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姑在下（穿书）》颜昭晗

3、仙姑既出天下定

　　杀招收敛，风沙已定。云雾缭绕之间，山门处独独站立着一名妖娆女子。

　　女子双手各持一把细而薄、形如新月的弯刀，弯刀之间用细铁链连接。此人身着色泽鲜艳的绫罗绸缎，环佩叮当，脸上浓妆艳抹，活脱脱是个在逃的花魁。她含着笑，用一种癫狂的眼神上下打量云饮冰。

　　方才那名维持排队秩序的仙门弟子上前呵斥：“雅小姐，今日是仙门收徒，岂能容你在此撒野？”

　　话音未落，雅小姐右手一扬，弯刀似飞镖脱手而出，在空中画出一个形状诡异的弧线，又飞回雅小姐手中。再看那名弟子，站立原地怔仲片刻，忽然脖颈断裂，身首异处，倒落在地，血溅三尺。

　　雅小姐看都不看尸首一眼，仍然紧盯着云饮冰。

　　“你居然能挡住我之杀招，不错不错，”雅小姐对云饮冰说，“你叫什么名字？”

　　云饮冰看着眼前这名鬼魅妖冶的女人，没有说话。

　　刚才那名门人说，她是雅小姐。

　　原著之中，雅小姐姓名不详，身世成谜，阵营未知，实力不凡。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她乃全书第一疯批。与深谙反复横跳术的带师东方复相比，东方复做事虽然难以捉摸，但好歹有目的性，比如游走各个势力之间捞些油水，广收后宫，而雅小姐却是纯粹的混乱邪恶，做事全无章法，只凭个人喜好。

　　另外，雅小姐格外the one墨如渊，甚至成立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组织，名叫灭渊楼。

　　云饮冰暗忖，若不是雅小姐喜怒无常，随心所欲，倒也可以与她结盟，诛杀墨如渊。

　　雅小姐见云饮冰久久不语，身形微动，瞬间蹿至云饮冰面前，伸手钳住云饮冰的下巴。她手中所持沾血的刀刃，堪堪抵住云饮冰的喉咙，逼迫云饮冰与她对视。

　　“不说话，是不识得我？”雅小姐低笑，“也罢，待我将你带了回去，我有的是时间和手段让你好好认识我。”

　　说罢，她另一手抓起云饮冰的手臂，大有将云饮冰挟走之势。

　　被刀锋指着的感觉实在不好受，云饮冰本想出招将雅小姐打退。只是她一旦出手，便是魔功，势必暴露自己是魔人的事实。

　　云饮冰正犹豫间，忽然远处一道掌风挟醇厚道法而来，正中雅小姐胸口，她不由收刀，连退几步，方才站稳。

　　雅小姐不怒反笑，仰起头对着空中大声道：“墨如渊，你何故不敢现身？”

　　一名黑衣女子翩然而至，站立于雅小姐与云饮冰之间。她身负长剑，面容清秀，神态沉静冷肃，有如深潭秋水。

　　黑衣女子对雅小姐道：“师尊正在闭关，今日非是寻衅良时，雅小姐请回吧。”

　　雅小姐冷笑道：“墨影，休以为你是墨如渊的弟子，便可施令于我。今日，我非取你项上人头不可。”

　　她弯刀一动，两把刀犹如冰霜形成的龙卷风，袭向黑衣女子。黑衣女子不慌不忙，身后长剑出鞘，似一条灵蛇，蹿至空中，运气有形，化解开雅小姐的刀阵。

　　云饮冰站在一旁，手中还拎着板凳，心情复杂。

　　她本来以为拜师之途会很顺利，纵使无法直接拜墨如渊为师，也能混入仙门之中，却未曾想到会冒出来一个雅小姐搅局。

　　从天而降的黑衣女子正是墨如渊唯一的徒弟，墨影。墨影与雅小姐过招，不知谁能更胜一筹，此事亦不知该如何收场。

　　忽然，雅小姐刀影一闪，双刀似剑，直直刺向了墨影，墨影横剑抵挡，却未料是虚晃一招，雅小姐身形一动，已冲到了云饮冰面前，伸手抓向云饮冰。

　　“跟我走！”雅小姐低叱一声。

　　云饮冰举起板凳想要抵挡，雅小姐一收刀链，弯刀瞬间将板凳劈成两半。她满面戾色，一甩弯刀，眼看链子就要缠绕到云饮冰的脖子上，云饮冰估计挨这么一下，她可能会死。正在此时，雅小姐的刀链像是被什么力量拉扯住了，向反方向弹开。

　　云饮冰后退两步，扔下手中已经成宜家零售时状态的板凳，犹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是墨影出手替她解围的吗？

　　雅小姐猛然收招，脸上挤出一抹近乎扭曲的笑意。云饮冰连忙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见山门不远处，霞光忽现，风起云翻，白雾急涌，飘渺山岚之间，赫然立着一名出尘绝世的人影。

　　“墨如渊，你终于肯出现了。”雅小姐望向那人，咬着牙说，声音似嗔似笑，恨意十足。

　　来者一手持拂尘，一手背于身后，自雾中缓慢转头，面向众人。

　　一切皆如原著所描写。墨如渊身着与墨影一般的玄衣，却因得其人清瘦出尘，更显飘逸似仙，而她的面容沉静如冰霜，眼中了无波澜，竟如仙人一般，不似凡间女子。

　　云饮冰目光被墨如渊所吸引，暂时忘记了其他事情；而墨如渊未曾理会雅小姐，只是远远端详云饮冰片刻，那一瞬间，似乎世界都因为墨如渊的一眼而沉静了下来，只有雾气自身旁流淌而过。云饮冰忽然想起来，原著里，她是要死在这名女子掌下的。

