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外传·终末之路》小透明就是我呀

2、1

　　“你，也是这样选择的吗？”
　　在充斥着法则的空间里，金瞳的少女质问道。
　　东方宵月淡漠地看着她，答道：“我也是这样选择的。”
　　少女沉默了，随后便幽幽地叹了口气。
　　“罢了。”
　　东方宵月看着那个人有些落寞的背影，最终还是选择了转身离去。
　　这件事要追诉到几年前——
　　几年前的某一天，受到纪然邀请的东方宵月带着离欢来到了约定的饭店包间。
　　那就是个普通的包间，是因为纪然好像又升级了，特意把她们几个同辈叫来庆祝一下。
　　东方宵月到的时候纪然已经到了，纪然看到她俩之后对她挥了挥手说道：“我可是天才修炼者！短短几年我已经连升三级！现在我已经可以契约十个人了！！”
　　东方宵月挑了挑眉笑道：“懂了，你现在可以有十个后宫了，你个臭海王！”
　　纪然：“……”
　　东方宵月扫了一眼，坐在纪然最近的两个妖修是黑猫和墨瞳，旁边的血刃正在跟阿拉斯加吵架，绪在门口跟服务员检查菜单。在角落里有一对男性双胞胎在打电话，好像在一个个确认纪然请的人。天宫寺独自一人站在门外玩手机，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除此之外还有个陌生女人在安静地给每个座位摆放餐具。
　　那对双胞胎是雪狼，东方宵月一眼就看出来了，而且还是雪狼幼年期。而那个有些贤惠但是面容冷淡的女人居然是一只鹤！东方宵月有些惊讶，她还是挺少见到鹤类妖修，没想到居然被纪然碰到了！
　　啊那个罪孽深重的女人！
　　“东方阁下的模样看起来很羡慕呢。”从进门开始一直没说话的离欢温柔地笑道。
　　“啊这，我可没有羡慕。只是觉得鹤类妖修挺少见的，没想到居然能被纪然前辈碰到。”东方宵月很快解释道。
　　“如果东方阁下想的话，后宫什么的应该也挺容易的吧？”
　　“……离欢，你最近是不是看了什么奇怪的电视剧？”
　　“哪有。”
　　东方宵月熟练地拉开一个座位，然后侧身让离欢坐上去。等离欢就位后她看了一眼还在忙着核对菜单的纪然，叹了口气说道：“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到纪然前辈的。”
　　谁知离欢立刻拉住了她，她有些疑惑：“怎么了吗？”
　　就听离欢顶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有些委屈地小声嘟囔道：“不是说好了每次离开都要摸摸头吗？东方阁下又忘了？”
　　东方宵月：“……”
　　东方宵月有些语塞，这些年她经常去别的位面做任务，每次少则两个月，多则半年。当时为了安抚离欢，每次她都会像对待小孩子一般伸手摸一摸离欢的头然后语气轻松地说道：“别担心，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久而久之，好像离欢就开始默认这个动作了。
　　她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佯装委屈的某人，笑着伸出手摸了摸那人的头说道：“嗯，我很快就会回来的，不要担心。”
　　离欢这才再一次地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东方宵月去帮纪然的时候无意间瞥见天宫寺还是站在门口玩手机，今天的天宫寺穿的依旧很乖巧，在很久以前被纪然说了好几次之后，那个嚣张而恶劣的女人才勉为其难的把那套高开叉旗袍换成了高领线衣配格子裙。
　　说实话的确有些土。
　　就像学傻了的书呆子一样。
　　“你看我做什么？”
　　“啊这！”
　　从天宫寺那边传来一道没有感情的目光，东方宵月下意识摸了摸鼻子，笑的有些尴尬。
　　“我只是觉得天宫寺前辈今天很安静而已，若是往常的话——”
　　“没什么，我只是最近心情不是很好。”
　　紧接着就是一阵沉默。
　　东方宵月不知道说什么，天宫寺也同样没有继续说话。其实东方宵月私底下还是挺怕这个女人的，因为觉得那人非常的可怕——
　　那人就仿佛无所不能一样，毫无弱点和死角。
　　所以一般情况下东方宵月在看到天宫寺的时候能躲开就躲开，绝不会轻易跟那人产生任何联系！
