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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冷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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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7
红可能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复而整理好自己流露的感情,同时发现尤利西斯正直愣愣地看着自己出神,转眸看向陷入自己世界的尤利西斯,凛声道:“尤里。”
尤利西斯总算回过神来,她立刻想到了该如何实施自己的计划。
她低声答:“阁下,若是您有需要,我愿为您出谋划策,只要您不嫌弃。”
红的眼睛微眯,碧色的眼眸里写满了怀疑,任谁被这样的目光凝视都会不寒而栗。
“哦?你能如何为我提供帮助?”
但尤利西斯咽了一口不存在的口水,硬着头皮附耳上前:“我还是‘人类’的时候,也曾爱上过一个人。”
红明显一愣,但很快,她感受到了对方的冒犯,看向尤利西斯的目光就变得充满杀意。
下一刻,风声鹤唳。
尤利西斯预想到了,她看见红的杀意陡现,敏锐地知道危机降临,但是还没来得及躲,就被红冰冷的手扼住了喉咙,狠狠地掼在了身后的墙上。
窒息感随风而至。
“砰”的一声,挂着油画的墙体隐隐颤抖,连餐桌上的花瓶都受到了威胁,不由地晃动了几下。
红明明看着十分瘦弱,但力量骇人,仅用一只手,就能捏着尤利西斯的喉管,将尤利西斯举至双脚悬空。她原本就冰冷的皮肤散发出刺骨的寒意,渗入她手下猎物的每一条血管,每一根骨髓。
突如其来的巨变让尤利西斯惊惧得瞪大了双眼,下意识地抓住红的手,希望对方能够手下留情,不要当场就把她掐死。
第二次在红的手中感受到自己小命不保,尤利西斯的双脚不住地挣扎,以期能再次从红的魔爪中逃离。
红恶魔一般不带感情的,高傲如空中月的嗓音在耳边响起:“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不听话啊,尤里。”
红生气了,很显然是被触及到了禁域。
她依然假装亲切地叫着“尤里”,却时刻都能夺去尤利西斯的生命。
“你又在窥探我,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不、不是的……唔!”
尤利西斯想要辩解,但被遏制住的喉咙难以发出完整的声音,甚至红在听到她的抵抗后更加用力地捏紧,尤利西斯几近濒死。
“你想说什么?你是觉得我不知道‘爱’是个什么玩意吗?”
红明明感受到尤利西斯生命的流逝,但她没有丝毫的手软,根本没有泻力,反而越捏越紧。
因为她知道,对于尤利西斯来说,所谓的濒死感,也仅仅只是一种“感觉”罢了。
尤利西斯的生命并不会因为断气而消失。
但任何一个生物,在这样的感觉下都会不由自主地恐慌害怕,这是毋庸置疑的。
她要的就是尤利西斯记住她给的警告。
“红先生,尤利西斯夫人,你们怎么啦?”
邦妮清脆甜美的声音在楼梯上响起,似乎是听见楼下奇怪的动静被吸引而来。
仿若是另一个世界传入的天使之音。
红几乎是听到邦妮声音的瞬间就松开了手,尤利西斯顺着墙面滑跪至地上,止不住地咳嗽。
真应该感谢邦妮的出现,是她拯救了一次尤利西斯。
红冷眼看着匍匐在地板上的尤利西斯,自顾自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不见一丝褶皱。
尤利西斯听见头顶传来红的声音,她几乎是大发慈悲地说:“你说的也不错,我确实从没被爱过,之后若是有需要的话。”
红的话说了一半,没说完全,一副都是尤利西斯上赶着来凑热闹的态度,虽然这也是事实。
但尤利西斯还是低顺地垂下脖颈:“谨候您的吩咐,阁下……咳咳!”
红俯视着尤利西斯,可能在思考安分了十几年的仆人怎么突然多管闲事,但她还是选择抱着怀疑的态度勉强信任一下。
而只敢看着地毯,丝毫不敢抬头的尤利西斯,也心知红的多疑敏感,但她还是忍不住微微勾起嘴角,得逞地笑了。
这才是红的本性,阴晴不定,多疑,嗜杀,那些在邦妮面前的温柔体贴悲惨全都是假象,她也差点被这一个月的假象给骗了过去,幸好,幸好。
只是可怜的邦妮,对不起,她只能尽量保证邦妮的生命。
——请你尽快让红如愿以偿吧,小邦妮。
虽然尤利西斯也不知道如何去判定邦妮爱上红的证据。
明明在她看来,邦妮对于红的心思昭然若揭,几乎是被链子拴着的小狗一样,当然,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邦妮自己也不明白自己的心意。
可能,需要一点引导。
想到这里,尤利西斯突然觉得心里有了几分把握。
方才还在楼上更换礼服的邦妮,突然听见楼下传来一声闷响,她已经把精美的紫色礼裙换成了她自己的棉布裙,邦妮一向接受能力特别好,非常擅长给自己洗脑。此刻她因为自己能成为古茨庄园的女仆,已经开心地在哼歌了。
[小白兔,小白兔,尾巴短,耳朵长,机警又糊涂,单纯又残酷……]
这是玛丽妈妈哄孩子们睡觉时时常唱的童谣,邦妮最喜欢听着这童谣入睡了。
但楼下传来异响,尤利西斯夫人还在后厨忙碌,也不知道是不是红先生摔倒了还是怎么的,她于是纳闷地走出房间,走下楼梯,却没在走廊或是客厅看见任何一个人影。
邦妮犹豫着,再度呼唤:“红先生?”
话音刚落,一个身影便掀开餐厅的帷幔,堂堂正正地走了出来。
是红。
“怎么了,邦妮。”
红先生依旧穿着方才的暗红色礼服,他面色如常,一如既往。他侧身站在帷幔前,几乎是横亘着,不让好奇的邦妮往餐厅里多看几眼。
邦妮没看到尤利西斯夫人,有些失落地收回视线,问:“发生什么啦,邦妮在楼上听见好大一声响。”
“哦,那是尤利西斯不小心把酒瓶摔到地上了。”
红淡定自若,似乎没什么大不了。
邦妮疑惑酒瓶落地居然能发出这样的巨响,她在楼上都听得见,却同时也替尤利西斯夫人小小地担忧了一下,她小声地惊呼。
“没事,酒瓶没摔碎,我数落了她几句,她以后会小心的,吓到你了,真是抱歉。”
邦妮却连连摇头,她不希望尤利西斯夫人因为这点小事受到责罚,毕竟现在的红还是偏心着她的,但她很快就不是能被偏心的身份了。
想到这里,邦妮联想起之前红在尤利西斯夫人面前的主人姿态,不由有些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邦妮只是担心,邦妮没有被吓到。”
红的目光却落在了邦妮的身上。
“你怎么穿着这身衣服?”
仿佛被红责备了,邦妮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