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零开始的阴阳师》阿方索

21、第21章

　　如果说，初次见面的感情称之为喜欢，那么接下去延续的情感又是什么呢？

　　是爱吗？

　　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真的存在他的身上吗？

　　…… ……

　　经历了两周的时间，羽和院秀一身上现在有11张蓝票。

　　按理说，他该召唤式神，即使没有记忆，他也知道，现在是最适合十连抽了。但是，他总觉得，他缺了一个东西。一个可以称为给式神所有归宿的东西。

　　那个东西，学名上叫做“家”。

　　没有“家”，他就无法给式神们归宿。

　　于是，他暂且止住了十连抽的念头。

　　先等着，他这般想，等那个东西出现。他有预感，那个东西总有一天会出现的。

　　两周的时间，玉藻前从没有停止过和羽和院秀一来往。两人之间似乎形成了一种隐形的默契。

　　只要有笛子声的地方，必有玉藻前。

　　只是羽和院秀一从没有问过，对方是不是当代大妖玉藻前，以及对方为什么那么喜欢笛声。

　　玉藻前也从没有问过羽和院秀一，笛子里的悲伤是因为什么？

　　这种默契牢不可破，却又形成了一种桎梏。仿佛铁锁般，锁住了两人往前更进一步的关系。

　　某一日夜晚，羽和院秀一吹奏完音乐，问道：“中田先生，你有喜欢的人吗？”

　　“那要看是什么样的喜欢了。”玉藻前没有明确回答。

　　“喜欢你的人肯定很多。”羽和院秀一以开玩笑的语气般说着。

　　“自是很多。只是虚情假意的也不少。”玉藻前哼了一声。

　　“你能分辨得出来那些情感吗？”羽和院秀一好奇的目光打量着玉藻前。

　　“为什么不能？”玉藻前反问，他的嘴角微微上勾，“当然，也有一种情感连我也分辨不出来。”

　　“那是什么？”

　　“爱意。”玉藻前折扇轻挥，“无穷无尽，有时候一瞬能转化成恨意，有时候比饕餮更加可怕。无论妖还是人，通常能控制自己其余方面的情感。唯有爱，一旦沾染上了，是爱控制着人，而不是人控制着爱。”

　　“你曾经体验过这种情感吗？”

　　玉藻前突然脸转向别处，“从前没有……”

　　轻声低语。

　　“嗯？”

　　玉藻前低笑了几声，面对羽和院秀一的不解，“谁知道呢？”

　　“倒是你，有喜欢的人吗？”他把皮球踢了回去。

　　羽和院秀一眨了眨眼：“我喜欢的人，很多啊……比如说，丽奈姐，村民们……”

　　“那可真是令人嫉妒啊。”

　　“嗯？”又是一句令人不解的话。羽和院秀一发出一声疑问。

　　玉藻前掩埋在面具下的眼睛却看向东方，那里太阳正在冉冉升起，“再会吧，羽和院秀一。”

　　羽和院秀一目送着他离开，等玉藻前的身影缓缓消失后，才吐出一口气，面色复杂，“他究竟，知不知道我是阴阳师呢？”

　　又或者，他是不是那个绝代大妖——玉藻前？

　　羽和院秀一摇了摇头，回去神社休息。

　　“丽奈姐，我回来了。”

　　“臭小子，你还知道回来！”

　　没有人知道未来会通往怎样的方向，就比如现在的羽和院秀一，他所感受到的，是无穷尽的幸福。也因而，他从未想过，未来的他，究竟会遭遇什么。

　　是幸福？还是痛苦？谁也不知道。

　　——

　　玉藻前很喜欢讲故事。尤其是那些妖怪的故事，他通通知道。但他从来不向其他人讲述，除了一个人……

　　那是羽和院秀一极其丧气的一天，神山丽奈因为他做事笨手笨脚生气了，把他赶出房间。羽和院秀一伤心地坐在神社顶端的阶梯上。

　　他低下头把脸埋了一会儿，再抬起时，眼前出现了一张被半张面具覆盖住的脸，脸的下半部分唇红齿白，说不出的妖冶，同时伴随着一种令人动心的俊美。嘴唇的弧线蜿蜒得恰到好处，如同美丽的河流一般狭长。

