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不好当》月下红药

3、第 3 章

　　第3章

　　露琪亚还真没想过，在这个世界里，能够因为她半句话就理解她的人，就是BOSS君。

　　不过想来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她和BOSS君两人都算不上什么安于现状的人。

　　只不过，选择的路不大一样而已。

　　是的，露琪亚并不怕蓝染，一点都不。

　　也许曾经怕过的，但是后来就不了。

　　期间经过的，只是一个奇妙的夜晚而已。

　　不，不，不，并不是什么粉红色的内容。或者说，用奇幻来描述更准确一点。

　　露琪亚其实已经记不太清楚具体发生了一些什么。

　　可能是因为对家乡的浓厚思念，也可能是因为对吃人的尸魂界那根深蒂固的厌恶和恐惧，那天晚上，她在睡下之后，梦见了一个骑着青牛，准备西行的老者。

　　现在想来，那也许并不是梦。

　　上辈子，她曾看到过一个有趣的理论，说是思想是超脱了时间与空间的更高维度的存在。当时只觉不明觉厉，如今再想，或许并非毫无道理。

　　总之，在她懵成一团的大脑反应过来之前，她已经大步上前，跪伏于地。

　　祈求：“求圣人垂怜。”

　　她孤注一掷地背诵道德经、黄庭经，脑子里还在车轱辘似地轮放自己上辈子的记忆，证明自己的来历。

　　嘴上还请求着圣人救命。

　　后来想想，她当时哪来的那么多张嘴，只不过是想要引起圣人注意，所以把能用的法子都用了出来。

　　得亏当时应该是思维状态，爆种之后，一心多用居然真的成了。

　　圣人回应了她。

　　即便没有回去原来的世界，而是在尸魂界地榻榻米上再次醒来，但圣人那平静慈和的目光仿佛依旧落在她的脊背上，让她能够真正挺直了脊梁。

　　随着那目光一起烙印在她心底的，还有《清静经》、和《黄庭经》。

　　和她背诵过的一样、又不一样，圣人传予她的经文变成了真正能够修炼的存在。

　　这些经文成为了她立身的根本之法。

　　所以她现在什么都不怕了。

　　不怕这个社会规则死水一般固执扭曲的尸魂界，也不怕会为了自己的目标不择手段的BOSS君。

　　她并不否认，蓝染具备着真正的神性，也曾经很喜欢这个角色。

　　只是，在见识过真正的圣贤之后，她已经能够剥开重重的伪饰，就像认识一个普通人一般，去正视这个人。

　　不，并不是说她现在的能力就能和这位BOSS君相媲美了。

　　就像之前说的，她如今在众人眼中，也不过是一个没有短板的普通天才而已。非要说的话，队长级别中取一个中间值吧。

　　这是众人眼中，她未来能够达到的既定成就。

　　如果有人能够调查出二三十年前，露琪亚的灵力潜质的话，一定会为了她现在的水平而感到惊讶的。

　　不过，没有人能够回到过去，不是吗？

　　潜质这个东西不是不能测试，不过一般来说也只有贵族家族才会这么搞。

　　对真央的学生来说，也只有刚入学分班的时候麻烦这一次。而那时候，露琪亚已经成长为众人眼中的‘好苗子’了。

　　一个平均而没什么特别短板的天才。

　　结束了一整晚的修炼，她从榻榻米上站起来，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冷茶。这时候天已经微微亮，微白的阳光通过推门上的白纸透下，在地上印下浅淡斑驳的光影。

　　即使已经不是一个世界了，阳光却还是一样的。

　　露琪亚愣愣地看了一会儿，才被无意识凑到嘴边的冷茶冰了个激灵。

　　迷恋过去并不适合她，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出去走一圈找食填肚子。

　　放假了就是这点不好，上学的时候还可以吃食堂，现在就只能自己想办法了。值得庆幸的是，真央作为暴力结构下的唯一人才培养学院，他是发津贴的。

　　要不然，流魂街出身的平民死神恐怕还真的不方便在假期中维持自己的生活。

　　露琪亚的生活倒没有那么紧迫——再怎么说也是穿越者，一点点赚钱的小伎俩还是有的。当初收养她的那个人家全部转世之后，她就把摊子、配方友情价卖给了交好的邻居，加上这么些年攒下来的钱财足够她宽裕地过上很久。

　　现在怎么也算得上是死神预备役，有了新的进项，只要没什么奢侈的用度，她更不用担心钱财方面的问题。

　　——反正，比恋次那个花钱大手大脚、毫无规划、月底就来蹭饭的家伙要好多了。

　　“哟~~露琪亚！”

　　红色长发的青年笑容灿烂地冲她挥着手，脸上满是能填饱肚子的惊喜。

　　露琪亚毫不客气地冲他翻了个白眼：“你再这么下去，早晚没钱娶妻。”

　　“要妻子那东西干嘛？”红毛恋次一脸的满不在乎，完完全全地展示了一把没心没肺、钢铁直男，“我能养活自己就很好了，才不要多养一个娇滴滴的家伙。”

