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见证人》夕阳下的紫云

12、【直播体】爱情见证人（九）

　　大概是这几天反复折腾的缘故，我晚上难得睡得沉。没靠安眠药也安安稳稳睡了半宿，没有噩梦也没有失眠。但大概是在长白山脚下的缘故，睡眠始终浅得不行。又时不时总疑心闷油瓶子又要跑，迟来了半宿的噩梦到底还是在后半夜找上了门。

　　我恍然间似乎回到了十几年前，追着闷油瓶上山的一路。但这次我知道闷油瓶将要一去十年，为了负担张家族长那点虚无缥缈的责任。我无力地重复着那些对他说过一次的话，但是毫无用处。死闷油瓶依然不回头的往前走着，连眼神都没赏给我一个。也不知道我十句话里面他能不能听进去两个字。

　　闷油瓶依然往前走，他似乎永远都是向前的。不管是十年前还是十年后，我的体力一直和他没法比。闷油瓶不想等我，我就怎么也追不上他。

　　很快，大概过了不到半天，我就再这怎么拼尽全力也追不上他。我喊着，让他停下来，哪怕他依然执意要去收着那破烂的青铜门。长白山的密道我已经摸得清清楚楚，我知道温泉的密道怎么打开。只要闷油瓶肯停下来，我就有一万种方法让他慢一点。

　　可他不肯。

　　我耗尽体力，手脚机械的摆动着。无论速度究竟有多慢，只要我一直向前，也总能和闷油瓶再近一点。我满脑子追上前面那个似乎永远不会因为谁而停留的背影，却忽视了脚下。

　　我一步没踩好，直接摔进了悬崖之下。

　　悬崖似乎没有底，它高有百丈，下面是纯白的雪。我余光无意之间扫向旁边，却看到一串殷红的血从我脖颈之处淌下，又落在白雪上，成了一串串暗红的……佛珠。

　　这里是西藏。

　　似乎没人会来接住我，我也没有希冀着事情的转机。反正坠崖这事，一回生二回熟，除了少了个特别闷的闷油瓶之外，别的也没什么差别。

　　悬崖上似乎还站着一群虎视眈眈的汪家人……那也随便他们吧，我的手下败将而已。有什么可怕的？

　　不期然的，我后背没落到冰冷的雪地上，反而被人稳稳的接住。

　　抱着我的那位身上的衣服似乎是才洗出来不久，还有一股干净清爽的味道。

　　是闷油瓶。

　　我突然想笑，于是就笑了。

　　前两次摔下来的时候，不管他在或者不在，总是没能接得住我。梦里放纵一次，也算是圆一个我的遗憾……不知道是不是他的。

　　可梦太好，就不是真的了。

　　于是我猝然睁眼，却被透过窗帘缝的一缕阳光晃了眼。

　　我这时候才觉得自己好像抱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好大一只瓶子，被我八爪鱼一样抱得死死的。我赶忙七手八脚的从他身上下来，一想到闷油瓶也不知道这么被我抱了多久，越发愧疚：“小、小哥……你怎么也不喊我一声……”

　　闷油瓶没吭声，抬手撸了一把我头发，可能是把我那不知道立成什么样子的呆毛给按平了，这才舒服了，开口道：“没事，你睡沉不容易。”

　　我看着闷油瓶那张脸，突然就有一种莫名其妙想哭的冲动……但这也太丢人了，早上起来没说两句话，先哭一个，都什么事啊！都怪那乱七八糟没有逻辑的破梦！我顺手挠了挠头发，感觉好像把闷油瓶弄平的一块又搞乱了，才讪讪放下手，随便找了个话题救场：“哥，那我去洗漱了？看小花这路程大概是指望我们爬个山，你可记得把我看好了，别让我又遇上个没看到的坑摔下去。”

　　说着，也不等闷油瓶答复，转头溜进了洗手间里自闭。

　　老天爷，第二次和刚刚确定关系的恋爱对象同床共枕，起来就发现自己挂在人家身上撕都撕不下来，还能再尴尬点吗？也不知道会不会在闷油瓶那里落下一个睡姿不端的刻板印象……话说，张家对睡觉姿势应该没有要求，也不至于把晚上应该朝哪边睡这种事情都规定好吧？

　　我没敢自闭太久，以防闷油瓶一点动静没听到以为我在晕倒在厕所里，赶忙开了水龙头草草把自己收拾出个样子来。

　　我出来的时候刚好看见闷油瓶拿着他自己那八百年不用的手机何人打电话，但对他和谁打电话的好奇最终没战胜“不应该偷听闷油瓶私事”的念头。于是我就先掩门下了楼，本来想着闷油瓶那从不废话的作风，约莫两三分钟就能等到人出来。万万没想到他居然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偷偷进化出了话痨属性。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打完电话的。总之我再看见他就是黑瞎子和闷油瓶站在去长白山的车前面，好像是聊着什么。

　　我原来还想着能偷听到一句两句，但他俩默契的没给我这个机会。我离他们还有八丈远，就看黑瞎子看了一眼我，朝闷油瓶一笑，最后说了句什么，就转身上了车，愣是一个话音都没漏给我。

　　[“嫂子，导演可能想勾搭你哥，你赶快制止一下”

　　“不至于不至于，虽然这二位都把录音模式关了，但我看嘴型好像是导演单方面说了二十分钟”

　　“我好像突然知道了嫂子敢把他哥放出去十几年不怕被拐跑的真相（不是）”\']

　　就见黑瞎子从车副驾的位置上扔了个对讲机：“过会上长白山，花儿爷要是有什么新指示我就用这个通知了。上面风太大，我一个老年人就不跟着凑热闹了。容易痛风……”

　　“不是，就单纯爬雪山？”我总觉得小花和胖子无论哪个都不会这么消停。

　　果不其然，就听黑瞎子接话：“对，单纯爬雪山，到三圣雪山就算你胜利。中间的路障我就不剧透了，小三爷你慢慢摸索。反正哑巴在，出不了什么大问题。”

　　“哦对，路线是每组抽签决定的，刚我先让哑巴抽完了。如果我没记错，他拿到的是相对而言最不好走的一条。”

　　[“哈哈哈哈哈哈嫂子，你们夫妻俩脸怎么都这么黑”

　　“楼上听说过近墨者黑吗”

　　“我比较好奇他俩谁是墨”

　　“两块墨互相吸引”

　　“说实话我以为嫂子脸黑成那样，他哥能物极必反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