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8、发冠 ...

  •   那人被踩的直咳血,连连求饶:“我说,我说,我是丞相的嫡子何文挣,兄台有话好说。”

      何文挣以为自报家门这人会吓得放开他,没想到更是被狠狠碾压了几下,疼的他眼前直发晕。

      盛景栖也没想到德高望重的阁老会这般不知检点,真是活该送死。

      他又踢了一脚,冷声道:“你是聋了还是想死?不说也可以永远闭嘴了。”

      何文挣忙道:“我说,是苒溪那贱人让我来的,都是她安排好的,我只是思慕姑娘已久,想见一面就是。”

      盛景栖:“她做了什么?”
      “迷,迷香。”

      盛景栖:“哼。”

      盛景栖一掌把他劈晕了过去,他今夜一来就觉得不对劲,暖香里带着股甜腻味,闻的人心躁,偏偏这缺心眼还无知无觉,干脆顺坡下驴,等人上门送死。

      丹燚刚起身要凑过来看,被盛景栖推了回去,弹了一下脑门:“傻鸟,以后留个心眼,今夜我要是不来,被占了便宜都不知道。”

      丹燚爬起来指着香炉问:“就它?你又唬我吧,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真的?”盛景栖半信半疑的看着他。
      “恩。”

      盛景栖使坏:“这样呢?”
      丹燚红了脸:“滚……蛋。”

      盛景栖摁住他的后脑,狠声道:“哼,你没事了,我还没消/火呢。”
      丹燚在疾风骤雨里艰难的道:“那人还没丢出去呢。”

      盛景栖扯过被褥给两人盖上,贴着丹燚呢喃道:“没事,反正死的差不多了。”

      红烛燃了一夜,天微亮时,盛景栖哄着丹燚继续睡着,随后拎起何文挣去了湖边,随手丢了进去,正如丹燚所说,这湖不淹死几个人都可惜了。

      不过何文挣并没有死,尽管盛景栖和丹燚做了多余的事,可这里大体还是按着沐颜的回忆进行的。何况何文挣要是这么容易就死了,又哪来今日的吏部尚书呢?

      *

      连着两晚没睡,铁打的神鸟也受不了,丹燚迷迷糊糊间听见玲珑来敲门的声音,含糊的叫了句“去帮我告个病”便拉起被子整个人埋了进去。

      可被这么一闹,困意也消了大半,再入眠就有些难了,丹燚觉得身下这床哪哪都硌得慌,怎么躺都难受,翻个身都酸疼的厉害,他蹙眉轻哼,暗骂盛景栖那个混蛋,嘴上说着不想在这脏地要了他,下手倒是不留情,翻来覆去折腾了一夜,连口气都不给喘。

      丹燚躺尸似的在床上趴了一天,一个指头都懒得动,吓得玲珑真以为他病了,被丹燚拦着不肯请大夫,小心翼翼的端茶倒水伺候着,活像坐月子似的。

      等盛景栖夜里再来时,看到丹燚仍是早上他临走前半身不遂的模样,忍不住轻轻笑起来,拥过他倚在床头:“宝贝儿,这还没怎么样呢你就这副德行,真要是洞房花烛……”

      丹燚接过话,白了他一眼道:“那我就送你去和张福海作伴。”
      盛景栖闷笑着,手探进被子里替他揉捏酸疼处:“你舍得?”

      自是舍不得的,丹燚暗道。但他看盛景栖这得意样又嫌扎眼,轻哼一声,翻过身不再理他。

      盛景栖俯下身,趴在丹燚脸侧问:“生气了?”

      丹燚没应声,他有心想发作一番,又觉得自己好没道理,要求学的是他,偷看书的也是他,反而被占尽了便宜,憋憋屈屈的生闷气。

      盛景栖搂着他,手里的动作也越来越轻柔:“好了,你若是不喜欢,我绝不欺负你,好不好?”

      丹燚一把按住他越来越往下的手,咬牙切齿道:“那你手往哪放呢!盛景栖,你嘴里就没一句真话。”

      盛景栖讪讪的抽出手,辩解道:“我这不是美人在怀,情难自禁么。”

      丹燚:“我看你就是好色。”
      盛景栖:“可大宣的简王嘴挑的很,只好你这一口。”

      丹燚埋在被褥里的脸不争气的又红了,半天没吭声,身侧的暖意突然空了,他心里猛的一阵失落,连忙转身道:“我没不……”

      丹燚话没说完就被眼前一物惊的失了言语,是一个女子的发冠,不大但精致异常,滴粉缕金牡丹花,以红宝石作花心,两侧垂着细细的金链,在烛火下轻轻摆动,坠着流光。

      丹燚看愣了,盛景栖不是没送过他女子的发钗,但哪个都没眼前的好看,他的手不自觉的抚摸着上面的花饰,呆呆的问:“送我这个做什么?”