　　露琪亚打了个呵欠，目光迷蒙地在街上已经零散的摊位中一一转过：“恕我直言，你只能算养了半个自己，另外半个是我养的。”

　　“哎，我们这不同伴么，可以穿一条裤子的那种！”

　　谁要跟你穿一套裤子啊，真是的。

　　对这家伙的情商感到绝望，露琪亚再也不勉强自己理会他，一门心思地寻找早饭——或者说，早午饭。因为日本人不怎么外出吃早餐的习惯，本就寥寥无几的早饭摊子更是一点不见。零星摆出来的摊子，要么是团子那种黏糊糊的甜食，要么就是章鱼烧文字烧之类，看着就油乎乎的零食。

　　主要是吸引从家里跑出来，玩了一上午，肚子咕咕叫的小孩子们。

　　她对甜口还是咸口没什么执念，零食其实也喜欢，但是刚刚醒来的胃部发出了想要清淡的声音。

　　恋次倒是好打发，能填饱肚子就行——他是蹭饭吃的，没有发言权。

　　“今天吃正式一点的吧。”

　　最后，她停在了一个饭馆面前。

　　“这也太正式了吧！”恋次拖着下巴坐在矮桌前，只是跪坐了没几分钟就忍不住扭着屁股变成了盘膝的姿势，得亏这里是包间，露琪亚也不会计较礼仪这种问题。

　　事实上，她本人也相当不羁地支着一条腿。

　　直男的恋次还曾试图在她面前发表过‘女孩子坐姿应该端庄’之类的言论，但在被她揍过一顿，并威胁他‘自己解决饭食’之后，就非常从心地再也不敢口出狂言。

　　穿着细纹和服的老板娘端着和善又不谄媚的微笑，就像没看到少女过分不少女的坐姿一样呈上菜单，露琪亚扫了一眼，随口点了一份定食。

　　恋次见状，张口就叫来一份一样的。

　　“对了，记得拿一个空碗。”

　　老板娘应一声，膝盖往后挪了一步，这才半弯腰地站了起来，礼仪俱全地退行至门口，拉开推门。

　　这门一开，倒是叫里外几人撞了个正着。

　　“……露琪亚？”

　　穿着浴衣样式单衣、扎着的高马尾少女循着声音望去，对上了前一段时间有过几面之缘的BOSS君的双眼。和他并肩站着的两人，一个披着花袍子戴斗笠，另一个银发披肩面相儒雅。

　　“唔，蓝染队长？”

　　蓝染看着她那看似平静实则空茫的眼神，忍不住笑了笑，回道：“来吃早餐。”

　　顺便，介绍了一下身边的两位同伴。不过，这两位大名鼎鼎的队长大约是不需要介绍的。恋次已经微带紧张地站了起来，打招呼的声音大到了晴天霹雳的效果。

　　——主要是对露琪亚来说。

　　她忍不住露出一个嫌弃的表情：“一整个饭店的人都要被你吓跑。”

　　说着，对饶有兴致看过来的两位队长点了点头，淡定的样子和她的同伴对比鲜明。

　　京乐春水斗笠下的嘴角勾了勾，大约是觉得实在有趣，拉着浮竹十四郎就往房间里走：“是惣右介认识的人啊，那正好。”

　　少女特别自然地让边上挪了挪，腾出一个位置来，蓝染跨前一步，坐了。

　　和浮竹十四郎并肩而行的京乐春水忍不住又笑了笑，暗暗瞄了两眼一向温和的同事。一边冲手足无措的阿散井恋次向下压了压手，安抚道：“别紧张，你们点过餐了？”

　　恋次讪讪一笑，指了指对面的少女：“她请客，她点单。”

　　这话显然是有点不合时宜的，但是在场三位队长都是平易近人的类型，又怎么会和一个还没毕业的小萌新计较这样的问题呢？

　　不过，不妨碍恶趣味上头的京乐春水想要逗逗两个小萌新——主要是对面那个明显不知道神游到哪里去了的少女，便不怀好意地笑道：“哦~”

　　他拉长了声音，在浮竹十四郎不赞同的目光中继续道，“那露琪亚少女要帮我们点单吗？”

　　没能及时阻止好友冒坏水的白发队长默默扶额，扭头目视蓝染，期望这个意向温柔待人的后辈能打个圆场。

　　蓝染收到了来自前辈的无声请求，端住了温和有礼的面孔：“我来请吧。”

　　少女的声音同时响起：“不超过一万円的话没问题。”见几人全都看过来，她不得不解释了一句，“我就带了一万円。”

　　可见是真的相当淡定了。

　　早知如此的蓝染忍不住含笑摇了摇头。

　　被这天然不做作地回答堵回去的京乐春水立刻在友人不赞同的目光中打了个哈哈：“开个玩笑，怎么能让可爱的女孩子请客呢！”

　　露琪亚不置可否。

　　请是请得起，但不花冤枉钱不是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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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悄咪咪撒点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