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迟来的应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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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班先前拍毕业照的时候，一开始意见并不统一，一派说喜欢DIY的，一派说喜欢名牌的，还有一派则喜欢汉服，至于男生们，只能挤在这三派中瑟瑟发抖。
这三派也是不容易，班长两边游说，最后只消灭了一派，另两派继续争执不休，男生们在这两派中苟延残喘。
最后离拍照只有五天了，老夏询问班长后，得知了班服还未定下来的事情，于是大手一挥，让这帮孩子不要操心，到时候大家一起穿校服就好了。
此言一出，这帮孩子慌了，但两派誓不相让，最后一位伟大的男生站了出来——体委，推荐了足球服，尽管一些学生还是不太愿意，但好歹有个折中的办法，那两派没输也没赢，只得各让一步。
班服，在经历长达一星期的斗争后，最终定下了。
由于是集体定制的，店家还好心地额外多送了一件。于是那件就顺理成章给了老夏，尽管一些同学想给数学老师也来一套，但碍于数学老师不太走抒情的路线，也就不了了之。不过说起来，拍毕业照的那天，老夏倒真穿着那件蓝色的球服过来了，坐在C位，不惧刺眼的阳光，固执地绽开了一排大白牙。
说起毕业照，那好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余晚摇摇头，展开一抹笑，深吸一口气，与他们一起进了餐馆。
大家原本早已坐好，一见他们来了，纷纷朝他们笑，有一些男生本想拉着叶陌涵落座，也不知在顾虑什么，上前走了几步却没说话，似是有些难为情。
余晚朝他们递去一个鼓励的眼神，他们这才仿佛得了首肯一样，推搡着把叶陌涵带到另一桌去了。叶陌涵只得含着笑，被他们带着往前走了几步，却频频回头，倒换来一阵唏嘘声。
余晚跟花璃坐在女生堆里，一边听其他人闲聊，一边朝其他桌张望。次数多了，便有人起哄，余晚与她们嬉嬉闹闹说了会儿话，便一心一意等着开饭。
花璃拉着手指，发出阵阵关节响。余晚习以为常，撑着脸琢磨一会儿应该先吃什么好。
“余晚，我想跟你说个事儿。”花璃沉默良久，忽然开口。
她声音很小，再加上服务员正端着盘子往这边走，起哄声愈发大了。余晚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下意识“嗯”了一声，眼神全然放在正向她移动的饭菜上，等到花璃那边没动静了，她这才后知后觉地抬眼问道：“怎么了？有啥事想跟我说？”
花璃瞥了她一眼，摇摇头：“我没说话，你好好吃你的吧。”
余晚狐疑地咬着勺子，末了，用筷子给她夹了一颗丸子，笑道：“知道啦知道啦，来，快尝尝爸爸亲手给你夹的肉丸子，看看好吃不？”
尽管花璃嫌弃她这话的语气，但还是非常给面子地没有拒绝她。
一顿饭，就这么开始了。
即便没有老夏，这顿晚餐也热闹非常。一些活跃的男生不断带动着气氛，偶尔提一提这个人曾经干过的糗事，又或者聊一聊某个同学写的反思曾经把老师气得半死。话题很多，气氛高涨，好像跟平时在学校吃饭的情形一样，不，比那个时候还要热闹不少。
聊到兴起，还有人要了几瓶酒，一个个轮着敬。
余晚本以为他们只是闹一闹，谁知道一个个酒量都好得不行，一杯接一杯地往下灌竟越灌越精神了。花璃在他们班的外在形象一向是十分拉风的，但她却是最想随便应付的那一个，谁料有几个人却像是跟她杠上了一样，她推脱不了，只得抿了一小口酒，喝完后疯狂喝水，试图压过嘴里的辛辣味。