      盛景栖:“喜欢么?过两日花魁大选时用的上。”
      怎么会不喜欢,丹燚暗叹。

      他们这一族最喜奢华,丹燚还记得曾经的丹穴山上遍布黄金美玉,奢靡到以白玉作凉亭,以黄金作宫墙,珠翠宝石扔的随地都是,可惜后来都付之一炬,化为焦土。

      烛火倒映在丹燚的眼中明明灭灭,昏黄的光晕下藏着不为人知的悲伤和怀念,他手指轻点在红宝石上,轻叹道:“可惜了,这冠子怕是带不走。”

      盛景栖握住他的手轻吻了一下:“这有什么,出去了送你更好的。”

      “破这财作甚,我一大男人,哪用的上。”
      “我乐意送,你要拆着玩还是摆着看都随你。”

      一鼓惊雷,雨湿满城。窗外孤莺长啼,帐内同枕相依。

      过两日就要选花魁了,丹燚耳提面命了好几次,不准盛景栖再动手动脚,耽误他做大事,否则这辈子都别想上他的床,才勉强得了两日安生。

      大选一般都放在皇城里的品花楼里办,那地界广,环境也清雅。品花楼的中央支着高台,能叫楼上楼下的人都看的清。高台上没有摆满鲜花,倒是铺了层层花瓣,为的就是姑娘起舞时落英缤纷,风姿绰约。

      大堂和雅间的席位上都准备了各色名花,以花品凭名妓,牡丹最佳,桃花最末,各位佳人的评价皆记录在评花榜上,仿照科举分了状元,榜眼和探花,得牡丹最多者为花魁。

      品花楼的位置早一月就已经订满了,王公贵族,世家公子为了一个好席位一掷千金的不计其数,不仅是为了一睹佳颜,也是为了春宵一夜。

      两日一晃而过,丹燚睡到日晒三竿才起,前一晚盛景栖非要提前看他戴那冠子上什么样,偏偏二人都不会女子发饰,愣是折腾了好半宿。

      反正大选晚上才开始,丹燚慢悠悠的沐浴焚香,由着玲珑梳妆打扮,换上一袭红裙,戴上金冠,点上朱唇,眉目如画,笑靥动人。

      醉欢楼的车马提前载着他送去了品花楼,晚一会就该被围的密不透风了。参选的女子上台前皆用面纱遮面,由丫鬟伺候着台后边去休整。

      丹燚偷瞟了一眼外边,只见人头攒动,二楼的雅间的人坐在里头,看不到盛景栖在哪,只好作罢。

      丹燚打量着后边的女子,暗叹还真是群芳争艳,虽遮着脸,光眉眼也动人。他小声向玲珑打听那些都是何许人也,有何过人之处。

      玲珑小声道:“姐姐,姑娘们蒙着面我也认不得,但她们大多都是青楼楚馆的头牌,贵府里养的姐儿,还有从外城赶来的女子。过人之处想来都差不多,吟诗作对,琴棋书画吧。”

      盛景栖赶着点来了品花楼的雅间,永安侯的那群狐朋狗友早等着了,还叫了几个姑娘作陪。

      永安侯的世交好友淮阳侯沈皓卿拉着盛景栖道:“苏兄,你来晚了,叫咱们兄弟好等,得罚酒三杯。”

      盛景栖也不推辞,一饮而尽,打趣道:“等我干嘛,我可不是姑娘,度不了春宵。”

      在座的皆是风月场里混的人,谁还不清楚那点心思,相视一笑。沈皓卿拉着盛景栖兴致勃勃的说:“听闻这次的绝色不少,我听说花满楼的若棠清冷出尘,品阁的兰芷舞姿最好,别怪兄弟没提醒你。”

      他刚说完,另一人插话道:“还有呢,这次秦淮来的月娘不仅风姿动人,琴艺更是只在天上有。”

      盛景栖听屋里的人七嘴八舌的讨论没多言,暗自思索着丹燚会展示什么才艺,他磨了好几天也没得到半句口风,说是要给他个出其不意。

      吵吵闹闹里,大选开了场,高台上佳人一个个登台,或当场吟诗作对,或起舞弹唱,各显才情。

      若棠文采斐然,让文人墨客甘拜下风;兰芷一舞动人,翩若惊鸿;月娘一曲高山流水更是让人如痴如醉。竞争激烈的让盛景栖都替丹燚捏了把汗,这祖宗平日就不学无术,和琴棋书画更是沾不上边,就剩一张能看的脸了。

      正想着丹燚已经上了台,台下的人还沉浸在月娘的高山流水里,一时议论纷纷,吵杂的闹人。丹燚摘下面纱扔在地上,凤眼一扫,万般粉黛无颜色,或寡淡无味,或庸脂俗粉。

      台下先是寂静无声,又马上小声议论起来,沈皓卿看痴了,愣愣道:“这是哪家的姑娘,竟有这般天人之姿。”

      不知谁也在感叹:“好像是醉欢楼的,叫沐颜。”

      盛景栖心里后悔的厉害,他就不该送丹燚冠子,不该和他拌嘴落入幻境,就该直接绑回府里藏起来,只他一人看。

  • 本文当前霸王票全站排行,还差 颗地雷就可以前进一名。[我要投霸王票]
  • [灌溉营养液]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