　　“中、中田先生？！”

　　“你在烦恼什么吗？”擅长猜测人心的玉藻前没有直接说出自己的猜测，而是采用委婉的询问方式。

　　这样的做法无疑是十足的温柔的。

　　羽和院秀一：“啊……其实也没有什么，就是我做错了事，被丽奈姐赶出来了。”

　　“所以你是为此伤心？”玉藻前有那么一刻几乎要嫉妒那个名叫“丽奈”的女人。不，应该说，他是嫉妒一切靠近羽和院秀一的人。

　　“中田先生，你说，我是不是太没有用了？”

　　羽和院秀一的脆弱，反倒引起了玉藻前的欣喜。

　　这是最能接近羽和院秀一心扉的时刻。

　　但不管多么欣喜，大妖玉藻前从不做趁人危机的事情。

　　于是他讲述了两个故事，吸引了羽和院秀一注意力的同时，也可以说是稍微减缓了他的难过。

　　第一个故事里面有一个叫做般若的少年妖怪，他因为外貌丑陋而不被人类的孩子所接纳，于是伤心的他常常在河边撕下自己的脸，不顾痛苦和疲倦，只为了能长出好看的脸来。最终，他梦想成真。但是这时，他听到了唯一的朋友所说的话。

　　“那只讨厌的丑八怪，总算不再纠缠我了！天知道，每天被他这样缠着，我有多痛苦！……”

　　“后来呢？”羽和院秀一情不自禁的往下问。

　　“后来他报了仇，从此不知所踪。”

　　羽和院秀一不禁大失所望，“我想知道具体一点的。”

　　“不满足于此吗？那我再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第二个故事讲述的是大妖不知火的故事。

　　离岛上有一座离人阁，离人阁里有一个姑娘，名叫不知火。不知火虽被赋予了这样的名字，然而却无法像火焰那般自由。直到有一天，一个少年阴阳师闯入了她的生活。

　　不知火从那时开始，明白了人生的意义为何。他为她讲述外界的生活，她为他轻歌曼舞。

　　然而这样可以说是平静幸福的生活，有一天却被一个贪欲的城主破坏了。城主下了很多家当，只为向不知火求婚，没想到却遭到了不知火的拒绝。

　　恼羞成怒的城主放侍卫进入船上，随着一支支利箭飞向不知火，阴阳师正好从中出现，拉着不知火逃跑。

　　然后……

　　“最后结局怎么样了？”羽和院秀一屏住呼吸。

　　“因为已经逃不掉了，不知火舍身挡在那位阴阳师面前。长箭刺入她的身体里。然而从她的身体里流出来的不是血，是漫天飞舞的火焰，最终她化为不知火，焚烧了一切。而那位阴阳师，被她推入船外，落入水中。从此不知火就失踪了。这就是大妖，不知火的故事。”

　　“能得到不知火倾心对待，真是令人羡慕。”听完这一切，羽和院秀一感慨道。

　　玉藻前却道：“不用羡慕。”

　　“嗯？”

　　你有我——这句话玉藻前没有说出口，还是太早了。

　　但是……有一个问题却可以问出来。

　　“如果我是大妖玉藻前，你是否介意继续与我往来？”

　　羽和院秀一两眼眯成月牙状：“怎么可能会介意？如果你果真是大妖玉藻前，那我反倒感到不胜荣幸。”

　　只单单这两句，便叫玉藻前轻笑起来，以无比温柔的口吻道：“羽和院秀一，你果真是特殊的。”

　　一名特殊的阴阳师。

　　那锁住两人关系的枷锁，似乎开始有被撬动的痕迹。

　　“总之，谢谢你了，中田先生。”

　　“不必如此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