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竹马要拯救苍生》西诃

75、第 75 章

　　大片阳光自窗外铺进房中，两人窝在靠窗的沙发中，各自讲述着这四年来的经历，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单调又乏味。

　　“别捏了，”林暮蜷了下手指，“再捏我手都麻了。”

　　“嗯，”宋栖迟松开手，转而摩挲着林暮指节，问：“你刚刚说，并没有受到引导？”

　　林暮觉得手心有点痒，他竭力放松，转移注意力去回答问题：“其实我在里面也能感应到天璇壁，只是因为你入境时间不规律，感应总是时有时无的，我只能一点一点往外走，那时候我出现在境灵界边界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和你口中的那个黑袍人没有关系。”

　　宋栖迟说：“我不知道。”

　　如果他早知道的话，或许两人根本不用分别这么久。

　　“想什么呢？”林暮勾了勾手指，笑着凑近宋栖迟跟前，捏着他的脸说：“你又不知道，我也是进去之后才发现的，不准多想。”

　　“嗯，”宋栖迟看着林暮应了一声，两人离得近，他便干脆凑上去，缠绵又温情地亲吻着。

　　两人沐浴着金色的晚霞，连发丝都被染透了，亲密地缠绕在一起。

　　直至林暮颇为用力地咬了一口宋栖迟下唇，他才略微退开毫厘，哑声问：“怎么了？”

　　林暮后仰些许，目光扫在宋栖迟脸上，半晌后一字一句地说：“你好像有点黏人。”

　　说着“好像”，但态度十分肯定。

　　两人说话期间，林暮手指被换着捏了个遍，小指侧面那颗红色小痣更是被反复摩擦，以至于现在还在发着热。

　　宋栖迟这个姿势头半低着，比林暮矮上几分，他没动，就那样抬眸瞧着林暮，问：“不行吗？”

　　这模样瞧着还挺可怜的，略微扬起的眼角在这个角度看来特别乖巧。

　　林暮别过头，心中暗自唾弃自己，十分不争气地张嘴说：“行。”

　　宋栖迟笑了一下，主动拉开距离。

　　林暮扭回脖子，说：“刚刚说到感应，上次情况紧急，我放了灵力在玄灵体内，因为这次灵力多，感应比之前要强，才能这么快追上你，你放出来让我看看，我总觉得它好像有点不一样。”

　　宋栖迟手上动作一顿：“……可能是有点不太一样。”

　　林暮疑惑：“……？”

　　也没什么不一样，变成人了而已！

　　黑色雾气自宋栖迟腕间涌出，这些天宋栖迟一直没将它放出来过，而且玄灵早就感受到了林暮的气息，忍耐许久，这下好不容易得到允许，涌出来的速度比平时快了好几倍。

　　林暮眼见这些雾气涌向自己，环住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缠绕一圈，紧接着哗的一下——大变活人。

　　“哥哥！”玄灵奶呼呼叫了一声，毫不客气地抢过林暮的手，随即两只肉乎乎的手抓住林暮啃了起来。

　　林暮：“……”

　　宋栖迟收回空空如也的手，颇为无奈地说：“说了有点不一样。”

　　林暮神情呆滞，似乎一时没能接受这点不一样。

　　“哥……哥！”

　　“嗯？”林暮回过神，空着的那只手试着揉了下玄灵头顶，笑着说：“很可爱。”

　　玄灵一只手抓住林暮一根手指，听到林暮的赞扬当即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提高声音喊：“哥哥！”

　　“乖，”林暮又揉了一下，问宋栖迟：“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一年前，”宋栖迟屈指轻点了一下玄灵脸颊，说：“别啃了，都是口水。”

　　“没事没事，”林暮又问：“她平时怎么叫你，也是哥哥？”

　　“不知道？”

　　林暮疑惑：“不知道？”

　　“嗯，”宋栖迟点头，说：“之前不会讲话。”

　　“不会？”林暮单手抱起玄灵，让她面对宋栖迟坐在自己怀中，指着宋栖迟问：“这是谁？”

　　玄灵松开林暮手指，看了一眼宋栖迟，看了看林暮，似是在抉择，小小的脸上满是苦恼，她犹豫许久，最终还是缩回林暮怀中，咬着林暮手指含含糊糊地说：“爸爸！”

　　宋栖迟：“……”

　　林暮忍不住想笑，可怜宋栖迟年纪轻轻，如今被迫给人当了爹，但他转念一想又觉得有一种诡异的萌感。

　　撒娇粘人的小女孩，成日冻着张脸的年轻帅哥，两人凑在一起，这场景还挺带感，到时候他可以在旁边看着，欣赏宋栖迟手忙脚乱。

　　林暮低头哄着玄灵，问：“为什么管他叫爸爸？”

　　“唔……”玄灵嗦着林暮指尖，闻言抬头看着林暮，咿咿呀呀一顿牙语，她意识到自己表达不清，撇下嘴角一副委屈模样。

　　林暮看了一眼指尖，似有所觉，他控制灵力涌出，问：“是不是要这个？”

　　玄灵当即笑了起来，抱住林暮手指——

　　宋栖迟屈指弹了一下她额头，不客气地说：“不准咬。”

