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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   杭絮气闷一会儿,把兵书从云儿怀里捞过来,继续看去了,罢了,难不成为这种事置气?

      容琤站了一会儿后离开,她心头放松,可没想半刻钟后又回来了,后面还跟着卫陵,吭哧吭哧搬着椅子,最后在离杭絮两尺远的地方放下。

      她看着那漆皮雕花黄花梨的椅子,孤零零好不可怜地放在花园的泥地上,一瞬竟有些无语。

      容琤晃晃自己手中的一本书,只道:“我也来看书。”

      那就看吧,两人各占着两把椅子,在春日午后温柔的阳光下悠闲地消磨时间,竟也十分登对。

      *

      可是这样的好时光并没有持续多久。

      “杭絮呢,她在哪里,你告不告诉我,信不信我打你!”

      “郡主,你先容我通报,郡主停一停……”

      一阵“砰噔砰噔”的脚步声也随之响起,杭絮抬起头,看向声源处,身着红衣的女子正气势汹汹走来,卫陵在后面跟着,愁眉苦脸,伸手想拦,又顾忌着什么。

      原来是上次只有一面之缘、不,加上前世,两面之缘的姜月,长公主的独女。

      杭絮微微勾唇,将书一合,姜月显然也看到了这边,叉着腰过来,在她杭絮前站定,深吸一口气,指着她骂道:“都怪你,让琤哥哥受了那么多伤,你怎么还有心情在这里看看书,你不配当琤哥哥的——”

      “够了。”

      容琤站起来,高大的身影是姜月看上去有些渺小,他神色平静,不辨喜怒:“出去。”

      在容琤面前,姜月的气势凌人收住,眼眶微红,竟有些楚楚可怜:“琤哥哥,我只是心疼你,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容琤再次打断:“出去,不要让我说第三遍。”

      姜月此时真的委屈起来:“我娘都没有这么骂过我!”

      她的话被第三次打断,一个府中的小厮火烧屁股般跑来,神色焦急,高喊道:“王爷,不好了!不好了!”

      卫陵皱起眉,训斥道:“王府的人,这么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小厮脑袋磕在地上:“王爷,皇宫传来消息,太后突发急病,呕血不止,昏迷不醒!”

      容琤神色陡然凝重,他转身便向大门口走去,那个通报的小厮跟在他身边,听他嘱咐;“备车,去请给我看病的宋太医。”

      他走到檐廊口,忽然想到什么,回头,看见挡在杭絮面前,给姜月赔笑脸的卫陵,冷声道:“不必顾忌,该怎么做,便怎么做。”

      又看向杭絮,声音温柔:“等我回来。”

      听了这话,卫陵放了心,叫来侍卫,顶着姜月的哭闹,把人赶了出去。

      做完这事,他到杭絮面前邀功;“王妃,王爷对你可真是一等一的好,奴才跟了王爷十几年……”

      他这一连串的吹嘘还没说完一半,就让一卷书堵了嘴,手忙脚乱接住书,他为自己又一次失败的媒婆行动而叹气。

      杭絮拍拍衣裙,将上面的碎屑扑掉,引来一心一意剥瓜子的云儿的疑问:“小姐,你要去哪儿呀?”

      她舒展一下筋骨,摸摸云儿的发顶:“去看一看太后。”

      *

      王府外,马车将将准备好,车夫挥挥鞭子,正想启程,被一人喊住。

      “等等!”

      杭絮利落地跳上马车,未等车夫反应过来,一拍马股,在对方惊忙拉住缰绳的叫喊声中掀开帘子进了马车。

      马车中,容琤正襟危坐,眉头紧锁,听见动静,抬头望去,看见是杭絮,心神一愣,随即把头侧到一边,低低问道:“你怎么来了?”

