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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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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来视”可以利用很多细节。
包括但不限于咒灵临时起意的改变路线,被爆炸掀起的随机落点,和偶然被风吹落却夹着符咒的叶片。
这次出勤之后,关于咒灵祓除的细节在禅院家不胫而走。
那次一并出门的“躯俱留队成员”是禅院家用作监视的“眼睛”,这点并不难猜测。几乎是一回到那间房间里,她参与祓除咒灵的全部信息就已经一层一层呈递上去,交到了直毘人的手中。
……并非是在和别人平等地对抗咒灵,而像是在使用人形的咒具一样。
术式是符术吗?那倒不是什么上台面的东西,果然重点在于眼睛啊——
要是真的听到这些留言,阿镜大概要翻个白眼,吐槽他们“想得太多”了。这种封建大家庭对女性的拘束体现在方方面面,指挥别人,窥探他人命运当然也是令人警惕的地方,但她的能力特性就在于此,对未来的判定可以说是铁口直断,又只能捏着鼻子承认。
显出一种“看不惯又干不掉”的僵持态度。
直毘人倒是这群人当中相对开明的一个,可惜他一个人就算当了家主也没法掰扯其他人的脑子,碍于某种奇怪的自尊心,总之愿意配合她去祓除咒灵的人根据流言的传播每日俱减——大家都不愿意被一个小姑娘当作是没有思想的提线木偶一样指手画脚。
于是……
“这次是你?”
她终于露出有些惊讶的语气。
“这次是我。”
甚尔回答。
如果不是突然命令他来“带小孩”的话,他现在应该在杀人,或者在去杀人的路上。禅院家也有敌对的术师,尤其是些会添堵的诅咒师——他虽不能祓除咒灵,但这身一力降十会的天赋对付术师倒是很有效果。
不过左右都没什么区别,武器不挑地方。
他用那种近乎沉默的态度接受了新的指令,对于镜的术式也有所耳闻——不是他有意去听,而是这实在是最近的“热门话题”。
“事先说好,我没有咒力。”
甚尔摊开手:“不管你怎么制定计划,要预先考虑到这一点,咒具倒是能用,但那点微弱的咒力要是用在强力的咒灵上不太够看。”
“啊,那个又不重要。”
阿镜嘴里含着糖,手里捏着围棋子,对面坐着全神贯注甚至额头都有些冒汗的进藤光。
——他铁了心想要挑战一下和“阴阳师”的对决,结果就变成了这样。
和能够看穿未来的人对弈,确实不是件容易的事。对方除了能够看穿他的棋路,还能够看穿他今后将发生的每一个失误,判断的错漏,以及思虑不周的地方——人类终归不是机器,只是优秀的棋手会尽可能减少犯错的机会罢了。
所以,要下快棋。进藤光下定决心,要比对方的反应速度还要敏锐,要靠天赋与直觉,以及大脑迅速的反应来取胜。
虽然不知道镜小姐的“魔法”究竟是什么来路,但要尽可能地压缩对方的施法时间。
坐在他们身后的藤原佐为露出欣慰的表情:小光已经逐渐学会克制不同类型棋手的办法了。
甚尔则是拢着手臂,站在更远处,时刻防备着不知道会来自什么方向的攻击。
他对围棋并无兴趣,黑白子的纠缠也看不出什么深意,能和一个非术师小孩玩得这么尽兴,果然是平日里嫌无聊才要出门吧。
“可恶,你之前就是看准了我在这个时候会犯错!”
半小时后,进藤光咚地一声向后倒去:“我就不该下那个位置!”
“为了防止你注意到那个地方,我可是之前一直在别的位置纠缠了好久。”
阿镜从容地站起来:“都说了我这样是在作弊,明明可以正常下棋,为什么非要给自己提高难度?”
“……因为佐为可以赢这样的你吧。”
对方很不服气地鼓起脸:“那就是说,咒术也不是赢不了——我以后会赢的。下周的时候再来决一胜负啊!”
