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 3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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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地玻璃老旧黯淡，无数探照灯打过去，候车大厅成了邪灵肆虐的乐园，尖利的呜啸声划破空气，横断在众人眼前的，是邪恶恐惧织就的深渊。
林暮一眼望去，至少有上百只邪灵盘旋在此。
气氛静默了一瞬，柴铭道：“车站分两层，总共六个候车室，一楼大厅和两翼候车室全部沦陷，受困人群集中在大厅后的第三、第四候车室，你们口中的邪灵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目前只集中在外围活动，但谁也不知道它们能按捺多久，我们要尽快。”
“二楼的候车室呢？”宋栖迟是土生土长的长临市，对这座老旧车站再熟悉不过。
车站共留个候车室，一楼是候车大厅，左右分别是第一第二候车室，大厅后是第三第四候车室，第五第六候车室位于三四候车室正上方。
“左右两侧楼梯被堵死，就我们目前观察并没有人。”柴铭回过头，脸色凝重：“两位，你们有什么想法？”
林暮问：“站台呢？”
柴铭摇头：“只多不少，武器对它们的杀伤力并不强，我们不能贸然攻击。”
“我有办法。”林暮回过头环顾片刻，对柴铭道：“把你的人撤出去，广场空出来。”
柴铭微微挑眉：“你要怎么做？”
“布阵。”林暮语气坚定：“一个能把它们引出来的阵，到时候还需要你的配合。”
柴铭点点头道：“我会安排妥当的，活力管够。”
“火力太足很有可能损坏阵法。”林暮摇摇头：“我会一并布置好攻击阵法，你安排人守在广场外围，注意别让漏网之鱼逃掉就可以了。”
柴铭没说话，他直勾勾地看着林暮，眼神沉重而深邃。
少顷，他开了口，语气深沉：“林先生，我相信你。”
林暮扯出一丝难得笑意：“谢谢，我会尽全力不辜负你的信任。”
这一连串变故打得众人措手不及，连林暮这样的人，最近都极少露出笑容来了。
柴铭点点头，转身大步离开了。
“哥，给你。”
林暮回过头，见宋栖迟递过来一个红色盒子，不由得诧异道：“哪里来的？”
“问吴宇拿的。”宋栖迟看着他。
他怕了，怕这个人又伤害自己。
柴铭动作很快，底下人训练有素，不过几分钟时间，偌大的广场就空了出来。
布阵一事对林暮来说如同家常便饭，这次邪灵数量繁众多，要布置的阵法也大了许多。且大阵套小阵，阵法相生相克，一个不好就会因为力量冲突自行崩溃，幸而林暮从小积累丰富，阵法造诣高超。
一个圆形阵法慢慢展现出来，几乎铺满了小半个广场，看阵型排布，这赫然是个难得一见的大型攻击阵法。
待最后一笔落定，林暮站起身来，走到阵心位置开始布置第二层阵法。他避开之前痕迹，手指动作间干脆利落，红色液体自指尖流泻而下，画出隐隐泛着红光的线条。
“准备好了吗？”林暮两指还按在地上，距离起画之地不过一掌之距。
宋栖迟嗯了一声，走到阵中心站定，又举起了手看向远处。
柴铭站在对街二楼，回了个一切就绪的手势。
手指划到了起始点，那条泛着红光的线收尾相连，整个阵法彻底落成，倏然大亮了起来，浓厚生机自阵法中升腾而起，远处候车室传来此起彼伏的咆哮声，邪灵躁动难耐，争先恐后地涌了过来。
宋栖迟立在阵心，掌间灵气萦绕，乳白色雾气凝实得如水一般缓缓流动，在众多邪灵冲入阵法的一瞬间，他重重一掌拍在了地上，灵气霎时就涌了进去，先前那巨大的攻击阵法陡然浮现，绽放出耀眼的红光。
邪灵甫一入阵就遭受伏击，被欺骗的愤怒让它们愈加疯狂，在阵法中竭力冲撞了起来，阵法红光闪烁不定，冲力让整个广场都跟着颤动起来。
宋栖迟面色一凛，整个人气势骤然拔高了一节，比先前浓厚得多的灵气涌了上来，通过手掌注入到脚下阵法之中。
一干武警及救护人员瞪目结舌，虽然这些天来的遭遇已经打破了以往认知，但这样近距离的切身感受尚是头一回，这一幕好像是在拍电影，震撼麻痹了思绪及身体，让他们僵在原地无法动弹。
原来......仅凭人的力量，居然可以做到这种程度。
柴铭冷哼一声，怒道：“都不要命了吗？”
众人这才纷纷回过神来，留心戒备起周围情况，不仅是广场上那些，还有那些流窜在城市中，在暗处伺机而动的邪灵。