　　玄灵委委屈屈唔了一声，用身上襦裙裹住林暮手心随意擦了两下，这才一脸满足的抱在怀中。

　　这也太不讲究了……

　　林暮又指着宋栖迟问：“为什么叫爸爸？”

　　玄灵看着宋栖迟，想要求抱抱，又舍不得林暮，只得勾了宋栖迟一只手过来，一齐搂在怀中，这才奶乎乎地说：“因为就是爸爸啊，没有爸爸就没有我。”

　　宋栖迟看了一眼林暮，放轻声音问：“为什么他是哥哥？”

　　玄灵露出为难的神情，扣着林暮手指小声说：“可……妈妈不应该是女——”

　　林暮一把捂住玄灵嘴，干笑着转移话题：“你之前说，那个黑什么的还在西北是吧！”

　　“嗯，陆泽还在吊着他，”宋栖迟点了下头，拨开林暮手掌，转头冷冰冰地威胁玄灵：“以后不准叫我爸爸，知道吗？”

　　林暮不忍心：“太凶了，别这么对小孩子。”

　　宋栖迟不为所动：“没有这样的小孩子。”

　　玄灵砸吧嘴，转头往林暮怀里扑。

　　宋栖迟伸手去挡，玄灵一头撞进宋栖迟掌心。

　　它脸上虽然肉多，可体型限制摆在那，脸就那么大，成年人一手就能捏住。

　　宋栖迟一手笼住玄灵整张脸，问：“听到了吗？”

　　玄灵不答话，埋着脸一顿猛蹭，嘴角残留的口水统统蹭在宋栖迟手心。

　　宋栖迟：“你不说话，我以后再也不放你出来了。”

　　玄灵又猛蹭一顿，最后才不情不愿地开口，闷着声音答应：“嗯，都是哥哥。”

　　宋栖迟暗吁一口气，管他叫爸爸，管林暮叫哥哥，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

　　林暮看得目瞪口呆，抽了张湿巾给宋栖迟擦手，问：“你良心不痛吗？”

　　“不会，”宋栖迟接过湿巾，擦干净手心后又扯了两张新湿巾，握着林暮那只沾满口水的手细细擦拭，对林暮说：“陆泽还在西北，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发现上当了。那人不难对付，可要是逼得太紧，他孤注一掷，到时候养灵阵承受不住，你有什么办法吗？”

　　养灵阵是林暮亲手布置，且与他灵力共通，这天底下没有比林暮更了解养灵阵的人。

　　“你是说这个？”林暮抽出另一只手，指尖灵力缠绕，游动间剥离出一丝丝灰色雾气，凝在一处舞动，“我之前就感觉到了，养灵阵里面好像有别的东西。”

　　宋栖迟散开湿巾，细细擦拭着林暮每一处指缝，看着那丝怨气问：“能剥离出来？”

　　“能，但是太慢了，”林暮捏散那点怨气，说：“你之前说他通过养灵阵调动怨气，所以他没有像赵羲一样被怨气吞噬，是吧？”

　　宋栖迟将用过的湿巾丢进垃圾桶，点了下头，说：“嗯，而且他应该不是渡灵师。”

　　林暮没问宋栖迟原因，宋栖迟说出结果，必定是经过考量才得出的结论。

　　他思索了一会儿，说：“赵羲灵力深厚，尽管被怨气缠住一千多年，他依靠灵力还是能维持神智，只是身体生机透支，如果是普通人……”

　　林暮皱着眉，他停了一下才接着说：“如果是普通人，或者是普通渡灵师，他们的灵力以及体内的灵场无法压制怨气，时间久了，肯定会彻底失去神智，他借助养灵阵调动怨气，只能减缓这个过程，并不能彻底结局这个问题。”

　　宋栖迟问：“那是不是意味着他吸收的怨气越多，这个过程也会变快？”

　　“是，”林暮点了下头，说：“你让陆泽他们收集怨气吊着他，算是歪打正着，加速了这个过程，一旦怨气占据主导，它们天性会不断聚集，只要等它聚集成型，到时候就好解决了。”

　　这个过程不知要持续多久，现在各地的渡灵师都在收集怨气，再统一上交至上灵会，由陆泽等高阶渡灵师分批在各地投放，就是为了吸引黑袍人心神。

　　两人正在思索，手机铃声却突兀地响了起来。

　　宋栖迟按下接听键，陆泽的咆哮自那边传来：“林暮怎么样了，你再不来我要撑不住了！”

　　两人对视一眼，林暮主动答话：“我很好，你那边什么情况？”

　　“林暮？”电话那头的陆泽一怔，不自觉语气缓和下来，快速说：“收集的怨气快不够用了，不知道什么原因，现在各地怨气越来越少，而且这东西不能再喂了，太大了，都快赶得上半座山了！”

　　林暮露出笑容，对陆泽说：“没关系，继续喂，有多少喂多少，我们马上就到。”

　　陆泽不可置信地问：“什么？”

　　“继续喂。”宋栖迟答完，直接将电话挂断了。

　　电话那头的陆泽沉默地看着手机，又抬头看了一眼那笼罩住大半个山巅的灰雾……

　　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