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岁少女金色梦》南行之

9、第九章

　　第九章

　　叶橙不知道怎么，稀里糊涂就跟他姜炳出来了。

　　回忆起来，那是八月末的一个夜晚。

　　只有微微的热浪像暖被吹过来，落在人身上温温热热的。

　　开着车窗，洒脱又自由。

　　叶橙捏着安全带，眯眼看着路边。

　　风把她的短发吹得随处飞扬，她想起从前站在山谷感受微风的日子，有些遥远。

　　是第一次出来见到这样繁华的街道，霓虹下的人群各行其是，热闹非凡。

　　路过一条街道，叶橙看着坐在大牌档里赤膊猜拳的饕餮，他们桌上摆着数不尽的酒，问“姜炳哥，那么多喝得完么？”

　　那人模样闲散，一手搭在车窗上，笑了一声。

　　他问“喝过么？”

　　叶橙摇头。

　　“待会儿带你去尝尝。”

　　叶橙皱眉，转头看着他。

　　在这个时候终于能够贴切的去形容他，说到底，他就是个有趣的坏男人，毋庸置疑的。

　　到达厮混场所，叶橙觉得一阵不适。

　　形形色色的男女穿着暴露性感的衣裙，走路时身姿摇曳，目光流连。

　　她不是厌恶这种氛围，而是觉得不合适。

　　叶橙亦步亦趋跟在姜炳身后，被他手牵着。

　　这个人一点儿都不鲁莽，时常，在一定程度上有着足够吸引人的良好品质，让人觉得他就是个好男人。

　　包间的门被推开，五颜六色的彩灯旋转、变幻交替搭在屋里的每一处角落。

　　还是那群人，或者说更多男女。

　　他们无一都保持同一举措，全都看着她和姜炳。

　　是许岳，见到叶橙连忙站起来拉她过去坐。

　　由此，她和姜炳之前的一根线断开了。

　　男人偏多，女人除了许岳还有一个正和男友粘腻一起，叶橙倒也因此生得自在。

　　许岳给她拿了块西瓜，笑着打趣“你哥真关心你。”

　　“嗯？”

　　叶橙接过西瓜还没张嘴，就听见这话有些不言而喻的潜在意思。

　　“上回那事儿闹得不愉快，付克约了他这么久第一回出来。”

　　女孩有些懵，对于姜炳有没有见朋友这个事情她不清楚，但她确实好几天没见到他。

　　许岳见叶橙的表情，解释“这疯子，跑内蒙古去玩儿了几天。”

　　叶橙了然，低头咬着西瓜没再说话。

　　目前，对于姜炳，她仍还在探索。

　　许岳对她算是热情，尽量找着话题不让气氛尴尬，倒也轻松。

　　屋里的人她一一介绍，叶橙没能一下子全记住，总感觉鱼龙混杂。

　　包间里的屏幕不断播着歌，忘记准确时间是什么时候，叶橙听见一道男声。

　　“你所拥有的是你的身体，诱人的美丽。”

　　缓缓的沉，像小溪流经枯石的潺潺。

　　可那歌词并不温婉，又像风沙。

　　她转头看过去，觉得姜炳不羁又情深。

　　许岳望过去，笑得靠在叶橙身上，说“姜炳这人挺酷的，自由自在。”

　　“谁不是自由自在？”她茫然问道。

　　许岳靠着她没动，看了一会儿叶橙，道“你以后就知道了。”

　　很久以后，叶橙明白这个深刻道理时，是姜炳教给她的，也是他带给她的。

　　姜炳唱完一首歌，过来坐在也称旁边。

　　许岳见他过来，起身离开，去了付克身边。

　　还是那群男女，像港片里见过的地头蛇。

　　叶橙觉得这形容有些过于夸张化，但还是仍不住遐想姜炳加入其中时的样子。

　　男人拍了拍她的脑袋，很轻。

　　他问“想什么呢？”