天空自昨晚就阴云密布，雨却一直没有真正落下来，只有狂风毫不留情地刮过每一处角落，将平时难以察觉的污垢翻了出来。城市笼罩在昏暗之中，恐惧压抑在民众心头。
林暮走到宋栖迟身旁，灵气充盈的掌心覆上去，掌心叠着手背，他指尖还沾着画阵颜料，红色在二人手掌之间蔓延开来。
宋栖迟微微一怔，随即更浓厚的灵气自他身上爆发出来。
两个人的灵力一同涌入，效力比之前大了数倍不止，阵法运行到极致，红光冲破昏暗，在几公里外都清晰可见。
邪灵在阵法中厮杀，被灵力一寸寸消磨，凄厉的尖啸声冲破阻碍，空气仿佛变成了利刃，一刀又一刀地割破耳膜。
待到最后一缕嘶喊归于寂静之时，空气沉淀了一瞬，那呜啸不止的风仿佛被禁锢一般，拘在这一处难以挣脱。
众人自震撼中惊醒，努力寻找着真实之感。
陈烨大步走了过去，嘴唇紧紧抿着，这个气势犹如山一般稳重的男人也掩不住心中惊愕，他看着眼前二人：“辛苦了。”
宋栖迟气息不稳，他双手撑在膝头缓解着脱力之感，肩胛骨在背部支棱出明显的轮廓。
“柴队长，后面的工作就麻烦你了。”林暮手放在宋栖迟肩头拍了两下，又移至后背来回摩挲。
掌心下的肌肉好似绷紧了，不过只有一瞬间又放松下来，这变化快到难以察觉，林暮几乎要以为自己产生错觉了。
“嗯。”柴铭朝后打了个手势，远处人群训练有素地行动了起来：“你们休息一下。”
“嗯，麻烦你了。”林暮点点头。
“分内之事。”
柴铭没有多留，后续工作还很多，他没有空闲时间耽搁。
林暮目送陈烨离开，躬身问道：“还好吗？”
“没事。”宋栖迟侧头看他，两人都弯着腰，面对面凑在一起时视线绕在一处，宋栖迟眼眸一沉，随即站起身来道：“我们走吧。”
“好。”林暮也站了起来，他总觉得宋栖迟这段时间不太对劲，可是到底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只能憋着一肚子疑问暗自琢磨。
不远处车灯闪烁不绝，人流往来有序，脱困者们神情麻木，在巨大的恐慌绝望之后，连绝处逢生的喜悦都难以感知。在受到外力驱使时，如提线木偶般给与僵硬的反馈。
大厅邪灵被肃清一空，收尾工作并不需要二人，林暮远远地冲柴铭挥了下手，打开车门坐进了驾驶座，赶往下一个救援地。
宋栖迟坐在副驾驶，看林暮挺着腰扣好安全带，又将左右后视镜各扫了一遍才点火挂挡，神情紧张地仿佛在阅兵场接受检阅。
“你别这么看着我，熟悉熟悉就好了。”林暮目不斜视，语气十分无奈。
“没看。”宋栖迟应得很快，但目光还是定在这边：“直开第一个路口左转，去天悦商场。”
这是离得最近的救援点，商场人流密集，事发时积累了大量民众，邪灵感受到生机聚集而来，虽没有长临站这么多，但救援工作依旧进行得十分艰巨。
林暮刚倒过车，不过驶出几米不到，车速都还没来得及提上来，后面传来一连串大声呼喊：“林先生，宋先生，等等。”
车停了下来，二人打开车门快速走了回去，问道：“怎么了？”
“事情有变。”武警神色焦急，脚步迈得飞快：“我们本来以为受困人群都集中在一楼，但是刚刚发现二楼母婴休息室还有一批人，他们状态很奇怪，队长让我来请你们回去。”
状态奇怪？
三人步履飞快，不过半分钟就进了站，经过右边步梯上了二楼，母婴休息室在第四候车室左侧，是一个房中房，武警领着他们一路向前，陈烨在门外等着他们。
“怎么回事？”林暮率先问道。
柴铭神色凝重，侧开身道：“你们来看看。”
休息室与大厅之间被玻璃隔开，暗色玻璃并不清晰，离远了只能看到影影绰绰的人影，待二人走近一看，里面的人皆是神色迷茫动作呆滞，既有滞留民众，也有身穿作战服的武警。
这情景对渡灵师来说再熟悉不过，这是未完全入境的表现，当构建境的聚灵阵不够稳固之时，就可能出现眼前的情况，灵体已经进入境内，躯体却还留在境外。
“发现休息室有受困人群时我们立刻组织了救援，但他们状态异常，对外界言语没有任何反应，本想打算先把人带出来，结果我的人一进去也变成这样。”陈烨看向二人：“我对你们渡灵师一无所知，只想知道你们有办法吗？”
“嗯。”林暮点点头，与宋栖迟对视一眼，二人眼中皆有疑色。
破境并不难，更何况还是这样小的境。
只是......
幕后之人为什么要在这里布置聚灵阵，和这里异常浓厚的灵气又有什么关系？
作者有话说第39章 第 39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