余晚在一旁笑得合不拢嘴。
花璃不服气地捅了捅她，嘟嘴道：“你看他们这架势，跟从小到大从来没碰过酒一样，一会儿他们要是把叶陌涵灌醉了，看谁跟你一起回家！”
余晚摆摆手，十分自信地说：“这个你放心好了，叶陌涵是不会喝酒的，别说我不答应，叶阿姨要是闻到他身上有酒味，估计他今天就得在马路上过夜了。”
花璃咂嘴：“原来你地位还不如叶妈妈。”
余晚理所当然地说道：“那肯定，叶阿姨可是单手就能把叶叔叔治得服服帖帖的女人，那我肯定比不了啊！”
花璃笑笑，也不再忧心余晚未来的婆媳关系。
聚餐进行到一半，余晚还是不放心地跑出女生所在的包间看了看。她悄悄把门打开，探了半只脑袋出去，刚找了没几秒，就发觉脑袋被人按住了。她动了动，那人力道有些大，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白体恤和牛仔裤：“叶陌涵，我限你三秒内给我松手啊！”
叶陌涵条形般地等了三秒后才松手。
他静静倚在墙边，笑着问头发乱糟糟的她：“怎么出来了啊？还这么鬼鬼祟祟的。”
“哦，我吃得有点撑，打算出来消消食。”她理了理飞上天的刘海，撒谎撒得面不改色。
叶陌涵顺着她的话接道：“那一起。”
余晚听他答得这么快，不禁有些为难，说实话她还有些惦念那些食物，但这个原因却不好说出口，毕竟下午就被老夏指名过贪吃的毛病。叶陌涵不给她犹豫的机会，直接拉起她的手往外走：“走吧。”
尽管不太情愿，她还是跟着他走了出去。他俩出门的时候，没有多少人注意到，但温彦博这个不嫌事大的家伙凑巧看到后，还“咦”了一声，如果不是叶陌涵攥着她的手，她真想上去给他一个爆栗。
外面的风有些大，但在盛夏却显得正好。
月亮透过树叶，悄悄地望着他们互相牵着的手。
余晚走着走着，忽而在他身上嗅嗅，叶陌涵坦诚道：“我没喝酒。”
“我当然知道，我就闻闻，”她想了想，又说：“不过你身上确实有一股酒味儿，要是被叶阿姨知道了，说不定你真要露宿街头了。”
叶陌涵笑笑，也不怎么惊慌：“那到时候就得靠你来接济我了。”
她义正言辞地拒绝；“不好意思，我家住不下大型动物，只接受觉觉这种尺寸的。”似乎觉得这样说话太过无情，她转了转眼珠，“不过嘛，如果你要是真的被扫地出门了，我还是可以帮你找个合适的马路牙子的，反正丢多远你也不会迷路嘛！”
叶陌涵敲敲她脑袋，似是对她的无情不想再过多表示什么了。
两人绕着路边走了一圈，叶陌涵忽然问她：“老夏之前让我们写过便利贴，你写的什么？”
“没写什么啊……”她支支吾吾，磨蹭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叶陌涵又说：“我怎么记得班长不是这么跟我说的。”
余晚觉得他今天完全是找茬，趁着这会儿没人，她胆子也大了起来：“你信不信也没用了，反正现在你也找不着那张纸条了，而且我也记不清当时写的什么了！你自己抓破脑子想吧！诶不对，明明是我写的纸条，你在这儿瞎琢磨个什么劲儿！”
叶陌涵无奈一笑，顿了顿，然后又试探着说：“心心念念，必有回响？”
这回换她愣着了，她结巴着问：“你……你偷看？你你你……你竟然偷看？！”
他一脸正直地答：“都说了是班长告诉我的。”见她没完全生气，他继续说道：“其实这句话说错了，应该是念念不忘，必有回响。虽然不知道你指的谁，但这句话还是让班长记忆犹新。”
余晚眉毛跳了跳。
他紧接着就补上了一句：“这是班长本人说的。”
她感觉自己都要提刀去找班长了，事实上她也确实是准备这样做的。换成平时呢，倒也罢了，主要是那句话是写给叶陌涵的，他说他不负韶华，她就祝他必有回响，但万万没想到，绞尽脑汁想出了后半句，却毁于前半句，语文没学好还真是要人命。