　　——于是，这初见的一眼，便成了宿命。

　　“离开仙门，现在。”墨如渊转开目光，看向雅小姐，冷冷道。

　　“我可以离开，”雅小姐仍有不甘，她指着云饮冰，“但我要带走她。”

　　“她是我仙门弟子，你带不走她。”墨如渊语气更冷。

　　雅小姐又看了看云饮冰，估计是实在打不过墨如渊，哼了一声，收起刀转身离开，身影转瞬就消失在雾气之中。

　　墨影走上前，对墨如渊行礼：“师尊。”

　　其他仙门弟子回过神，连忙也过去行礼，清点死伤人数，又遣人去请尤衍、吴珠过来。

　　“不必此时急于惊扰掌门，我自当马上离开，”墨如渊说，“事发突然，我出手干涉是当为之事。只是——”

　　她转向了云饮冰，向这边走了几步。

　　挨近来看，墨如渊的眉眼极美，眉如弯月一般狭长且锋利，瞳孔是深褐色，唇色很淡，似庙中观音之像，宝相庄严。从她的脸上，看不出年纪，也读不出情绪。

　　“你可是来仙门拜师的？”她问。

　　“是，”云饮冰道，“我唤做阿冰，仙姑可愿收我为徒？”

　　墨影在一旁哂道：“这孩子才从雅小姐手下死里逃生，倒得寸进尺了。”

　　墨如渊没有理会墨影，稍一思忖，对云饮冰道：“你未曾修习过，却能出手挡下雅小姐的杀招，面对这等恶人，又站立无畏，刚强而不可凌。若能收你为徒，也是幸事。”

　　云饮冰又惊又喜，她原以为墨如渊为人孤傲，不愿轻易收徒，未曾想她对云饮冰一通赞扬，倒把云饮冰夸得不知所措。云饮冰生怕墨如渊改了主意，正要跪地叩头拜师，墨如渊一伸手拦住了她。

　　“到飞瑶山上一谈吧。”说罢，墨如渊黑袖一摆，身影便已消失在云雾之中，无迹可寻。

　　墨影看向云饮冰，神情分辨不出喜怒。她收剑入鞘，礼貌地对云饮冰说：“阿冰姑娘，请随我来。”

　　云饮冰跟随着墨影，过了山门，走上满布云雾的山道，依次通往仙门深处。而飞瑶山，为仙门最高之处，其峰顶通天，平日里只可仰望。

　　墨影脚步很快，云饮冰几乎一路小跑才能跟上她。大约是为了避免云饮冰一路东问西问，墨影速度越发快了，简直如山地越野一般。云饮冰有意提气跟紧，却又怕一不小心暴露自己修习魔功的事实，只能勉力跟上。跑不了多时，已是气喘吁吁，大汗淋漓。

　　路过一处泉眼旁，墨影驻足：“看你是累得很，不如先歇息一下。”

　　云饮冰道声谢，走到泉边，撩起泉水洗了洗脸。她再度对着水面确认，她的眉心火焰魔纹已被妥帖隐藏起来，方才放心。

　　墨影负手站立一旁，道：“师尊多年未曾收徒，我也未设想到她会收你为徒。”

　　云饮冰抹了抹脸上的水说：“素闻仙姑独来独往，收我为徒，可是另有打算？”

　　墨影回答：“我又如何揣测师尊所想？依我之见，师尊自是想要培养一名神功了得的徒弟，剿灭魔族罢了。”

　　云饮冰不再说话，两人休息片刻，继续赶路。

　　待过了仙门的百里画廊，眼前景色又是一变。

　　在山门时，景色虽是云山雾绕，如有仙人出没，却仍然是人间的景致。此地则当真如天上一般，处处皆是嶙峋怪石，拔地而起，上高千丈，不可攀越。风越发紧了，带些寒意，远远山顶上，可见积雪皑皑。

　　墨影领着云饮冰攀登山顶，费了好一番功夫，跃过云雾之上，接近雪线，便别有洞天。

　　此地广袤寒冷，远处山影重重，隐约可听到水流的声音。山间平地上，有几幢石屋，远远望去，如雪洞一般。

　　墨如渊正站在崖边，负手而立，风吹起她的长发与衣带，仿佛她随即便会冯虚御风，消失于云海之中。

　　“师尊。”墨影恭敬道。

　　墨如渊转身，对两人颔首示意。她看了看云饮冰，问道：“阿冰，你可有姓氏？”

　　“没有，”云饮冰说，“若师尊不嫌弃，弟子愿名墨冰。”

　　不知为何，当听闻这话时，墨如渊脸上似闪过一丝像是痛苦的神色。但随后，她就恢复了平静冰冷的模样，云饮冰以为自己刚才的所见只是幻觉。

　　“好，从今以后，你便名墨冰，”墨如渊道，“你是我第二个徒弟，是仙门之人，望你勤心修习，正直为人，不愧天地师门。”

---

作者有话要说：　　云饮冰：我相信我的拜师之路肯定会很不顺利的，不过没关系，事物发展都是螺旋式上升，波浪式——
墨如渊：*彩虹屁*
云饮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