　　叶橙抬头看着他，耳边又回荡起他刚刚唱的那首歌。

　　光影更迭，氛围暧昧。

　　那些渲染环境的外在因素在这个时刻统统被摒弃，她看着姜炳心底无限下坠。

　　是飘摇在扁舟之上的怅然。

　　你看这个人，他光是看着你不说话，都能让人那么喜欢他。

　　叶橙晃神，就看见他俯身在桌上拿了一个玻璃杯，不规则花纹，上园下方。

　　他递到叶橙嘴边，道“抿一口。”

　　是的，一句话，更像是一段动情诱惑。

　　他却说得随意。

　　叶橙鬼使神差抿了一口，难言的怪味儿令她皱起了眉。

　　那男人看着她笑得畅快，拿回自己嘴边喝了一大口。

　　在他的蛊惑下，全然忘记自己刚刚动完手术。

　　他被叶橙木讷且呆滞地举动逗笑，低低说了声“傻姑娘。”

　　屋里的歌声不断，快意或压抑，都存在。

　　姜炳坐在她身边没再离开。

　　那是个纸醉金迷的夜晚，叶橙后来回想起这一次奔走，有些遗憾没再多与姜炳有多一点的接触。

　　比如一句回答，或是一次契合。

　　因为喝过酒，车不能再开。

　　姜炳拉着她走回了医院，一下对比起来，过于落魄。

　　穿行在城市烟火里，行走在灯光琉璃下。

　　路边的香味无异于直白勾引，叫人心动。

　　路过甜点屋，姜炳牵着她去选购。

　　入眼是眼花缭乱，香味四溢，选择一下子变得茫然。

　　最后是姜炳做主买了几种点心，男人做事大多图省事儿，最终是提了两大袋子。

　　说实在的，叶橙觉得姜炳可能在整蛊自己。

　　即使在松软的糕点，她吃起来也觉得费劲儿。

　　晚上回到病房，静悄悄的。

　　两人像是外出夜奔一场晚会，在月色最亮时归来。

　　他们简单洗漱，安静做着自己的事儿，互不打扰。

　　思绪被拉回来时已是深夜，姜炳躺上折叠床时有吱吱呀呀的响声。

　　叶橙听见后看过去，觉得莫名脸红。

　　因为在潜意识里，他始终和叶声不太一样。

　　这是一个成熟的男人，真真切切的。

　　看见他躺下，她合上书本问“关灯吗？”

　　那人笑，问“不关灯你睡得着吗？”

　　叶橙抿嘴，羞恼他的捉弄。

　　“啪”一声关了灯。

　　月光顺着一条缝隙照进屋里，飘渺混杂着浪漫。

　　有时候走廊里也会传来一系列的脚步声，急缓不定。

　　呼吸变得有些绵长，身体困倦，精神跳跃。

　　以至于长时间保持这种状况时，叶橙睡着又醒来，如此反复。

　　“橙橙？”

　　姜炳的声音放得很低，不细听，好像只是他的一声低喃或是呓语。

　　“嗯？”

　　“睡不着？”

　　“没有。”

　　那头沉默几秒，问“最近有没有习惯一些？”

　　他问的这些话像长辈的叮嘱关心，不太像他本身。

　　叶橙原以为，他会问“今晚开心吗？”、“觉得那边儿好不好玩儿”，诸如此类的不着调。

　　可他偏偏就是出乎意料的，越发变得有趣。

　　叶橙闭着眼，回“有好很多。”

　　“人放松下来没有？”

　　“嗯。”

　　话到嘴边，只一个字。

　　其实叶橙想说，跟他在一起她一点儿都不放松，可是有很期待跟他在一起。

　　因为时常，他会带她体验一种新世界。

　　“那酒味道怎么样？”

　　“.....”

　　这人，又回来了。

　　叶橙无言，翻了个身不再说话。

　　寂静的病房里有一声轻嗤，这人坏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