其实她也不怕被人看到，自从便利贴上墙之后，每天都有人去那闲逛，而且都带着一副指点江山的派头，如果说她纸条上的信息没被泄露，那就见鬼了。
但最重要的是，叶陌涵不会没事儿去那逛啊，而且他也不会没事儿去问啊，但如果是别人告诉他，那意义就大不相同了，哪怕是被他自己发现，她都会觉得心里好想点。
说简单点，她就是想他自己去察觉，而不是经别人提起才想起来有这么个事儿！
叶陌涵浅浅观察了一下她的神色，就意识到她可能在想什么。他急忙想拉住她，却被她甩开，他有些无奈，望着她奔跑的背影，无助地喊道：“我跟你说这些，不是想让你找班长算账的！”
或许是他平时轻声轻语惯了，这一喊，倒让余晚愣了愣。
他一步步走向她：“余晚，其实我那句话不负韶华还有后半句。”
后半句？再有十句百句她都不想知道！
她继续大步往前走，却冷不防被他逮住。
他凝视着她，带着不容拒绝的语气问道：“你想知道吗？”
她隐约觉得接下来的话可能非常重要，应该跟往常一样拿小本本记下来方便复习。但她忽而想到高考已经过去了，不免有些怅然。就在她感伤的这几秒，他趁机把自己想说的一股脑抖了出来：“不负韶华的后面，写的是不负你。如果你当时仔细一点，把纸翻过来的话，一定能看到那行字。”
她一听就有些炸毛：“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不仔细咯？”
“咋都快毕业了……你好歹理解对一次我的意思吧……”他有些头疼，“我说的是，那张纸是只有你一个人拿去看了的，纸上写的那个人，也只可能是你。”
想到她压根没有理解能力，他又换了种简单的说法：“余晚，不管结果怎么样，我们一起面对吧。”
余晚还是没答话，他深吸一口气，简直没办法，只得用最最直白的话告诉她：“余晚，我之前不是对你说过了吗……我们在一起吧，要是你还是想回避，那我就再说一遍，最后一遍了哦……余晚，我们谈恋爱吧。”
他刚说完，就发现眼前一黑，好像是某个不明物体朝他蹦了过来，他下意识接住，心头一软，紧接着，就发现胸口的位置好像有些湿了。
他也不多问，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哄道：“那我当你是答应了啊……以后想起来别反悔，得记住是你先扑过来的……”
怀里的人没说话，也不知是不是沉浸在喜悦中无法自拔。
他松了一口气，像哄小孩一样抱着她。还没抱多久，他突然想起来一件严肃的事情：“余晚，我其实还是很说话算话的，虽然今天早上才开始考第二门，但好歹也是考完了才说的，对吧，也不算违反约定。”
怀中的人一愣，说到底，那个约定连她自己都没记住，他竟然放在了心上这么久，不由得笑了出来。
叶陌涵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他对谈恋爱也是一窍不通，而且比余晚更惨的是，他爸妈常年不回家，他也没有可以参考的对象，再加上他从小一向对这些没什么过多的关注，能一条直路走到现在，他也很不容易啊。
他还没不容易多久，就听到余晚柔声说道：“我当然知道啊，我们会一直一直在一起的，因为你说到做到了……”
他刚弯腰想再听得更仔细一点，双眼却被人捂住，紧接着，嘴上就被温软的东西撞了一下。只怔了一秒，他就将怀中的人抱得更近，静静体会着这从未感受到的柔意……
他是她年少时的心心念念，她最后又期望他万事必有回响。
始于他，终于她。
这或许就是他们之间，最美好的结局。
作者有话说
第87章 迟来的应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