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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1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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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什么天赐之子，神明恩赐只是个笑话……那么除了他自身，还剩下什么？
他一度以他们为荣，到最后换来的却是意想不到的背叛。
冰冷的海水浸透到鼻子里的那一刻，他的心好像跟着这沉沉海底，一同冰冷起来……
…… ……
某个午后。
“秀一……”
“恩？”
“秀一，如果我失去了预知能力，那么我还是我吗？”
“你在胡说些什么？你自然还是你呀。预知只是你本身的一部分，难道失去了那一部分，你就不是你了吗？ ”
“秀一，谢谢，真的非常感谢你……”
“不用客气。”
此时的他们还年轻，未曾想到，有些话会一语成谶。
……
渔民们纳闷地待在海边，“奇怪……荒大人不是说今天是丰收之日吗？”
另一个渔民道：“可能时间还没到，荒大人说的话，不可能有虚假的成分。”
简言之，荒是不可能骗他们的。
然后到了晚上，渔民们一脸疲惫且劳累的回了家。
荒的预知，第一次没有实现。
但是渔民们并没有放在心上，只认为这可能只是一次小小的失误。
“您的孩子，可以平安的降生，放心吧。”荒道。
妇女一脸惊喜的离开，然后过了几天，传来妇女滑胎的消息。
荒听到时，近乎有些惊慌失措。
然而这只是个开始。
期望得到幸福的女人们男人们都会向荒祈祷，同时通过荒的预知，改变自己的命运，走向幸福之路。
但是随着荒失误的次数越来越多……
生活在海边的这个村庄开始不安，一切都开始转变。
人们开始不再像以前那样相信荒了。
羽和院秀一待在房子里修炼学习的时候，荒一脸沉默地走了进来。
羽和院秀一抬首，本是想要打个招呼，却在看清荒的脸色以及明显有些破损的衣服，瞬间发现了不对劲。
他疑惑的出声：“你怎么了？为什么衣服会变成这样？”
更重要的是，从破损的衣服里露出的，带着淤青的伤口是怎么回事？
“……不，没什么。”原本想要说出口的话，尽皆吞了下去，他不想给羽和院秀一添麻烦，因而他张嘴，最终只是道：“只不过是……不小心摔了一跤罢了。”
羽和院秀一不信他的这种说辞。
但他很快就明白荒一身的伤口从何而来——是村里的小孩们每天向荒扔石头造成的。
天真无邪的孩子们，听信了父母在桌上吃饭时交谈起来的闲言碎语，认为荒失去了过往的威信，开始落井下石。
这个比他们大几岁的少年，总是一贯的高高在上，好了，现在轮到他们来孤立他了。
无知的孩童一旦邪恶起来，往往要比大人更加残忍，因为——他们没有可以束缚住自己的底线。
羽和院秀一知道这件事后，狠狠地教训了他们一顿——他把符咒变成那种极端丑陋恐怖的妖怪的样子，用这些可怖面目吓得他们拼命往家里逃窜，同时贴了几张符咒在他们的房门上，让晚上每个人都做起了噩梦。有几个甚至至今都不敢出门。
另一方面，荒拼命的预知。
然而，神明似乎不再眷顾他。他彻底的失去了预知的能力。
于是，过往将他捧得越高的人，在他跌落泥潭，成为普通人后，就将他摔得有多惨——其中就包括山内虎太郎。
——
他近乎想要哭泣，可是他知道，哭泣是没有用的。
哪怕他再怎么祈求，他们似乎也铁了心要将他沉到海底。
冰冷的小船划上水面的那一刻，他本以为自己会惊慌。但真正的这一刻来临时，他的心底，只有死寂。
秀一，你说，这是不是也是命运的一环呢？
…… ……
羽和院秀一从村外办完事回来。
他回到自己的房子时，看见的是荒蜷缩着身体的样子。
自从荒失去了预知的能力，村庄里的人们就不再像以前那样和善的对待他。
羽和院秀一放下手中的东西，走上前关心道：“你怎么了？”
荒闷声，头埋在手臂上，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嘶哑：“秀一，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
羽和院秀一哑然了一瞬，道：“怎么会？世界上存在形形色色的人。但唯独不存在没用的人。你自然有你的优缺点，你不是没用的人。”
“那么——他们为什么要那么对我？”
为什么呢？因为你无法再为他们提供利益。这些村民已经习惯了你的付出，习惯了不用回报便能享受成果的待遇。对于他们来说，你是因，是果，是神明，是命运，唯独不是，人类。
所以你犯下的错误在他们眼里会无限扩大，你是不被允许犯错的。
哪有神明会犯错呢？
可是这些话，要他怎么说得出口？毕竟荒，才仅是少年。把这番道理讲出来，对他来说，太残忍了。
可是人类本身就有这么残忍。
羽和院秀一几乎无法想象，荒在失去了预知能力后，是如何被村民对待的。虽然他一直陪在他身边，可也有出去的时候。
他必须得在一切结局到来之前想出办法。
离别远比羽和院秀一预料得要早。
那是个风和日丽的下午，荒从屋外回来。
“秀一，要不要尝一下我做的点心？”
羽和院秀一放下手中的书 笑着起身：“你做的吗？真难得。”
草莓大福外表清香粉嫩，看着极其诱人。羽和院秀一没想那么多，轻轻咬了一口，醇香甜腻的味道瞬间布满了整个喉间。
羽和院秀一吞下一口后，赞不绝口：“好吃！荒，能嫁给你的人一定很幸福。”
“真的吗？”
他的眼神将近湿润，“谢谢你，秀一……”
羽和院秀一：“怎么了？你是太感动了吗？哈哈……”
羽和院秀一笑了几声，突然感到天地一阵晕眩，荒的身影在他眼前逐渐模糊，从一个变成了两个，两个又变成了三个……
眼前骤然一黑。
他的意识陷入黑暗。
荒站起身，无比温柔的将羽和院秀一耳前的碎发拨到耳后。这可能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这么做。
他是个胆小鬼，不敢让眼前的人经历接下来的事情。他害怕他痛苦，更害怕他后悔。
既然如此，就以这种方式留在他心间好了。
就这样而已，他所贪恋的，只有如此。
深吸一口气，荒起了身……
……
浪潮汹涌的翻滚，海边的云朵皆化为黑色。盘旋在高空之上。
太阳被乌云遮挡住，无法凝聚出一点光线照耀人间。
浪潮滚滚，一搜小船被放离了岸边。海岸后边，无数的村人送走了他们心里不再信仰的神明，正高歌欢呼着。
而亲身放开绳索的，便是山内虎太郎。
…… ……
当羽和院秀一醒来知道不对劲时，海岸边已空无人影。
就连小船也在翻滚的浪潮里失去了踪迹。
“荒！荒！”
哪怕他再怎么大声呼喊，那个少年也不可能再次出现，在他面前现身。
【特殊任务：荒之副本：海之子失败！是否读取存档？】
一种久违的怒火腾地在心中燃烧起来，盘旋不去，一如高空上的乌云。
羽和院秀一几乎要咬碎了后排的牙齿。
羽和院秀一：“读！”
他不信命！
他偏要将荒从命运的漩涡里拯救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