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竹马要拯救苍生》西诃

58、第 58 章

　　“养灵阵循环被打乱，泄露的灵气绝大部分都被他收入囊中，他想让世家之间互相怀疑牵制，时间拖得越久对他越有利，不过有一点我不明白，”林暮撤回灵力，阵法又隐没进砖石之中：“他能在长临市弄出那么大的阵仗，为什么要等到这个时候，早在一千多年前直接把养灵阵掀了不就好了？”

　　“他肯定想，不过，他应该不能，”宋栖迟停了一下，思索道：“或者是他不敢这么做。”

　　林暮打散之前布置的聚灵阵，疑惑道：“什么意思？”

　　“两个可能，他不敢是因为这么做对他来说没有好处，”宋栖迟反问：“哥，当时你和养灵阵融合时发生了什么，还记得吗？”

　　养灵阵？林暮神色一怔，随即看向了自己半抬起的手掌。

　　躁乱的，超出负荷的灵气，在一切平息之后，都回到了林暮体内。那人谋划许久，没想到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反而将林暮往前推了一把。

　　“他不敢这么做，他没办法一下子吸收那么多灵气，过剩的灵气最终会回到我体内。”

　　“嗯，灵气本身更趋向于回到你这里，”宋栖迟点了下头：“在你还没有醒过来时，逸散的灵气就有少部分自主回到了你体内，如果养灵阵骤然被毁，你可能会提前醒过来。对他来说，灵气缓慢泄露才是最好的方式，他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偷取灵气，等你醒过来时，他能以最强的状态去对付你。”

　　“他一直在等你醒过来，那种数量的邪灵与秽灵不是短时间能催生出来的，他准备了很久，长临市那一次他志在必得，只不过他失败了。”

　　两人从后殿出来，干脆坐在了台阶上，林暮十分自然地抓住了宋栖迟手腕，拨开手环看那圈黑色印记。

　　如果没有吴家与陆家的帮助，如果没有宋栖迟，凭借林暮一个人的力量，面对那个人，面对长临市的困境，只怕结果与现在全然不同。

　　“你是预料之外，打乱了他的计划。”林暮拇指划过宋栖迟腕骨，轻声道：“你身上玄灵的觉醒时唤醒了天璇壁，也叫醒了我，人字符和天字符，它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它们能融合,彼此之间能呼唤......”

　　宋栖迟手指蜷缩了一下，说：“如果它们真的能互相感应呼唤，也有可能是你叫醒了我身上的玄灵，而且我们现在也不知道玄灵到底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或者是从我出生就有了，如果以时间来判断，那我比你——”

　　“嗯？什么？”林暮松开宋栖迟手腕，抬头看了过来，静候着宋栖迟未说完的话。

　　体温从腕骨处撤离，轻得好像被一块温热的玉石滑过。

　　“我年纪比你小，”宋栖迟短暂地停了一下，望着林暮道：“说不定，我是为了你才来到这世上的呢？”

　　“......你。”

　　林暮几次张开嘴都没能发出一点声音，他与宋栖迟大眼瞪小眼地望着，感觉自己脸都红了，最后他实在受不了了，转过身猛吸了一口冷风才压下了心中悸动：“太肉麻了，你以后别这样对别人说话，特别是女孩子，除非你喜欢她，不然别人会产生误会。”

　　宋栖迟也转过了头，语气十分坦然：“我一般不怎么和别人说话。”

　　“......”林暮哑口无言，宋栖迟确实不太和常人说话，他只和自己说话。

　　只和自己说话......

　　宋栖迟与他交流，并且表示过想要和他一起生活，甚至毫不犹豫地帮自己分担着这一切，他们在一起有聊不完的话题。

　　林暮很高兴，这证明自己对宋栖迟而言是特别的，当然，宋栖迟对他来说也是特别的。

　　他只是有点疑惑，他们的相处在很多时候都有点奇怪，就像蒙了一层薄雾，没什么影响，但会时不时让他产生困惑。可自从他们认识起始，他们就一直这样相处，自然得就像是两条河流汇集在一处，没有任何隔阂的一齐流向前方，以至于林暮很难察觉到其中差别。

　　“你可以试着和别人多交流，说不定能交到新朋友。”林暮望着天空说。

　　“没兴趣，”宋栖迟摇头。

　　林暮没再接话，他不像宋栖迟那样与外人保持距离，甚至对待周围人还十分亲切，可他也没什么朋友，所有关系都是点到即止。同窗多年的同学，交情甚至还没有相交没有多久的吴宇与陆泽等人深，这大概是与生俱来，是天枢君在他意识中的残留。

　　两人并肩坐在台阶处，仰着头看漫天星河，忽然，宋栖迟认真道：“我说我可能是为了你才出声这件事，不是一时兴起才这样说的，我有预感，也有依据。吴宇他们来的那天晚上，你教会我怎么控制玄灵后问了我一句话。”