      杭絮在他身边坐下,随意道:“太后是你的娘亲,也是我的婆婆,我去看望她,也是应该的。”

      其实并非如此,只看娘亲与太后是至交,看见太后,她便想到娘亲,纵使两人气质容貌并不相似,她也仍有些牵挂。

      容琤点点头,还是一脸严肃的模样,杭絮便笑道:“不必太过紧张,太后吉人自有天相。”

      反正上一辈子,她这时候没听说皇宫里出了什么大事。

      对方应道:“好。”

      杭絮看他一会儿,无奈抽走他手中的书,放到一旁:“还不紧张,书拿了一路,也没发现吗?”

      容琤恍然回神,看见那书,才发现自己居然一直没有放下它。

      他摇摇头,沉默片刻,忽然道:“我小时候,娘亲已经很受宠了,父皇日日来看她,给她赏赐各种珍宝。”

      “娘亲看上去是个很骄横的人,但其实最喜欢的事是读书听曲,天气好,就请戏班子到皇宫来唱曲,下雨的日子,就抱着我在窗户边读书。”

      “后来失了宠,没戏看了,就只带我读书,我去尚书房,她无聊的时候,自己就唱几段。”

      “再后来,当了太后,依旧看戏听曲,成日笑着。”

      “她总是很快活,我没见她病过,也没见她生气过。”

      “这还是第一次。”

      容琤眼睫微微颤抖,像坠落的黑蝶,他目光虚无望着前方,似乎隔着车帘可以看见那个张扬却随遇而安的女人。

      然后,一只冰凉而小巧的手握住他的手,力气使得极大,让他回神,转头。

      杭絮直直看着他,神色是少见的认真:“你的娘亲不会有事。”

      容琤慢慢地点头,回握住那只手。

      “你保证吗?”

      “我保证。”

      他用的力气越来越大,像是在虚无的保证中寻找一个真实的支点。

      *

      延禧宫。

      外间里站满了太医,一个个进去看诊,又出来,皆是叹气摇头。

      其中一个须发皆白的太医向容琤行礼,告禀道;“王爷,太后未时开始呕血不止,一刻钟后昏迷,后灌了汤药,停止呕血,只是依旧不醒,但观其脉象,与常人无异。”

      “就像、就像……”

      容琤冷声道:“直说便可。”

      太医一咬牙:“就像只是睡了一觉。”

      按常理来说,又是呕血,又是昏迷,已是极严重的症状,然而看脉象却查不出异常,岂不是打了太医院这一帮太医术精湛之人的脸?

      只是事实如此,不能假报。

      容琤眉间蹙起,反问道:“既然脉象无异,为何太后还未醒来?”

      太医摇头叹道:“这正是奇异之处,呼吸平缓,脉象如常,但无论如何,也叫不醒太后。”

      两人无法,太医退回去,继续同众人争论汤药的配方,容琤茫然看向身边的杭絮。

      太后没了生命之虞,他心中略松,然仍被丝线提着,不得落下。

      杭絮给他一个安抚的目光,略一思索,朗声问道:“是否可能不是急病,而是有人给太后投毒?”

      一位太医断然摇头:“不可能。”

      “我等方才也在怀疑,但取血后化验,未查出药物,又给小虫服下,也没有出现相同症状。”

      她点点头:“原来如此。”

      延禧宫外的人越来越多,皆是与皇室有关的各位女眷,其中突然走出一位身着绿衣的女子,袅袅道:“王爷,妾有事禀报。”

      容琤看清她的脸,模糊想起是那日惹得杭絮不高兴的女人,本就焦灼,心中更是不虞,冷声道:“何事?”

      萧沐清上前跪下,声音里含着情真意切的担忧和焦急:“妾府中有一本医书,是数年前一位游方道士留下,书中记载各种奇病,其中一种,与太后的症状,正好能对上。”

      容琤倏地站起:“你所言为真?”

      萧沐清笃定道:“句句属实,王爷若不信,妾可将医书呈上。”

      “只是……”萧沐清为难地看向杭絮“医书珍贵,可否只让王爷一观,请王妃回避?”

      杭絮手充耳不闻,手指微微抽动,前世细碎的回忆定格在某个不起眼的消息:

      崇元十二年,太后突发急病,呕血不止,昏迷不醒,半月后去世,举国哀悼。

      离现在正好差上两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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