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岁少女金色梦》南行之

24、第二十四章

　　第二十四章

　　姜炳回来这事儿耽搁了。

　　说是耽搁了，其实是叶橙没再惦记了。

　　看电影这事儿推迟了。

　　说是推迟了，其实是为了等祝叶的时间。

　　到底哪一个先提前了呢？

　　是假期补习提前了。

　　叶声每天上完课回来叫累，叶橙在他的比较下显得比较云淡风轻。

　　其实，偶尔她也觉得累。

　　上不完的课和写不完的作业填充了这个假期，叶橙为此感到充实得有些过分多余了。

　　外婆心疼俩孩子学得累，隔三岔五总要让肖阿姨弄点儿炖汤喝喝，叶橙慢慢胖了起来，脸颊多了点儿红润的色彩。

　　叶橙知道了一种小点心，虞果买给她的。

　　姜饼人。

　　大概是因为有同样的音节，吃第一块儿的时候她就笑个不停。

　　可惜，姜炳和姜饼人长得一点儿都不像。

　　那年的寒假虽然很冷，但过得格外的快。后来叶橙大学才明白快的原因，因为人总舍不得好日子跑得太快。

　　祝叶的不能来推迟了所有人的行动，连虞果都等得焦躁起来了。

　　偏偏又不能催促，担心过急让人反感。

　　叶橙在想，喜欢一个人怎么能这么小心翼翼呢？她不明白。

　　大概是寒假后的第11天，祝叶终于开口问了能否出去。

　　可喜可贺，最高兴的要数虞果，盼星星盼月亮地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意外的，大概率是天公作美，阳光好得耀眼。

　　叶橙到的时候只有蒋延最先等着了，他背着双手走来走去，老成的模样不太像一个学生该有的姿态。

　　“你干嘛呢？”

　　蒋延转身看着叶橙，盯了她好一会儿，隐隐约约觉得她有些变化。

　　“看什么呢？”

　　“你这补习班上得挺好啊，气色都好了。”

　　“那不然呢？不吃饱哪儿有力气跟你争。”

　　蒋延笑，道“那就多吃点儿。”

　　叶橙轻笑了一声，没说话。

　　两人就着这个话题聊了一会儿，叶橙看着时间，觉得祝叶和虞果再不来的话这电影或许要开始了。

　　那时候的永旺比平时周末假期的人流还要多，喧哗的映射下，叶橙和蒋延显得格外安静。

　　“他们俩来了吗？”

　　“要不你问问祝叶？”

　　叶橙想，说不定祝叶来了，虞果马上也会到。

　　蒋延也眼看马上要开始了，给祝叶打了电话。

　　“来了，在门口买爆米花。”

　　那个时候挂了电话，男生那边的气氛实质上是有些过分沉默的，这是个有关到情商的问题。

　　叶橙到未过多在意，喜欢不喜欢另说，她本就不爱麻烦别人。

　　蒋延顿了顿，问叶橙“你口渴吗？”

　　“我不渴。”

　　纵使知道他是在找台阶去做点儿什么，但叶橙还是死板。

　　他的两只手搅在一起，变得有些紧张。

　　打破这种境地的是虞果捧着两桶爆米花跑来，不由分说地塞了一桶给叶橙，说“咱们快点儿进去，电影要开始了。”

　　座位讲叶橙和蒋延分到了最边上，她心里缓缓松了口气，觉得自己轻松了许多。

　　电影的开始虞果扣着手机不撒手，叶橙知道她在分享的自己的喜悦，时不时盯着手机也算走神。

　　大意是两人今天发展得很顺利，待会儿看完电影还是分头行动，给他们预留出能够单独相处的机会。

　　此令一下，叶橙不得不照办。

　　那种被抛得很远的情绪又慢慢回到了叶橙和蒋延之间，有些难以自控她根本不能很好的掩饰自己的心情，就连一直都很想看的《一代宗师》整片都没能全神贯注地看完。

　　宫二的独白是浩瀚的天空上挂了几朵孤零零云，像是有人刻意放风筝翻上去的，可谁都知道，风一来就能全部吹散。

　　她那时候根本不能理解男女之间的感情是怎样的婉转深沉，只是想到自己和蒋延，如果当初不坦白，可能还更舒适一点。

　　电影结束，虞果别扭地等着叶橙开口，四人站在一起有些阵势。

　　“蒋延，我们去买蛋糕吧。”

　　男生转头看她，不明所以。

　　直到虞果说“我想去看看乐高。”

　　她是真喜欢乐高还是假装喜欢乐高已经不重要，因为这个话题成功吸引了祝叶，所以也能迁就。

　　虞果和祝叶聊起来，两人慢慢朝不同的方向走去。

　　蒋延这才明白叶橙的提议是为何，淡淡笑了笑“买蛋糕去吧。”

　　叶橙也笑，摇头只叹没办法。

　　烘焙房的甜品香味从很远的地方绵延过来，走近，门口已是排起了长队，不大的门铺里，连进去都要靠挤。

　　橱窗里的面包分门别类的摆放着，诱人的色泽有些金灿灿的。

　　“你喜欢什么样的？”

　　蒋延端了一个盘子，上面放着一层隔油纸，他手里拿了个夹子，跃跃欲试。

　　“你呢？”

　　“牛角包，别的都太甜了。”