　　这时，她听见天宫寺口气随便地问道：“你有神格对吧？那天你拿了什么神格？”
　　“神格·忆，不是多厉害的东西，只是……做个后手罢了。”东方宵月在提到这件事的时候，语气也跟着淡了下来。
　　“能够恢复记忆的东西吗？”
　　“对，那老头说只要有这个，就可以唤醒任何记忆有损伤的人。”东方宵月闭上了眼睛，再一次睁开已经变成了金瞳，那是神格开启后的标志，她向天宫寺展示着说道，“不过他也说了，除非是记忆被抹去，就是类似于修改记忆抹除记忆那种，那样的话神格就不能使用了。除此之外其他任何形式的失忆都可以——前辈？”
　　东方宵月介绍到一半的时候她发觉天宫寺的神情有些不对劲。本来还是淡然地听她解释，现在却一副发愣的模样。
　　“前辈，你不会是——？！”
　　突然反应过来的东方宵月顿时有些惊讶，但是还没等她说了什么，就见天宫寺脸色猛然一沉，什么话都没说就离开了。
　　“怎么了？”屋里的纪然问道。
　　东方宵月尴尬地挠挠头道：“天宫寺前辈突然离开了……”
　　“哦，这个啊！不用管她，她就那个德行！”纪然仿佛已经习惯了一般这么说道。
　　东方宵月看向天宫寺消失的方向，陷入了沉思。
　　之后，由于没有再见过天宫寺，这件事也慢慢在东方宵月的脑中淡化。
　　一切似乎，又变得跟以前一样了。
　　其实云若凡的系统并非有很多的任务，那只是个全自动任务发布器罢了。每周在任务界面会出现五个任务，分别是去不同的位面，达成不同的目标，然后随机抽取奖励。那个任务如果你不想做，也是可以完全不碰的。
　　那么东方宵月为什么会一直那么忙呢？
　　这件事，其实她骗了离欢。
　　她骗离欢说这个系统每年有夸张的硬性要求，如果达不成的话会被惩罚。而实际上，她只是看中了每次任务随机抽取的奖励——
　　那是个技能池子，每一次完成任务会获得一次抽取机会，可以从庞大的技能池里随机抽取一个技能。
　　而那个池子里，有她想要的东西。
　　东方宵月并非无情无义之人，那日在食仙宴上，出于对后辈的照顾而接连涌入结界的前辈们几乎被降下的天劫劈的死伤殆尽。哪怕侥幸活了下来，也基本留下了永久不可磨灭的伤害。
　　她也知道那件事并不全是离欢的错，离欢只是个云若凡的依附体罢了，离开了云若凡，也只是个普通的凡人。
　　但是即使这样，即使如此——
　　大家还是都死了啊。
　　她知道那不是离欢的错，但是离欢有责任。
　　她喜欢着离欢，作为所谓的“家属”，她有必要跟离欢一起承担那些责任。
　　可是这件事如果被离欢知道的话，一定会被离欢说的。什么“这是我一个人的过错，东方阁下不需要替我承担”之类的。
　　所以东方宵月没有跟离欢说这件事，她只是口气轻松地抱怨着云若凡的系统每年还有任务指标，因为她知道离欢根本不懂这些。
　　以东方宵月的经历，她自然能想到该如何复活那些死去的人——
　　其实并非是复活，而是覆盖。
　　那些人在这个时间点里几乎肉身和灵魂全部湮灭了，再厉害的法术都无法复活一个“虚无”。
　　所以，东方宵月的想法是，利用一个类似于『时空穿梭』的技能穿越到一个这个人还存在的时空，或者时间点，再运用另一种能力把这个人从这里带到现在的时间里。
　　而这个所谓的“这个人还存在的时空”可以是几年前，也可以是那个人刚诞生的时间，又或者，可以是平行时空。
　　然而现在的问题是，倘若去的是过去的时间，当她把那个人从这个时间带走时，跟这个人有关联的其他人又会如何反应？倘若没有抹掉那些人的记忆，那么这个被带走的人会不会被误认为是“突然失踪”？
　　所以，也许还需要别的技能才对。
　　这样想着，东方宵月便开始了她的快穿之旅。
　　一开始，她还很遵守规定，她除了主线任务之外，还会做一些支线任务，帮一帮需要帮助的人之类的。可是到后来，她进过的副本越来越多，但是却始终没有拿到需要的技能。进副本，竟也成了一种重复的机械劳动。
　　她有时也会反思自己，如果只是为了得到技能，那有必要做那么多多余的事情吗？有必要把所有人照顾的面面俱到吗？有必要在乎其他人的感受吗？
　　如果答案是否，那么她是不是可以为了追求最高效率而把这些全部舍弃呢？
　　渐渐的，东方宵月变得麻木了。她觉得如果只是为了快速拿到需要的技能，每个副本完全可以采用速通流，即只走主线，舍弃其他所有，牺牲所有能牺牲的，只为了速通主线。
