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五夏硝的场合（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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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夏油杰也是被其他的辅助监督带了一段时间之后才意识到，其实并不是所有辅助监督都像是白鸟真理子那样的。
虽然说是咒术师体系中的小透明人物，每个辅助监督都有自己独特的个性和不同的偏好，而白鸟监督的特点……可能是事事妥帖吧。
无论是雨天提前备好的伞，还是在来回车程里提前调好的空调和温热餐食，或者条理清晰、措辞明确的任务清单和事前准备，总让人感觉到事事细致的周到。
是一个很神奇的人。
“听说是去公司里任职过的员工啊，所以说在这种人情世故上很厉害吧，”五条悟叼着棒棒糖说道，“为什么跑来当辅助监督？不知道，不过说起来，她车上的糖倒是比较好吃一点。”
夏油杰默默的摸了摸口袋里被塞了好多次的海盐柠檬糖。
确实，感觉好像是一个蛮小众的牌子。
“不过我跟你说，她上次还超不讲理的跟我发脾气欸，”五条悟像是猛地来了兴致，从往后仰的椅子上弹了回来，完全没注意到夏油杰在给他使眼色，“明明是好心好意——”
从后门进来的白鸟真理子有点无奈。
她顺手合拢了手里的文件，卷起来就敲了他的脑袋一下，“又在说我什么呢？”
“嗷！哇啊，你还打我！”五条悟下意识捂住了头顶，不满的像是小朋友一样嚷嚷，“又没说错，你明明就是——”
“就是？”白鸟真理子轻轻的问道，挂着温和的微笑，“就是什么？”
……就是傻瓜也知道再说下去肯定要发生不好的事情了。
五条悟不满的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呼噜，像是大型动物一样委屈巴巴的趴在了桌上，嚣张的白发也柔顺的垂了下去。
“不理你了，”身家绝对不止百万亿的五条大少爷气势汹汹的宣布。
“嗯……谢谢你特别告知我？”白鸟真理子忍着笑说道。
她敲了敲手心，展开了手里的文件递给夏油杰，“差点忘了，夏油同学，这是你这次的任务。”
夏油杰接了过来，简单的翻了翻，“这次还是白鸟小姐陪同吗？”
事故地点在一家小学的附近……现场的照片看起来状态也不太好，不过好在是废弃的学校，搜救幸存者的难度并不大。
“明明也有我的吧，”边上的小朋友愤愤说道，“年末评价要给你打低分。”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摸到了一张纸，开始随意的撕成一条条的，发出刺耳的声音，“超——低的那种！”
“这样啊，”白鸟真理子转过身，递出了一份文件，亲切的问道，“真是对不起。那五条同学要看吗？”
“有杰啊，”他立刻用一种“你这个人怎么一点都不懂”的语气得意洋洋的说道，“反正他会看的，无所谓我看不看啦——”
“哦，那不给你也一样啊，”白鸟真理子笑着耸了耸肩，把假装要递出去的文件收了回去，“好了，那么下午的实习课出发，没问题的话我就去调配车子了。”
完全是逗猫一样的姿态啊。
夏油杰应了一声，客气的说着“请慢走”之类的客气话，而意识到自己被耍了的五条悟则是怒气冲冲的别开脸，没搭理她一样的玩弄着自己的文具，试图把笔搭成塔。
然后砰的用力推倒，笔差点飞到来上下一节咒力理论课的夜蛾正道身上。
最后收获了来自夜蛾正道的“双倍宠爱”。
5、
白鸟真理子下午找过去的时候，果然只有夏油杰回应了消息表示十分钟后好。
五条悟那家伙大概是仍旧在床上赖着吧。
白鸟真理子有点无奈的推开了虚掩的门，果然看到青春期的小孩正捂着脸半靠在床上，脸上盖着毛巾，一副“我就是不想起来”的样子。
明明衣服也换好了啊，看起来房间也不是乱七八糟的。
就是普通的闹孩子脾气吧……大概。
白鸟真理子有点无奈的呼了口气，把随身带着的提包放在了旁边，开始动手整理起需要带的东西来。