“好哦。”
她笑了一下,也不讨厌这样纯粹使用咒力的机会:“和小光下棋很开心,所以我会接下这些挑战啦。”
*
用一包薯片送走了对方,接下来就是作为咒术师的工作时间。
甚尔沉默地杵在对方身边,示意她随意发号施令,于是阿镜先是掏出一张符篆贴在了对方的手背上,又拿出一把匕首,在其中充入了咒力。
“这会让你的攻击附带上咒力的效果,虽然不算很强,但剩下的缺漏可以用纯粹的□□力量弥补。”
阿镜说道:“具体作战内容,我会在五到十秒之前发出指示,认真执行的话就不会太危险。”
甚尔稍微摆弄了一下匕首,像是习惯新武器的手感,在指尖转了两圈之后,就点头表示确认无误。咒灵只能用咒力杀死,他只是负责尽可能削弱咒灵的力量,并且把咒灵驱赶到指定位置——这是非常合理的战术,没有任何可以置喙的地方。
“那么合作愉快!”
负责发号施令的家伙神采奕奕:“早点结束的话还能赶上数码兽对战卡牌最新版本的发售!”
“……那是什么?”
他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下棋的时候听别人说的,说是最近流行这个。”
阿镜显得很期待:“而且还有配套的漫画可以买。”
“……噢。”
甚尔觉得他们之间是真的有代沟。
祓除咒灵的过程倒是没有悬念,对方毕竟是小孩,又冠以禅院的名头,总监部也不会安排太离谱的工作,于是很快辅助监督就将“帐”升起来打扫战场,顺便当场就付了她一半的酬劳。
厚厚的钱被牛皮纸包着,让人看了就心情舒适。
“这是甚尔的部分。”
甚尔看着对方从一厚摞当中数出约摸一半的数额,交给他:“工作辛苦啦!”
“……为什么给我钱?”
“呃,因为你帮了忙?咒灵不是我一个人干掉的吧。”
“但是是用你的咒力杀死的。”
“具体劳动是你比较多,一半一半啦。”
看着对方心满意足的表情,甚尔还是将那句“每个和你配合的术师你都给了钱吗”的问话咽了回去。
——总感觉不管是什么回答都不太想接受。
不在禅院家的时间每分每秒都弥足珍贵,谋求经济独立简直刻不容缓,阿镜在店里买下了大把的卡牌,还有游戏机跟光盘,像是迫不及待地想要扑进这个现代化的社会。
她甚至还设想了未来的收入,罗列出一系列的购物计划——买电脑,并且最好能通网,等年龄再大一些就想办法搬出去住,在奈良或者东京找个地方租房,总归不能继续待在京都。
而这一切自由规划的前提是,偿还完欠下禅院家的巨额欠款。
在他眼里,这几乎是件不可能完成的事——甚一偶尔提到过这家伙的负债数额,是单计算利滚利产生的利息就会让中型企业破产的程度,显而易见,直毘人作为家主根本没考虑过对方脱离禅院家的可能,即便这个家族从他的手中更新换代,她也会兢兢业业地继续替下一代当主打工,最好再欠下些什么,让这个咒缚变得更加牢固,至死方休。
“还要买什么?”
甚尔跟在身后,手臂上挂着几个购物袋,抬头看了看商场当中的挂钟:“时间差不多该到了。”
“不太想回去……甚尔没有想要买的东西吗?”
对方一听到时间就肉眼可见地蔫了下来,唯有这一刻让甚尔觉得她露出了几分符合年龄的反应。
“没有。”
“酒也不需要吗?甚一前辈据说喝得很厉害。”
“虽然你可能根本不在意,不过还是需要强调一下我也没到喝酒的年龄。”
“……但你喝过的吧?”
咒术师还需要在乎这个?阿镜的眼神里明晃晃地显出这种态度:你看着就不像是个会老实遵守法律的人。
“我喝不醉。”
甚尔有些懊恼,他跟对方解释这个干什么:“所以真的喝起来也没什么意思。”
直毘人和甚一都是酒坛子,禅院家有不少人好杯中物,毕竟咒术师做的是刀山火海里的工作,用粗暴一些的手段舒缓神经实属正常,只是他的肝肾代谢功能明显和常人有异,直接饮用高浓度的酒精也不会带来什么影响。
后者打量了一下他和成人无异的身高,以及一看就很极道的那张脸,想了想:“那你帮我买吧,我感觉他们看脸的话应该会卖给你。”
其实年龄也没多大的甚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