　　她每完成一个副本便可以获得一次进化技能或者随机抽取技能的机会，她相信只要次数足够多，她一定可以得到那两个技能。
　　其中，在她开始走副本速通流的时候，离欢有跟她聊过。她的不对劲之处还是被明察秋毫的离欢发现了，可是即使如此，她也还是对离欢说谎了。因为，两人虽然互相信任，但是对彼此的欺骗并不少。
　　她只是跟往常一样，再一次的骗了那个一直信任着她的女人罢了。
　　在那不久之后，就连晏溪也来找过她。好像是因为她最近已经不笑了，所以连晏溪这样很少见面的人也察觉了她的变化。
　　但是这次不同，她没有全部隐瞒，只是对晏溪表示自己现在正在做一件很艰难的事情，并且希望对方不要把这件事告诉离欢。
　　东方宵月一直觉得在陪伴上是离欢比较厉害，但是如果有什么正事或者大事，其实晏溪更靠谱一些。
　　这件事本来只有她跟晏溪两个人知道的——
　　直到那一天的到来。
　　那天，东方宵月跟往常一样在交系统任务。只见天空中突然出现了一道时空裂缝，然后那个让东方宵月一直很惧怕的女人出现了。
　　那女人黑色过腰的长卷发随着动作在腰间跳跃着，金色的瞳孔直勾勾地盯着她，眼底带着一丝莫名的笑意。而原本有些奇怪的穿着此刻也变成了一袭纯白无瑕的长裙，称的那人仿佛一个即将踏入婚礼殿堂的公主。
　　“天宫寺……前辈？”东方宵月咽了咽口水，声音有些干涩。。
　　“我是来跟你谈合作的。”天宫寺笑着说道。
　　“什么合作？”
　　“你——也想复活什么人对吧？”
　　这句话一出，东方宵月瞬间就变了脸色。但是所幸她现在表情波动不大，从外表也看不出什么变化。
　　“我，可以帮你。”天宫寺一字一句的说道。
　　“你要怎么帮我？”
　　“你感兴趣了对吧？那这就很好说了。”天宫寺这么说道，“你，答应跟我合作，然后听从我的指示替我拿到某些技能。作为回报，我会替你复活你想复活的人。”
　　“如果你有这个能力，又为何要跟我合作？你不是什么都可以做到吗？”东方宵月警戒道。
　　天宫寺反问道：“你觉得『虚无』可以被复活吗？”
　　“什么虚无？”
　　“比如，一个人若是肉/体死亡，那便还有灵魂。若是灵魂死亡，那便还有肉/体。倘若一个人无论是灵魂还是肉/体都没有了呢？你觉得普通的复活可以对这类人生效吗？”
　　“难道你是想——？”
　　“没错！我知道你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才会来找你。”天宫寺说道，“你知道我想做什么对吧？因为我跟你的想法其实是一样的。”
　　东方宵月有些犹豫地问道：“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么你会来找我，是因为没有达到条件吗？你还缺什么？”
　　天宫寺对此竟然没有一丝隐瞒：“我就直说了，我拥有时空穿梭的能力，但是缺少一个抹去存在的能力，你懂了吧？”
　　这时，听了这话的东方宵月忍不住露出一抹嘲笑：“怎么？就连你这样神通广大的人也没办法拿到这个能力吗？”
　　“我虽然可以决定千万人的生死，但是就连我也无法看破真随机，不要把我想的太万能了哦。”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东方宵月问道：“你为什么来找我？就因为我跟你想法相同吗？纪然前辈那边呢？她知道这个吗？”
　　天宫寺挑了挑眉，露出一个笑容说道：“那份契约，早就被我撕毁了。”
　　但是东方宵月并没有多惊讶，她只是仿佛早就知道了一般说道：“果然还是撕毁了契约吗？还真像你的作风。”
　　“说到这个，其实我还要感谢你呢。”
　　“感谢我什么？”
　　“那天在酒店，你给我演示你的神格，那个神格让我记起了一些东西——应该说，正是因为记起了什么，才撕毁了契约。”
　　“啊……你果然记忆出现了问题吗？”
　　“嗯，关于这一点我倒是真心实意感谢你，所以在得知你跟我有同样的想法之后，才会来找你合作。”
　　东方宵月听后，微微地叹了口气。
　　“我可以相信你吗？”她问。
　　天宫寺再度笑了，暗金色的瞳孔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因为我跟你目的相同，所以我想……你可以完全信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