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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捉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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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留了两人在宫里用午膳。
午膳虽然丰富，但是周围围着一圈伺候的宫婢太监云朵根本就吃的不自在，而且这群宫婢太监一听说陛下要同倒霉鬼一起用膳都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看的云朵更加不舒服。
瑾王府的丫头就从不这样，虽说也怕倒霉鬼的霉运沾身，但不会表现的这么明显。再说瑾王向来体恤，从不用她们伺候，尽管上了菜就走，她们根本没机会碰上倒霉鬼的面。
如果要被这么一群人像盯什么洪水猛兽一样盯着吃饭，即便这桌上的东西再美味云朵也吃不下去。
云朵扭头看祝晏。
祝晏就坐在她左手边，神色如常，任由那些宫婢太监不喜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他倒是自然夹菜入口。但是云朵还是发现，祝晏夹的菜都避开了陛下，只要陛下动过的盘子，祝晏绝对不会碰。
云朵突然有点心疼。
也不知道倒霉鬼受了多少次这样的委屈才能自如地在这么多人警惕怀疑的注视下用餐。明明是两人是亲兄弟，陛下用过的菜他却连碰都不能碰一下。都是出生天潢贵胄，凭什么一个高高在上无上尊荣，另一个却连正大光明走在大街上看一场灯火都做不到。
祝晏就没有怨怼吗？
云朵不知道，但是她不太舒服。祝晏明明是这么顶好的一个人，凭什么要接受这么多的不公。
“祝晏......”云朵扯了扯祝晏的袖子，小声地叫他。
祝晏有些惊讶，他这还是第一次听到小姑娘连名带姓喊他，从前小姑娘都是叫他王爷或倒霉鬼。没想到小姑娘叫他名字还挺好听的，软软糯糯的。
祝晏微微倾过身去低声询问，“怎么了？”
“我想回家。”云朵稍稍抬眼，眼眶里好像有什么晶莹的东西在徘徊。
祝晏一愣。
心里像是被谁敲了一下，酸酸胀胀的。
突然就很想把小姑娘抱进怀里。
想哄她，想对她说，好，我们回家。
可是祝晏只来的及说一句别哭。
对面天子看了过来“这是怎么了，御膳房的食物不和胃口？”
祝晏一只手在桌子底下抓住云朵纤细的手腕，歉意地笑笑，“姑娘家家的私事，小姑娘不太好意思，担心冲撞了陛下，臣弟就先带她回去了。”
祝晏也没等祝曦同意，拉了云朵起身行礼就想告退。
“等等。”祝曦停了筷子，揉了揉眉心说，“晏儿要带云姑娘回去我不阻止，但你既进宫，该去看看母后了，前些日子她还念叨你，担心你在外边过得不好吃了亏。”
“昨儿一听你落水了恨不得立刻跑出宫去瞧瞧，朕好不容易才劝住，你出宫前去看看她吧，不然进宫了不去见她又该说是朕的不是了。”
“是。”
祝晏领着云朵出了大殿，“是陪我先去见了母后还是想先回家？”
云朵踌躇了会犹豫的问，“你母后......好相处吗？”
祝晏笑了，“小锦鲤仙什么时候会怕人不好相处了？”
云朵揪揪祝晏的袖子，“你母后，那就是太后，那她万一一个看我不顺眼要砍我脑袋怎么办？”
“放心吧！”祝晏手痒，刮了刮云朵的鼻子，“小锦鲤仙这么好看，我母后肯定会喜欢你的，再说你昨天还救了我，那我母后奖赏你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要你的脑袋呢？”
“说的也是。”云朵点点头。
“不对，等等！”云朵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倒霉鬼你刮我鼻子！”
这时祝晏已经走出好几米远了。
于是路过的宫婢太监就在这重重宫闱之中看见这样一幕。
一位穿着红裙子的姑娘使劲追着瑾王跑。
简直震惊。
哪来的疯姑娘敢追着瑾王跑？不要命了？追瑾王还不如追着咱家陛下跑呢，至少陛下要是看上了还能给个美人什么的当当。追瑾王？还不等你爬上瑾王的床可能你就先被克死了！
*
永安宫。
香炉里燃着薰衣草，香味浅浅淡淡，长安城最雍容尊贵的女人卧在软榻上闭目养神。
小宫婢跪坐在脚踏上，正为太后葱白细嫩的手修理指甲。
“听说晏儿今儿进宫了？”声音低低柔柔，根本不像个年过半百的老人。
