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霁何故凉》横刀夺泪

8、我们的默契

　　春天真是个容易感冒的季节啊！我生病了，青苒被我传染也病了，故凉抵抗力好，还没有病，我倒！
　　故凉对青苒的疼爱让我这个第一病号真是不自在。虽然我也有受到照顾，可是意义不同嘛！
　　办公室里，大家倒还是都很关心我的。我因为感冒精神不济，所以无精打采的。暮南总是嘘寒问暖的态度也让我吃不消。我是不是真的得跟他保持很大的距离才能让他明白我们是不可能的？
　　头儿拿来偏方给我吃，差点让我吐血。夜梅则开始抱怨头儿害人不浅。柳荷姐则根本拿来当发烧治，动不动在我头上搭冷毛巾降温，结果我冷得牙关打架——大家的好意，我心领了行不？
　　岑寂已经从阴影中基本解脱，却开始和我保持距离。看来他对我没什么意思。如同我和暮南吧！
　　但是看大家这么“虐待”我，他还是忍不住挺身而出：“你们被这样对秋霁好不好，你看她，好像病得更重了！”
　　大家都瞪他：“你怎么没有实际行动啊！口头说有什么用，秋霁好就是我们的目的。”岑寂气的哑口无言。
　　第二天他果然也拿出实际行动了，递给我不知名的药和温开水：“喝了这个，就会好受点的。”还是错觉吧，这种关切，总感觉跟别人的关切不大一样，包括暮南，好像和暮南的关切有点类似，但是夹杂着隐约的怒火。他很生气吗？我怎么了？
　　“别是毒药啊！”夜梅郁闷。“怎么可能？”头儿说。
　　管他呢，我一闭眼也就吞了：“反正有你们为我收尸。”
　　“不许说傻话！我昨晚跑遍整个区的药店才买到的！”岑寂的脸红了。
　　“哦——”大家的表情开始“诡异”了。
　　“算是我的回报吧！”岑寂不自然地对我说。哦？
　　他的药这么“昂贵”，我如果不好，似乎对不起他了。
　　青苒听我说了这件事情，捧腹大笑：“那个疯子，那个疯子居然有这样的一面啊！霁，你眼光果然独到啊！我看你有希望啊！反正他和女朋友分手了。”“可是我现在已经不再考虑这件事情了，顺其自然比较好。我觉得这种样子满好的。对了，青苒，你觉得怎么对一个追求你的，但你没感觉的人比较好？”“我啊，我会很直接地说我不喜欢他，叫他别自作多情。”“你真残忍诶！那不朋友都没的做？”“那你委婉点，最好给他介绍个比你好的，那就成了呗！”“这个主意好！”
　　“望程”推出了新产品。是掌上的照相机。这没什么特别的，可是里面存储了千套的服装和百种背景，情侣可以购买这种照相机来拍照，尤其是工作繁忙没空旅游的人，可以任意拍照，然后自我合成，智能型的照相机。其实是根据早先的游戏“换装”来制作的。我满看好的，可惜自己孤家寡人，但青苒和故凉很兴奋，因为可以组合成很多相片，很好看。冲洗出来感觉很不错。尤其是搭配可以自我调控，表情和服装背景都可以协调。
　　“大家商量一下，我们用什么形式来进行推销呢？”每次新产品出笼，头儿总是最头疼的。
　　“电视广告，黄金时段隆重推出。”柳荷姐说。
　　夜梅提出质疑：“投资太大了。我们这个产品利润空间不大。而且市场不会特别大，主要针对工作繁忙的情侣。”
　　暮南说：“那不一定。因为现在拍摄婚纱照价格高昂，而用我们的产品则可以省下一笔不小的费用。我觉得无论是不是情侣，只要是夫妻都可以。甚至兄妹。而且定位不仅在异性，同性也可以的。”
　　“暮南说的对。我们的确可以以现在拍摄婚纱照的奢华为突破口宣传我们产品的实用性，你说呢，秋霁？”岑寂意外地转向我，大家都看向沉思中的我。
　　我吓一跳，思绪瞬间中断，呆呆地说：“我们安排真人秀可以省钱，现拍现洗现放大，效果应该可以。虽然老套了点，但这个比较实在。然后购买这个产品可以搭配一些销路不好的其他产品，来带动一起发展……”