　　叶橙皱眉，感觉每个人的口味真的大不相同，面包不就是应该吃香甜可口的吗？

　　她没有回答，转了一圈之后决定拿了两块巧克力甜甜圈。

　　回忆起来，和男性单独逛街的次数并不多，就连有几次和叶声的出行也是跟妈妈和外婆一起。

　　说不自在是假的，叶橙自认为自己并不热情，第一个姜炳是这样，现在的蒋延也同样，以至于虽说是同行，但言语极少。

　　那天他们把永旺楼上楼下逛了个遍，路过一楼乐高店的时候，叶橙还在门口看了一会儿，虞果和祝叶两人在试玩儿区心情惬意，她无奈看向蒋延，两人只能漫无目的地四处闲逛。

　　大概是在临近晚上7点的时候，虞果终于给她打了电话，约在四楼一家火锅店的门口碰头。

　　那时候顾客是一天中饭店生意最热络的时候，他们两人先到拿了个号等着排座位。

　　牛油锅底在寒冷的冬季有些诱人，叶橙收到了姜炳发来的讯息。

　　【在逛永旺？】

　　简单几字，引得叶橙极度心慌。

　　她转头看了看四周，想站起来走掉，又想自己心虚什么呢？

　　可是他的话像警钟一样响起，让人心慌。

　　她想了想和蒋延待在一起的这段时间里，被他看见了吗？又或是被他的朋友看见了吗？

　　后来很久后叶橙才知道，她大概那个时候就早已喜欢上姜炳这个人了。

　　不然怎么他只是一句简单的问候，就能让自己掀起无限涟漪呢。

　　蒋延见她状态不对，问“热？”

　　她摇头，简单的微笑都挤不出来。

　　虞果的到来冲散了叶橙揪在一起的心情，不太久的时间里，桌号已经到了他们。

　　四人进去点了各自想吃的菜，叶橙点了西兰花。

　　“还嫌自己不够瘦？吃这么素。”

　　虞果和祝叶坐在对面，嘴里念叨着，手里拿着铅笔标记菜品。

　　上菜速度很快，但土豆煮得很慢，辣汤和番茄锅被加热得咕噜冒泡。

　　头顶的灯光照下来，感觉有些不太实际。

　　祝叶大概是对虞果产生了好感，在他第一次夹菜给虞果的时候，那姑娘朝叶橙抛来了得意胜利的表情。

　　叶橙破防了，笑起来心情也好了不少。

　　学生之间的聊天其实没有太多的话题，转来转去主要就是还是学习和校园八卦。

　　祝叶吃得开，但话不算太多。

　　虞果问什么答什么，时常拓展点儿知识面，叶橙和蒋延全程当了倾听者。

　　那时候各种品牌的火锅店还不像现在这样普遍，要想吃到一家味道好的还是得专门去找。

　　叶橙对火锅的记忆还停留在姜炳即将要走之际，和虞果一起出去做陶艺的时候。

　　那天可不像现在这样心情反复，那天只有一种简单的惆怅而已。

　　晚饭结束回去的时候李叔叔来接叶橙了，在永旺的后门，与他们告别后，叶橙走了一段路才上车。

　　李叔叔和她聊着天，聊起新年将至，姜炳怎么还不回来。

　　大家对他的思念像是在意料之中却同时也深感惊讶的感觉，他像疾风来去不定，性格也是随意散漫，偏偏又有那么多人喜欢他。

　　叶橙没怎么搭话，老早就听见外婆说他要回来了，这也过了不短的时间了，还是没见人。

　　说不定时间一久，他不回来也是极有可能的。

　　回到屋里，妈妈坐在客厅织围巾，腿上搭了条毛毯。到底是做父母的放心不下孩子，大冬天的晚上还在等她。

　　这样看起来，叶橙还想起自己有件妈妈织的意见彩虹色毛衣。

　　她坐过去，妈妈闻见味儿问她“吃火锅去了？”

　　“您怎么知道？”

　　“有火锅店的味道。”

　　她拿起来织的半成品问叶橙“这颜色给你哥怎么样？”

　　“叶声不是有一条吗？”

　　米黄色的，戴起来应该很显白。

　　“给你姜炳哥的。”

　　叶橙愣了愣“可以。”

　　“你先上去洗了休息，我再弄一会儿也准备休息了。”

　　说罢，她打了一个哈欠，泪眼朦胧。

　　叶橙应了一声，上楼了。

　　冬天洗澡是件很考验人的事儿，每半个小时她都舍不得出来。

　　也大概是因为太瘦，脂肪储存低，她确实怕冷。

　　手机铃声响了一遍又一遍，叶橙在浴室被雾气绕得有点儿晕呼，好久之后才慢悠悠地回到卧室躺着。

　　她的头发长长了许多，已经过肩了，只是发尾有些零散。

　　这样的冬天里洗完热水澡躺进被窝里是对身体最慵懒的慰问。

　　叶橙吹完头发，躺在被子里转了转，想在上面打滚。

　　恍恍惚惚的感觉令人身心放松，她渐渐睡着了。

　　屋里的白炽灯大概是妈妈休息的时候给她关上的，她睡得更沉了。

　　忘记是在什么时候，她半夜醒来，看了看手边的手机，姜炳的未接电话停留在三小时前。

　　她关了手机，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