太后徐氏，原是先帝的贵妃。先帝还在时她便受尽荣宠，现如今一子称帝一子封王，背后母族更是当今右相，确实担得起长安最尊贵的女人这个称号。
太后徐氏已经半百，皇宫水土养人，太后平日里吃的用的都是这宫里最好的，现在看起来也同她当年做贵妃的时候倒也差不多，风韵犹存。
“是呢！”站在一旁的宋嬷嬷喜气洋洋回道，“刚还听小德子说陛下正在跟瑾王用饭，还带着一个姑娘！”
“姑娘？”太后来了兴趣，睁开眼瞧她，“那姑娘是晏儿带来的吗？”
宋嬷嬷躬身靠过去，“是的。还是坐着瑾王那辆车驾来的，看起来瑾王对那姑娘很上心。”
“是吗？可打听清楚是哪家姑娘了？晏儿也老大不小了，这么多年因着那坏名声屋里也没个知心人，哀家也不求那姑娘出身高门大户，只要是个身世清白的，晏儿若是喜欢，收了房也行。”
宋嬷嬷笑着说，“已经派人打听去了，相信很快便会有消息。”
正在这时，外边传来一道带笑的男声，“母后想要打听谁的消息啊？不如儿臣替你打听去？”
太后一听这声音，惊喜地坐起身，连指甲也顾不得修了，“是晏儿来了吗？”
“是啊！”祝晏大步跨进来，“听皇兄说母后念叨得紧，儿臣这不就来了？”
祝晏半跪在太后面前，双手握住太后放在扶手上的手，仰头看看她。
云朵跟在祝晏后边进来，从她的角度看祝晏，竟觉得他有几分乖巧的意思。
难道每个做儿女的在父母面前，都会变成这副乖乖巧巧的孩子样吗？
“你这孩子，来了也不叫人通报，外边的人都死了吗？”太后拍拍祝晏的手，嗔怪道。
“母后别怪他们，是儿臣想给母后个惊喜才没让人给通报的。”
太后笑笑，不以置否。
她转头打量了站在祝晏身边的云朵几眼，水灵灵的，不妖不媚，干干净净，满意地笑笑，“这姑娘是谁？晏儿也不给母后介绍介绍？”
“母后，这是云朵。”祝晏站了起来，拉了拉还在发愣的云朵的袖子，“还不快见过太后？”
云朵回神，福身行礼，“民女云朵，见过太后娘娘。”
太后瞧这祝晏扯小姑娘袖子的动作，深觉这俩有戏，登时喜笑颜开，“快起来，来人，看座!”
小宫婢赶忙端了凳子过来。
云朵受宠若惊，“谢谢太后。”
祝晏倒是像小时候那样直接坐在了太后贵妃榻边上的脚蹬上，上半身趴在贵妃榻上，仰起的角度最是柔和乖顺。
太后笑眯眯看着云朵，越看那是越喜欢。她本来想着，以晏儿在京都的名声，也难找到什么好姑娘，只要不是太伤眼，她都能接受，可没想到，祝晏带过来的姑娘看起来这么清秀，“姑娘是哪里人？家里是干什么的？兄弟姐妹几何啊？”
云朵瞬间懵了，这是干什么？查户口吗？
云朵将求助的目光投向祝晏。
祝晏这下可终于领会到了云朵的意思，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母后。”
“嗯？”太后分了个眼神给她儿子，“怎么了？”
祝晏笑道，“儿臣和云朵在皇兄那几乎什么都没吃，想在母后这蹭个午饭，不知道母后乐不乐意？”
太后一愣，“这倒是母后忘了，你在你皇兄那能吃的下什么，他那规矩那么严，太监宫女哪个也都不待见你，午膳都过这么久了，可别饿坏了。”
太后一招手，“快，宋姑去传膳。”
宋嬷嬷应了一声就要退下，太后突然叫住了她，“等会，你直接去哀家小厨房叫人做几个菜，别惊动御膳房，也别让陛下知道。”
“是。”
“小朵也没吃什么东西吧，肯定要饿坏了，”太后心疼地看着云朵，指了指小茶几上的几盘糕点，“那是你宋姑做的糕点，你先尝尝垫垫肚子。”
云朵一愣，倒没想到太后这么好说话，简直人美心善。
“谢谢太后！”
对于吃，云朵向来是不会推辞的。
也许是太后一直以来都是笑着，说话也是温温和和像是个慈爱的大家长，云朵不自觉放松了些许，一开始还只是矜持地拿那么一两块糕点，尝了后眼睛发光祝晏就知道这姑娘怕是喜欢上这个糕点了。
果不其然，就这么一会功夫，小姑娘连人带凳蹭到了案几前，那盘子越拖越近，简直都快怼到她面前了。
“太后娘娘，这个好好次哦！”云朵吃的说话都不利索了。
太后也没觉得这姑娘冒犯，见多了宫里规规矩矩的后妃，此刻见到云朵这样的姑娘她只觉率真和可爱。
瑾王府上就该配这样的姑娘。后院少些心思，晏儿也能轻松点。再说晏儿又不需要传宗接代，能得个知心人在屋里头也就行了。
这小姑娘唯一的爱好就是吃，没什么心思，纯洁干净，热闹活泼，重要的是晏儿也喜欢。
太后盘算着看哪天去找陛下下个旨，赶紧定下来，免得夜长梦多，小姑娘跑了。
云朵可不知道，就这么一会功夫，她的婚姻大事就这么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还差 