　　“GOOD IDEA！”头儿兴奋地说，“方法不怕旧，大家能接受就好。”
　　柳荷姐意味深长地说：“那么谁来策划这场真人秀，主角又定谁呢？”
　　不怀好意的目光在我和岑寂之间蔓延。
　　可暮南却站出来：“我和秋霁，好吗？”
　　突然感到剑拔弩张的气氛在岑寂和暮南间来回穿梭——还是我的错觉吧！
　　“无所谓，都是自己人就好。”夜梅说，“我马上写策划！”
　　不过由于岑寂始终没开口，所以最后还是定了我和暮南。
　　我们就先在办公室来试验一下。先摆POSE。头儿说：“要煽情的，距离拉近点啦！”我和暮南只好这么站在一起。夜梅说：“太生硬了！”柳荷姐也说：“你得用手环住秋霁的腰！”
　　暮南总当我是神圣不可侵犯的，于是低声说：“抱歉。”然后揽住我。我偷偷搜索一下岑寂，他的脸色很难看。
　　照好后，冲洗出来。头儿看着，说：“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就是。”柳荷姐和夜梅表示同感。
　　到底少了什么？我疑惑地看照片。突然愣了。
　　是少了，少了感情。亲昵的动作，并不能拉近两颗心的距离。暮南眼神炙热，我却那么淡然。
　　暮南的脸色也惨白着，似乎终于明了了什么。
　　眼睛出卖了我，也点醒了我们。
　　“那么——”头儿仿佛下了重大决心，“岑寂，你来试试看。”
　　我有点不以为然。岑寂和我，估计可能只是我和暮南这样的吧，最多这回我变成暮南，岑寂变成我而已。结果是一样的。
　　可是岑寂却没有推脱，而是镇定地拥住我，摆出各种亲昵的POSE，我感觉到心在喀嚓喀嚓响，似乎可以跳出胸口。
　　照完后，大家异口同声：“Perfect picture!”
　　我震惊地看着照片，为什么，我们的眼神，真的，如同相爱的人？我看向岑寂，他没有看我，只是看向窗外。我心一震，突然明白了什么。
　　他，把我，当成她了吧……
　　我突然很想哭泣，可是再没有眼泪可供我挥霍。
　　于是就这样，真人秀举行，大家都诧异照片的效果怎么这么好，而且总可以感受到照片传递出来的爱，所以产品热卖也是理所当然。
　　青苒看了那些照片，说：“谁相信他对你没感情？”
　　故凉温柔地揉揉青苒的肩膀，看看我：“霁，苒说得对。他的眼神，的确充满了爱。相信我，我也是个男人。”
　　我苦涩地说：“确实充满了爱。可都不是对我，他心里想着另一个人，一个已经和他分手的人。那个人可以这样影响他。”
　　“真的吗？”故凉怀疑地问，“你看这个！”
　　这张照片就是巨幅上的那张，效果最好的。照片上，他一只手轻轻放在我肩上，一只手拨开我的头发准备搭在我耳后，我的眼神这个角度是比较模糊的，可他的眼神，确实是包含了太多，我不敢相信的东西。
　　“你确定这个时候他想的是别人？”故凉说，“你曾经也是旁观者清，点醒我和苒，如今轮到你了。不管你信不信，一个男人做这样的举动，他的心里就只有站在他面前的人，眼里也会只有对方，那么，目光便是他对眼前人的感情。”
　　真的吗？我可以有这样的期待，做这样的美梦吗？
　　岑寂与女友的分手原因是一个他心里结痂的疤。没人敢于揭开。我可以教训他，让他不要沉湎于过去，可是我同样没有资格问他，究竟什么原因让他们分开。
　　办公室生活开始这么下去，岑寂始终没法恢复到以前和我们肆意调侃的境界。和我的距离忽远忽近，让人琢磨不透。暮南则是在那次“照片事件”后选择彻底放弃。老话不会错——强扭的瓜不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