,你现在还没有体会,我保证你很快就会体会到的。说实话,小卫,像你我这种身份的人,身边有个男人,床上有个男人,根本不算什么大问题。现在这个社会,男人和名车、豪宅、美女一样,也是我们身份的点缀。”

      “陈哥,你知道不是这样的。”卫天行匆匆打断了陈竣仁的话。他才没有这么看待刘京,绝对没有。

      “不要打断我,听我说完。因为没人会把这当做一回事认真对待,所以我们身边有一个或者几个男人根本不会给我们带来多少压力。可是,如果我们的身边只有一个人,我们的床上只有一个人,甚至我们的眼里我们的心里也只有一个人,偏偏这个人不幸是一个男人时,这就会成为大问题的。小卫,如果你还要给它加上“一辈子”的期限,我劝你最好现在就有足够多的准备,无论是心理的还是别的方面。不用我提醒,你也应该知道到时候真正的压力会来自哪里。”

      “陈哥,我明白了。对了,上次拜托你的事,联系得怎么样了?”

      “估计下个月就能成行,具体时间等我确定了再通知你。”

      “好。”卫天行灌下最后一杯酒,向陈竣仁告辞,回到了房间。

      床上的刘京虽然背对着他躺着,凭感觉就知道他还没有睡着,卫天行跪在床上,扳过他的脸,小心吻去他眼角的泪痕。

      “京,我爱你。让我们重新开始。”这一次,终于可以顺利地说出这些话。

      卫天行发现自己真的是个大笨蛋,明明爱着他,为什么要假装不在意,为什么没有发现刘京因为不确定一直在害怕,一直在不安。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一切都会好的,这次要把他牢牢地护在自己怀里,哪怕最大的阻力会来自他的家族,他也不会让他受一点委屈。

      一边亲,一边发现刘京的眼泪越流越多。卫天行手忙脚乱地把他搂在怀里,轻声安慰,细心温存。

      “别哭,别哭,都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你不用担心,我会做一个好人,保证再也不做坏事,以后我们买一幢大房子,养一群狗,好好地过日子。陈哥已经帮我们联系好了医生,过几天我们就去瑞士为你的腿动手术。”

      “不……”刘京模模糊糊回答了一个不字,不明白事情怎么一下子成了这个样子,就被卫天行霸道地夺走了发言权。

      那一夜,他们再次像多年前那样,始终紧紧相拥。

      卫天行没有想到的是,一夜的温存缠绵换来的依然是一个不字,仿佛太阳出来以后魔法就散尽。

      刘京说这个字的时候并不看他,但是语气中却有种说不出来的坚定、决绝,浑身都散发着沁骨的冷。昨夜的哭泣昨夜的脆弱就像是一个不真实的梦。

      那种感觉让卫天行恍然记起再一次重逢时的情形。

      偏远的乡村小镇,高高低低的石板路上,瘦弱的身影蹒跚着渐渐接近。当时,他就不动声色地站在他的住处门口,看着他一步一步再次进入自己的生命。

      他最终看见了他,没有惊讶,没有恐惧,没有落荒而逃,只是木然地继续靠近。

      容颜依旧,神情不再。不再有飞扬的青春,不再有绚烂的笑容,只剩下冰冷的感觉。

      那一瞬间,心脏犹如受了重击,所有的憎恨,所有的决定都龟裂一地,偏偏他还是像个傻瓜一样自欺欺人了这么久才敢承认。

      他这声“不”是不肯去治腿还是不肯与他和好,可能两种意思都有,卫天行不能确定也不敢去确定。

      争吵也罢,威胁也罢,对这个人都没有用。他连看都不肯多看他一眼,只是铁了心一样回答他这个字。

      卫天行隐约记起他昨夜说他爱过他。

      原来是爱过吗?难道真的是过了?

      卫天行本该大声质问他的,却在看到他低垂着脑袋露出颈背时咽下了这句话。轻轻地摸上去,手掌下是微微的颤抖,他的心似乎也在随之颤抖。这个人,竟然还是这么的瘦。

      “我爱你。”卫天行低头吻上去,说出魔法的咒语,渴望能够敲开冰封的水面。

      第一次有这种手足无措的感觉。不知道怎么做才是最好,还是,什么都不做,顺其自然才是明智。

      不管怎么样,他还是想抱紧眼前这个人,哪怕到今天这个地步对他们而言已是错。宁愿一错再错,也不想轻易错过。就算被他憎恨,也不想被他遗忘。

      卫天行拉过他,将他抱在怀里。刘京僵硬的肢体透露出显而易见的拒绝。

      “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答应,你要不要一样样试过来?”把他的脑袋按在胸前,卫天行恶狠狠地威胁。

      怀中的人没有回答,只是努力从他的压制下挣扎出来看了他一眼。俊美的容颜,似水的眼眸,神情却如岩石般坚硬。

      卫天行再一次吃瘪,威胁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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