简单的说，要带点咒具，顺便拿上这位大少爷的零钱包、手机、备忘录以及新出的甜品名单之类的，以及各式各样的解压玩具。
帘子遮住了午后的阳光，使得房间里有些昏暗。
白鸟真理子专心致志的站在桌前理着东西，从窗帘的缝隙中透进来的一丝光线隔着玻璃打在她的身上，有种影影绰绰的温柔。
像是……像是偶尔路过湖边的时候看见的水的柔波，又像是春天轻灵的风中晃悠着的那一抹嫩绿色。
正好这个时候白鸟真理子把东西理好，转身递向他，却因为他的神色似乎有点茫然，关切的问道，“不舒服吗？”
阳光顺着撒进了她棕色的眼睛里，淡淡的雾气仍旧缠在眼睛上，像是灿灿的金子掉到雾霭朦胧的湖泊里一样。
“……”
年轻的白发学生半靠在床上，那双明亮又锐利的蓝色眼睛就这样凝视着她，似乎像是在迟疑什么一样。
白鸟真理子有点疑惑的歪了歪头，然后带着点笑意的朝五条悟轻轻眨了一下眼睛。
五条悟明显怔了一下，紧接着像是触电了般从床上弹了起来，三两步跳下床，一把夺过了白鸟真理子手上的背包。
“没什么啊，”他把背包随手挂在身上，看起来像是在掩盖什么，“走吧走吧——慢死了！”
6、
今天的任务结束的也很快。
毕竟是一直以来被寄予厚望、实力也在这个时候都已经超过很多人的天才咒术师x2，因此比预期还要早一些完成任务。
回到了车里，简单的用毛巾擦了擦湿漉漉的头发，两位未来的咒术界明日之星都不由得松了口气，陷在了柔软的座椅里面。
谁开的头也不记得了，总之，就是这样漫无目的的聊起了一些完全跟任务没关系的、往常很少去碰触的话题。
于是话题歪着歪着，就这样谈到了白鸟真理子一个人在外面等候时的心情。
“有时候也会觉得无所适从吧，”白鸟真理子握着方向盘，轻快的说道，“会觉得很担忧啊。明明自己是个大人，却要把你们这些未成年的小孩送上战场什么的……但是一点也帮不上忙，反倒要被你们保护。”
说着说着，她又有点无奈的叹了口气，“咒术师短缺一直是很大的问题啊。连学生都要在实践中成长，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白鸟小姐怎么看呢？”夏油杰迟疑着问道，“今天的事情……”
无论是因为校园欺凌死亡的女孩，还是女孩死亡后凝成的诅咒，都让他有点无所适从起来。
这件事情里面，谁是对的，谁又是错的呢？他保护的人，真的是需要他保护的弱者吗？
似乎突然觉得自己做的事情有点毫无意义了。
“说句不太正确的话，”白鸟真理子温和的说道，“今天的事情啊，是整个社会的责任啊。”
她的声音和五条悟咔咔嚼着薯片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家长没有教育好孩子，学校没有起到看管的义务，而老师则是在发现了之后没有及时制止。总的来说，是几方都有问题。”
“但是……”
夏油杰下意识问道，“我们呢？”
“是为了减少损失吧，”五条悟把糖纸撕开，粗暴的扔进了后排放好的垃圾袋里面，“就是这样啊。”
他含着糖，调整了一下耳机，像是懒得听两个人聊天一样，随意的闭上了眼睛。
“也不是这样吧，”白鸟真理子轻快的说道，“夏油同学这样正直温柔的想要拯救他人，也不是坏事啊。”
她的声音很轻，“不过，把希望和意义都寄托在别人身上，无论是对你还是对被拯救的人来说，都会有比较大的压力吧？”
“这样啊，”夏油杰伸手拢了拢头发，坦诚的说道，“但是，既然是确定的想法，又感觉也要认真的走下去才行啊。感觉半途而废很糟糕。”
“换个思路呢？”白鸟真理子继续说道，“你看，即使是普通人的世界，都会有为了坏人辩护、却也同样是在追求公正的律师啊。更何况，人人都想做只帮助好人的那个人，但事实上，我们很难真的事事都随心所欲的实现。这点即使是最强也一样吧？”
她呼了口气，“毕竟我们不能预知未来啊。你怎么知道，你救下的人会不会曾经犯过罪呢，或者以后会犯罪呢？如果把这种愿望寄托在他人身上，总有一天会感到疲惫的吧。到那时候，你又该怎么办呢？”
夏油杰像是被问住了一样，一时想不出答案。
白鸟真理子很轻的笑了一下。
她专注的凝视着前方的红灯，雨刮器在车窗上刷出一道道痕迹来，片刻后才轻声说道，“如果想不通的话，等一等就好了吧。有些事情，只有再长大一点才能拿到答案呢。”