　　“什么？”林暮侧过头。

　　“你问我是不是很讨厌玄灵，”宋栖迟左手握住右手手腕，手指摩挲着皮质手环，“我当时说没有，一方面是我很难对它产生厌恶感，另一方面是它带我找到了你，我在选择目的地时准确地选中了三岩镇，现在想想，应该就是它感应到了你。”

　　“哥，你相信吗？”宋栖迟回过头，低声道：“我从最开始，在完全不了解你的时候，就知道我应该相信你。”

　　“......你今天真的太肉麻了，你老实说，是不是偷了陆泽的糖罐子。”林暮两指抵住宋栖迟脸颊，迫使他转过了头。只要不面对宋栖迟那张冲击力十足的脸，以及那双坦然又专注的眼睛，林暮就感觉自己还能正常交流。

　　他平复住思绪，才在静谧中开口：“不过你说的没错，我也一样，我相信你。”

　　宋栖迟说的没错，他们应该还有更深一层次的关系，这层关系促使他们相遇，促使他们初识之时就毫无保留地信任对方，促使他们能如此自然地相处。

　　林暮顿了片刻，又问：“说回之前的事，你当时说，那个人不能或者是不敢，不敢的原因你说清楚了，不能是因为什么？”

　　“他无法吸收大量的灵气，导致他不敢过早地破坏养灵阵阵心，只能使用这种方式来消耗灵气。”宋栖迟说：“这就是他不能的原因，他自身可能出了什么问题，以至于他无法大量吸收灵气，也是在之前他力量远胜于我们的情况下，只派出了宋离，没有直接面对你的原因。”

　　“四处主位阵法肯定有问题，将来我们必定要面对文方两家。”林暮神情思索，低声道：“如果那人真出了什么问题，我们可以早做打算。”

　　宋栖迟点头：“希望陆泽这一趟能有所收获。”

　　修复主位阵眼需要四大世家一齐协助，他们必须提前打算，不能像在长临市时一样，被对方打了个措手不及，可现在他们对那人一无所知，这种境况下他们一筹莫展。

　　“先别想了，一时半会的也没什么办法，等陆泽那边的消息吧。”林暮站了起来，拍了两下裤子上沾着的灰尘：“睡觉去吧，明天还要回B城呢！”

　　“嗯，好。”

　　第二天一早，又是那位热情健谈的小伙送他们下山，林暮这次上车就开始晕车，由装睡到真睡过渡地毫无间隙。小伙子遗憾地砸了咂嘴，他不太死心，又看了一眼宋栖迟，结果收获了一个没有感情地冷淡眼神。

　　这一路上小伙子嘴像被强力胶粘住了一般，车内特别安静，车速也很平稳。林暮睡得特别香，甚至每次在他头快要掉下去时，旁边贴心地出现一股力量将他撑住。

　　他们中午到达了B城机场，下午的航班飞往吴家所在的连城，落地时正好晚上七点。吴宇在这种事上一向稳妥，早就安排好了人来接他们，只不过林暮没想到那人是吴琼。

　　吴宇留守长临，他将与谢一函融合之后的青玄推给了陆泽，吴琼则一人回到了本家，这师兄妹三人原本形影不离，此时因为一场变故，竟然演变成了这样尴尬的关系。

　　吴家祖宅就在连城市郊区，他们到的时候还很早，林暮连夜检查了吴家主位，果不其然，这里也遭到了破坏。

　　北方有三处从位阵眼，他们第二天一早往西北方向走，因为这次带来了不会开车的吴琼，林暮终于如愿以偿地坐上了驾驶座，他与吴家一名渡灵师轮流开车。事实证明林暮并不是马路杀手，只是缺少驾驶经验而已，经过长临市的城市道路训练之后，他又解锁了高原戈壁地图，驾驶技术突飞猛进。

　　第二天下午，他们到达了西北方的从位阵眼，一处盐碱化极为严重的戈壁滩，这里的阵法没有问题。他们在附近小县城住了一晚，调整休息之后开始返程，前往第二个地点，他们要深入草原深处，这一路距离实在遥远，而且道路情况极差，等他们到达目的地时已经是三天后了。

　　这里的阵眼需要修复，林暮怀疑破坏养灵阵的人有强迫症，绝对公正，并保持高度对称。

　　吴琼带着吴家那位司机借宿在牧民家，林暮与宋栖迟留下了修复阵法，草原还残留着夏季的余热，他们这次没有带帐篷，倒是体验了一回幕天席地。

　　他们时间不多，这一路上都十分匆忙，修复完正北方的阵眼他们回到了连城，选择更快速地交通方式前往东北方的阵眼，那处海中荒岛。

　　但在他们准备转乘大巴前往海滨小城时，宋栖迟接到了一个电话。

　　致电方是邮通快递。

　　他有一个必须本人签收的快递，来自于宋栖迟已经许多年未曾见过的，做着无国界医生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