“是这样吗？”夏油杰有点意外的问道。
“是啊，一个人的心境、阅历，都会改变你们对事情的看法，等你们成长起来啊，”白鸟真理子回头看着后座的学生们，笑了一下，“有很迷茫吗？不过，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糟糕啊。被打击到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红灯转绿，在漫无边际的雨幕中，坐在驾驶位、身穿正装的辅助监督又重新开动了车子。
“但是，也不用太消极，”她这样说道，“坚守自己的本心，然后继续走下去吧，即使暂时找不到意义和希望也没关系的。”
“有人这么对我说过，如果不停的在接受这样的负面打击、却没有被残酷的黑暗所吞噬的话，其实正是说明了你们本身就是希望啊。等到越来越多有着相同观点的人成长起来，世界一定会重新明亮起来的。”
车内一时没有人再说话了，只剩下了雨珠拍打在玻璃车窗上的清脆声音。
夏油杰靠在车窗边，像是在思考的样子，而五条悟则是停顿了一会之后，突然开口了。
“我们，”他说道。
“嗯，是的，”白鸟真理子应和道，“你们。”
见她没反应过来，五条悟开始有点不耐烦了。
他敲了敲窗户，发出清脆的叩击声，“我们！我，你，他，其他人，我们！”
白鸟真理子有点意外的看了一眼后视镜，眉眼舒展的笑了起来。
她温声说道，“好，是我们。”
五条悟可疑的僵住了。
在下一秒，他几乎是虚张声势的说道，“……这、这还差不多！”
“是是，”这下不仅仅是白鸟真理子，连夏油杰都开始忍着笑附和了。
“什么啊！”五条悟看起来有点恼火的说道，“别用这种敷衍小孩子的语气啊！好恶心！”
他还想在说点什么的时候，车中突然响起了一阵铃声。
五条悟下意识摸出了自己的手机看了一眼，确认不是自己的之后又看向也同样在看手机的夏油杰。
“不是我，”夏油杰说道。
“应该是我的，”白鸟真理子握着方向盘说道，“在座椅中间的篮子里，帮我看下是谁可以吗？有快捷回复可以选，发一条过去就好了。”
不等夏油杰应答，五条悟就伸手拿起了手机，扫了一眼之后皱紧了眉头。
“烂橘子的，”他晃了晃手机，“我挂了？”
白鸟真理子看起来有点苦恼的叹了口气，“外放可以吗？辛苦五条同学了。”
“行吧，”五条悟有点嫌弃的点开了接通键，又开了外放。
“白鸟小姐，”手机传出的是某位高层的声音，语带威胁，“之前询问你的事情，考虑清楚了吗？一百万，换一些无关紧要的、关于五条悟情报，对你而言也不是个小数目吧。做人，还是不要贪得无厌比较好，你觉得呢？”
“一百万？”五条悟当即憋不住了，冷笑出声，几乎要把刚刚的怒火发泄在这个高层身上一样，“我出十倍，滚吧。”
他说完就挂掉了电话，把手机丢回了篮子里，还非常不满的开始抱怨道，“一百万？我就值一百万？这些人脑子是不是有什么大问题——就只有一百万？！”
完全是觉得自己被小看了啊。
就在这时，电话又响了起来。
五条悟想也不想的伸手要拿，却被夏油杰按住了。
“干什么？”五条悟不耐烦的要别开他的手，“要给那帮蜥蜴说好话吗？”
夏油杰摇了摇头，比了个嘘的手势。
然后他接通电话，温声说道，“她睡了。”
短短的一句话，营造出了无限的暧昧气息。
正在旁观的白鸟真理子：……？？不是、等一下，什么？
她呆滞的握着方向盘，觉得自己的职业生涯即将遭到致命打击。
大概是觉得很有趣，五条悟的眼睛腾的亮了起来。
他朝着夏油杰招手，然后在手机边也放软了语气，装模作样的说道，“对，不太方便啊。有事吗？”
电话对面完完全全的沉默了。
夜蛾正道捏着电话，感觉自己的拳头几乎已经蠢蠢欲动，迫不及待的想要给这两个家伙来上一顿爱的教育了。
就在这时，一旁站着的家入硝子开口了。
“你们在哪？”她用一种冷静的口气说道，“我也要来。”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五夏硝的场合（二）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